中國最早的詩——讀《古詩源》(四)

中國最早的詩——讀《古詩源》(四)


中國最早的詩

我知道中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是《詩經》,但是最早的詩是哪首,我就不知道了。沈德潛在《例言》中說,《康衢》、《擊壤》,肇開聲詩。

擊壤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與我何有哉!

晉皇甫謐《帝王世紀》:“帝堯之世,天下太和,百姓無事,有老人擊壤而歌。”沈德潛評:帝堯以前,近於荒涉渺。雖有《皇娥》、《白帝》二歌,系王嘉偽撰,其事近誣。故以《擊壤歌》為始。

帝力,帝王的作用。這句也有作“帝力何有於我哉”。

康衢謠

立我蒸民,莫匪爾極。

不識不知,順帝之則。

《列子·仲尼》:“帝治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與不治與,億兆願戴己與,乃微服遊於康衢,聞兒童謠雲。”

康衢,四通八達的大路。《爾雅·釋宮》:“四達謂之衢,五達謂之康。”

立我二句出自《詩·周頌思文》。立,當作“粒”,養育。蒸民,群民,百姓。莫匪,沒有人不。極,至,指大德。

不識二句出自《詩·大雅·皇矣》。不識不知,猶不知不覺。順,依順,順著。法,法則。

不知康衢是從詩經中摘出來的,還是詩經引用康衢。從網上找來相關的兩首:

思文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菲爾極。貽我來牟,帝命率育,無此疆爾界。陳常於時夏。

皇矣

皇矣上帝,臨下有赫。監觀四方,求民之莫。維此二國,其政不獲。維彼四國,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顧,此維與宅。

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啟之闢之,其檉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帝遷明德,串夷載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帝省其山,柞棫斯拔,松柏斯兌。帝作邦作對,自大伯王季。維此王季,因心則友。則友其兄,則篤其慶,載錫之光。受祿無喪,奄有四方。

維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比。比於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於孫子。

帝謂文王:無然畔援,無然歆羨,誕先登於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篤於周祜,以對於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岡,無矢我陵。我陵我阿,無飲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鮮原,居岐之陽,在渭之將。萬邦之方,下民之王。

帝謂文王:予懷明德,不大聲以色,不長夏以革。不識不知,順帝之則。帝謂文王:訽爾仇方,同爾弟兄。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

臨衝閒閒,崇墉言言。執訊連連,攸馘安安。是類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臨衝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絕是忽。四方以無拂

皇矣是讚美周文王的,如果列子說得沒錯,詩經的這兩首就是引用前人的詩句。也有人說《彈歌》是中國最早的詩,古詩源也有收錄:

彈歌

繼竹續竹,飛土逐宍。

詩見《吳越春秋·勾踐陰謀外傳》。斷竹,砍竹子。續竹,削竹用線連成為彈弓。飛土,擲石塊。逐宍(肉),打野獸。

到底那首詩是最早的,不好說。沈德潛那時候可能還不知道有甲骨文,甲骨文的佔辭也有很順口的,說不定裡面能找出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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