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前八十回裡多處情節暗示,寶玉與寶釵結婚後對黛玉念念不忘

紅樓夢前八十回裡多處情節暗示,寶玉與寶釵結婚後對黛玉念念不忘

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藝高人膽大,早在第五回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就早早地向我們揭示了整部書的一個總的基調,以及每個人的最終結局。而黛釵合一的那條判詞以及《終身誤》曲子就是寶黛釵三人最後的真實寫照,“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裡埋”,“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在黛玉離開之後,寶玉與寶釵成親,但是並沒有像晏殊《浣溪沙》詞中所說的“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二人雖然也舉案齊眉,到底是意難平,寶玉陷入到對黛玉的巨大的思念當中,而寶釵卻備受冷落。

前八十回,還未寫到黛玉之死,由於後幾十回的散佚,我們對黛玉死後寶玉的情形不得而知。當日,在聽到黛玉的葬花吟後寶玉就不能自持慟倒在山坡之上,而一旦真正痛失摯愛後的寶玉,又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呢?

續書給出了一種設想,數次欲夢皆夢不到,就如白居易《長恨歌》裡所說的“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入夢來。”最後終得癩頭和尚攜魂魄再入太虛幻境,終於得見絳珠仙容,了卻了這一段情緣。

這一段描寫也頗有白居易《長恨歌》裡唐明皇尋找楊貴妃時的情境,“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樓閣玲瓏五雲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膚花貌參差是。”

紅樓夢前八十回裡多處情節暗示,寶玉與寶釵結婚後對黛玉念念不忘

寶玉一句“妹妹在這裡,叫我好想!”每每讀到這裡,都不免令人動容。不得不說,續書也自有其打動人心之處。但其實,前八十回中有多處伏筆,已經暗示了寶玉在黛玉離開之後的情形。

前八十回,寶玉總共祭奠過兩個人,一為金釧,二為晴雯。祭金釧是來至井臺上,焚香祭奠將爐放下,焙茗站過一旁。寶玉掏出香來焚上,值得一提的是祭奠金釧之前,寶玉還曾瞻仰過洛神之像,看其“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荷出淥波,日映朝霞”的姿態。寶玉不覺滴下淚來。這也並非閒筆,洛神與黛玉的瀟湘水逝似有某種淵源。

對於寶玉祭奠金釧,黛玉還曾借《男祭》這出戏發表過一番評論:“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不管在那裡祭一祭罷了,必定跑到江邊上來做什麼!俗語說:‘睹物思人’,天下的水總歸一源,不拘那裡的水舀一碗,看著哭去,也就盡情了。”

可見黛玉是不注重形式而重內心的一個人,想必在她死後,她也不會在意寶玉是否會用形式上的一種祭奠,因為他們早已心心相印,許下過生死。

寶玉祭奠晴雯是在第七十八回痴公子杜撰芙蓉誄,備了晴雯所喜的四樣吃食。又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鮫縠一幅,楷字寫成,名曰《芙蓉女兒誄》,又於黃昏人靜之時,將那誄文即掛於芙蓉枝上,秉承的也是原不在物之貴賤,只在心之誠敬而已。

《芙蓉女兒誄》情深意重,內有兩句‘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隴中,卿何薄命!’” 黛玉聽了,陡然變色。這兩句可謂一語成讖,暗示了與黛玉的今生無緣,‘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隴中,卿何薄命!’”看似是在祭奠晴雯,實則是在祭奠黛玉。

紅樓夢前八十回裡多處情節暗示,寶玉與寶釵結婚後對黛玉念念不忘

紅樓夢第五十八回有一節叫做“杏子陰假鳳泣虛凰”,寫了藕官菂官蕊官三人的故事。

清明節這一天藕官在大觀園的山子石後為死了的菂官燒紙,被夏婆子發現要去告知太太,後被寶玉“救下”,寶玉得以瞭解到一段離奇的故事。

藕官菂官蕊官這三人皆為女伶,其中這個菂官一出場就已經死掉了。藕官與蕊官和芳官都是賈府梨香院那十二個小戲子中的一員,因為宮中老太妃薨逝,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各官宦家凡養優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發。

因此賈府也欲將梨香院十二個女孩子遣散,願去者皆令其乾孃領回,不願去者分散在園中使喚,這樣小旦蕊官就到了寶釵處,小生藕官就到了黛玉處,芳官就到了寶玉處。

當日菂官在時,藕官是小生,菂官是小旦。兩人在戲中常扮夫妻,每日唱戲的時候都裝著那麼親熱,因此二人相好異常,又將曲文排場中的溫存體貼延續到日常生活,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裝糊塗了,倒像真的一樣兒。

紅樓夢前八十回裡多處情節暗示,寶玉與寶釵結婚後對黛玉念念不忘

後來兩個竟是你疼我,我愛你。菂官兒一死,他就哭得死去活來的,到如今不忘,所以每節燒紙。後來補了蕊官,仍不忘記死了的菂官,每於清明為其燒紙。這真個對應了《終身誤》裡所唱到的“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其實藕官菂官蕊官這三官就是在影射寶黛釵三人的關係。藕官就象徵寶玉,藕者藕斷絲連也,藕與黛玉的芙蓉一脈相承。蕊官象徵寶釵,蕊者花蕊也,寶釵有著牡丹花王之稱,壽怡紅群芳開夜宴寶釵抽到的正是“豔冠群芳”的牡丹。

菂官象徵黛玉, “菂”字為蓮子之意,宋·歐陽修《祭薛質夫文》有:“莖華雖敷,不菂而枯”之句,蓮心實苦,象徵著黛玉的風露清愁,菂與藕同根,與黛玉的芙蓉也是一脈相承的。

寫這段並非不相干,而是富有深意,曹雪芹無一處閒筆也,可謂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對於藕官的一片痴心,寶玉曾囑咐她“以後斷不可燒紙,逢時按節,只備一爐香,一心虔誠就能感應了。我那案上也只設著一個爐,我有心事不論日期時常焚香,隨便新水新茶就供一盞,或有鮮花鮮果,甚至葷腥素菜都可。只在敬心,不在虛名。”

這是寶玉的生死觀,也是黛玉的生死觀,二人是一致的。

作者:閒月玲瓏,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歡迎關注我的頭條號:少讀紅樓,為你講述不一樣的名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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