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我們中國的讀者並不陌生。大家都知道他是法國的世界級大文豪,他的《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等大作是很多人的啟蒙讀物。
而對於中國學生來說,很多人第一次認識到雨果其實是在語文課本上。他的《就英法聯軍遠征中國給巴特勒上尉的信》是我們的小學課文,這封痛斥了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野蠻行為的信件,讓無數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跨越國界、跨越民族主義的大義。
談到雨果為何要寫這樣一封信,就不得不講到這個一輩子從未來過中國的文豪對東方文化的夢縈魂繞。
事實上雨果不僅是一個文學家,他更是一箇中國藝術品的狂熱收藏愛好者。有驚人繪畫造詣的他,甚至曾根據自己的理解畫出過一系列“水墨畫”。
作為19世紀法國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雨果幾乎經歷了19世紀法國的所有重大事變。而他所看到與經歷的一切,也影響著他的藝術創作,孕育著他獨特的思想精神。
年輕時雨果是一名“保皇主義”的擁護者,20歲時他就因出版了歌頌波旁王朝復辟的《頌詩集》而獲得路易十八的賞賜。當時法國王室及貴族對中國藝術品有著極大的痴迷,這無疑對雨果的藝術喜好造成了較大的影響。
一直到後來,王室的腐敗與失敗舉措等等狀況讓他漸漸失望,他的政治立場轉為共和主義和自由思想,藝術上的這種審美傾向卻並未改變。
不管是身為貴族議員,享受極高的身份地位待遇時;還是因反對當權者而被迫在外流亡時,他都從未停止對東方藝術的嚮往、蒐集與創作嘗試。
早在1829年,27歲的他還集中在詩歌創作階段,就寫下了一冊《東方詩集》(Les Orientales)。而晚年他的作品《祖父樂》(L'Art d'être grand-père)中有一首寫自己的孫女十分懂事,利用祖父喜歡自己的心態主動承認錯誤,保護下一個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女僕的故事的小詩。
這首名為《跌碎的花瓶》的小詩中,一句“老天吶!整個中國在地上跌得粉碎!”將雨果對中國花瓶的珍視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他還在詩中寫到:“我真喜歡,碼頭是我買花瓶的地方……”
在晚年遷居根西島期間,除了不間斷的文學創作,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去古董店選購來自中國的藝術品。這些來自神秘東方的美徹底俘虜了這位世界級的大文豪,他是如此地喜歡它們,以至於每次買下一個新玩意都要記在自己的日記本中。
雨果的記事本中還有另一件關於中國的趣事,是關於他的中文名的。其實他的作品在1903年首次被譯入中國時,Hugo被舒曼殊譯為“囂俄”。一直到很後來才找到最適合的“雨果”這個譯名。
但據他本人的記載,他當時特意層層委託了好友的女兒查詢自己音譯的中文名,最終寄回到他手中並被細心剪下貼在記事本中的名字為“夷克裰詡拗”。今天看來這位大文豪的行為可以說相當可愛了。
如果有機會去到巴黎他的故居,你會發現……一屋子的中國玩意!
儘管佈置看起來有點“中二”,但其實也是很有意思的“獨家陳列設計”。終日欣賞把玩著這些中國藝術品的雨果,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與喜愛。
這也就無怪乎他聽聞英法聯軍在圓明園大肆破壞的事情之後,絲毫不以為是國家的榮譽,反而寫信痛罵指揮官等一眾軍士的野蠻行徑了。
雨果不僅喜歡中國藝術品,他還用中國墨畫“中國人”。根據聽來的描述,他創作過一幅《熱情洋溢的中國人》,這個微笑的小眼神,飄逸的長辮子也是沒誰了。
今年八月初開始在上海舉辦了關於雨果的大展,展出了一系列他的手稿及畫作。雨果的繪畫水平是驚人的,同時代的梵高見過他的畫作,也是十分欣賞。
他會用水墨畫一種十分抽象的景緻,之後再潑下清咖啡來完成畫作。出來的作品富有個性,完全是他個人情感的一種抒發與表達。在這點上,雨果的“水墨畫”是與中國的“文人畫”高度一致的存在。
法國重要的浪漫主義畫家德拉克羅瓦曾說,如果雨果下定決心改行當畫畫,必定也會成為一名世界級的畫家。
而雨果本人對待自己的繪畫作品十分低調,只會拿給親近的人欣賞,這也導致了他在繪畫方面的造詣一直不為人所知。
1885年,83歲的雨果因肺炎不治去世,法國舉國悲痛哀悼。他的靈車經過凱旋門時,來送別的密密麻麻人群擠滿了整個廣場。我想他之所以受到這麼多人的愛戴,來源於藝術洗滌之後良善的本性必然是重要原因之一。
雨果的偉大不僅在於他是一個大文學家,他更是一個在各方面都取得巨大成就的藝術家、政治家。
這些有趣靈魂的多面性,總是超乎常人的想象。
參考文獻:
Victor Hugo @From Wikipedia
人民網文章 《歷史一頁:雨果是中國人民的偉大朋友》文/ 程曾厚
澎湃新聞 《是文豪也是畫家,200件雨果創作在滬呈現“天才的內心”》
澎湃新聞 《雨果故宮展“瘋狂大腦”》
展覽:愛,就是行動——雨果與中國文化
內容為『手望Sowarm』出品
未經授權 禁止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