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相爭的歷史背景(秦)

楚漢相爭發生在公元前206年-公元前202年,是劉邦和項羽為爭奪封建統治權而進行的一系列的戰爭。最終在垓下之戰中,項羽烏江自刎,劉邦獲得最後勝利建立漢朝。項羽和劉邦最初都是反抗暴秦的起義軍,而秦帝國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大一統的國家,何以落得暴秦之稱,最後二世而亡呢?

話說自三皇五帝之後,夏、商、週三朝皆是君王統治,諸侯臣服,以王國威信定天下,諸如是,一旦王國威信勢微,諸侯並起,始有春秋後有戰國,戰亂紛起,豪傑並出。

秦本為附庸,不在五等之內(公、侯、伯、子、男),偏居西戎(隴濟及涇洛一帶,今陝西以西地區),遊牧民族,周平王東遷時,秦襄公護駕有功,升位為伯,後又掃平犬戎,得岐、豐之地,始成一方大國,得為諸侯國。後經七公(文公、寧公、出公、武公、德公、宣公、成公)傳至穆公,修德政,興武力,重人才,稱霸西戎,自此秦國始強,其後百年,得孝公,商鞅君臣竭力,變法圖強,國力大增,加以崤山、秦嶺、黃河、長江之險,得以攻守兼備,後經惠文王,武王之治到昭襄王時,秦滅周取九鼎,實力已冠絕諸侯。傳至秦王嬴政,重用李斯,託以國政,又借王翦、蒙驁、恆齮(yǐ )之武力,先滅韓、魏,次滅趙、燕,再滅楚齊,遂統一全國,號始皇帝。

秦國統一六國後,建立了中國第一個統一的封建專制主義的中央集權國家,在法家思想的基礎之上,秦始皇逐漸形成了大一統的治國方略,在政治上,統一中央集權,建立三公九卿制,分天下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在社會生活上,統一度量衡、統一文字、統一車軌;在經濟上,統一貨幣。然而秦並天下之後,便更百姓為“黔首”,又以始皇推崇五德之傳(金、木、水、火、土),而秦代周德(火德),遂為水德,改年始,立十月為歲首。對外北築長城以抵抗匈奴,南鑿靈渠以征戰百越,對內焚書坑儒,修建阿房宮,驪山陵。同時始皇又為了壓服六國的反抗之心,彰顯秦國的武力和威風,親領百官僕從,大規模出遊,巡視東方。無一不是勞民傷財之舉,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怨聲載道,加之始皇晚年篤信方術,發方士徐福率童男童女千人前去海內尋找蓬萊、方丈、瀛洲三座神山,以得見得仙人,尋得長生不老之藥。後又派侯生、盧生再次入海,覓求仙藥。仙藥未得,丹藥常服,終在巡遊期間身染重病,沙丘病死。傳至二世時,胡亥為了鞏固帝位,假借罪名,互相株連,大肆殺戮大臣和諸公子,逮捕近侍之臣,始皇子女幾乎無一倖免盡被處死,既安葬始皇於驪山陵後,便加緊修築阿房宮,又效仿始皇東巡天下,橫徵暴斂,刑法增酷,於是乎天下硝煙再起,六國群雄紛紛復辟。秦二世而亡,恰在情理之中。

何以二世幾乎盡殺始皇子女,蓋因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也就是始皇最後一次出遊,左丞相李斯與少子胡亥相隨,在轉道返回咸陽時,行至平原津(今山東平原),始皇重病,至沙丘病死,臨終前立璽書,賜公子扶蘇說“與喪會咸陽而葬”,其言即立公子扶蘇為帝,然而趙高得蒙恩寵,添為中車府令,卻不授使者,聯合李斯,詐立胡亥為帝,其之所以要立胡亥為帝,只因為趙高精通獄法,被始皇責令教導胡亥學習訟獄、法度等,深受胡亥的寵幸。而公子扶蘇,與大將軍蒙恬交好,當此時尚於上郡固守邊疆防備匈奴。趙高便與李斯言“在才能,謀慮,功高,無怨和取信於扶蘇這五個方面,你比蒙恬如何?”李斯言“我不如他啊”,於是乎篡改遺詔,立胡亥為太子,又以誹謗始皇,損士卒而不見功之罪,賜死扶蘇,同時以蒙恬不能矯正扶蘇之過,一併賜死。是此,胡亥得立為帝,為秦二世,其得位不正是也。

秦,二世而亡,除暴政之外還在於其政治上發生瞭解體,以至於在發生人民起義的前後無法及時的進行有效的干預和平叛,為什麼會發生政治上的解體,我們不得不提到趙高,胡亥得立,不得不講,趙高功不可沒。在始皇沙丘病死時說服李斯,矯立詔書,從而在獲得了名義上繼位的合理依據,同時篡改始皇給扶蘇的書信,賜死長子扶蘇,解決了胡亥繼位的最大的競爭對手,後又力勸胡亥殺死蒙氏兄弟,消除了一定的不穩定因素;胡亥繼位後,年二十歲,趙高被拜為郎中令,得以掌理國家大事,利用胡亥年幼,在其效法始皇東巡期間密謀排斥異己的心思,獻計借東巡之機,憑藉嚴法苛刑,獲罪連坐的策略,假借罪名,使得諸公子,近侍、中郎、外郎、散郎等大臣無一倖免盡遭屠戮,群臣勸諫卻被以誹謗論處,以至於宗室恐慌,群臣們只好獻媚奉承,整個朝堂烏煙瘴氣,人心惶惶。趙高依仗恩寵與信任,準確把握了胡亥人生短暫,及時行樂的想法,勸諫胡亥天子高貴,應深居禁宮,自此二世不再臨朝,一切大事都由趙高裁決,離間李斯與胡亥的關係,汙衊其恃功而驕,意欲封王,其子李由勾結陳勝,意圖謀反,二世不辨真偽,腰斬李斯,夷滅三族,隨後任命趙高為丞相,自此趙高專權,指鹿為馬,一方面大肆捕殺秦始皇時期的大臣,另一方面加重徭役賦稅,激化了民間與朝廷的矛盾,就是因其胡作非為,從中央到地方,官吏無一不是人人自危,只求保得性命,拿得俸祿,哪還有心思穩固政令,因此秦朝的統治機構遭遇瓦解,政治上已然解體,否則單從軍事力量講,且不講各郡皆有郡兵,僅北原有蒙恬所率領的三十萬防禦匈奴的精兵,以及南征百越五十萬大軍,便足以安定天下,然而政治解體,朝局崩塌,南有趙佗自立為王,偏安一隅,後有章邯鉅鹿之戰後降楚,二十多萬秦國精兵盡遭項羽坑殺。

秦之暴政,根源在於何方?在於任法而治,賈誼《過秦論》中言“夫併兼者高詐立,安定者貴順權,此言取與守不同術也”,就是講實行兼併,要重視詭詐和實力;安定國家,要重視順時權百變:這就是說奪天下和保天下不能用同樣的方法,而秦之過錯在於自始至終未曾變也,非廢封建,興郡縣之過,其本是跨時代的大變革,然而宜慢不宜快,需循序漸進,不可急功近利。操之過急則埋患深矣,加之二世得立後“壞宗廟,與民更始,作阿房宮,繁刑嚴誅,吏治刻深,賞罰不當,賦斂無度”以致天下多事,百姓困窮,當此時“自君卿以下,至於眾庶,人懷自危之心,親處窮苦之實,鹹不安其位”,奸偽並起,蒙罪者眾多,乃至陳勝吳廣,振臂一呼,天下響應,原因何在?蓋因天下苦秦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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