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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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工農業及政治體制改革步伐加快,文學也受到這一股潮流的影響。文學是社會現實的一面鏡子,諸多作家以改革為描寫對象,掀起了改革文學的風潮。作家們面對著“傷痕”和“廢墟”,力圖在他們筆下的世界中 呼喚城市、鄉村的“現代化”目標。

改革文學直接關注改革事件本身,正面描寫改革的作品,它注重改革對普通人生活的影響,尤其是對普通人精神生活領域的影響。

《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蔣子龍

1979年,蔣子龍的《喬廠長上任記》迎著改革開放的熱潮,塑造了具有革命熱情與魄力的廠長喬光樸。小說發表之後,便獲得同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

在這篇小說當中,既塑造了英勇無畏的喬廠長,又揭露改革開放初期的頑疾,是反映時代的優秀作品。

中年再出發——滿腔鬥志喬光樸

石岸般突出的眉弓,餓虎般深藏的雙睛;顴骨略高的雙頰,肌厚肉重的闊臉。這一切簡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喬光樸擁有一張有著礦石般顏色和獵人般粗獷特徵的臉,這張野性的面龐之下,藏著為改革開放事業奮力一搏的決心。他深知工業是現代化的發動機,大型骨幹企業是國家的臺柱子,如果老是一副爛攤子,國家的現代化將成為畫餅,於是他決定為國家的現代化貢獻出個人的力量。

《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連環畫裡的喬光樸

在國家現代化與工業化浪潮推進的大背景之下,電機廠已經兩年零六個月沒有完成任務了,再拖下去便會影響到整個大局。會議室裡,氣氛詭異,就像是大雨前的悶熱、雷電前的寂靜,霍大道局長一言不發,其他委員也是一聲都不敢吭。

然而在霍局長的心裡,機電局電器公司經理喬光樸便是打破這工業界沉悶氣象的第一炮,當第一炮打響之後,便會有萬炮齊鳴的盛況。

果不其然,喬光樸主動申請去重型機電廠,他要求帶上曾經的合作伙伴石敢,共同下到工業基層,親自帶領機電廠向現代化和工業化邁進。喬光樸立下了軍令狀,立志要完成國家計劃。

喬光樸和石敢都去過蘇聯學習工業建設,社會主義建設初年回到祖國,投入祖國工業化生產的潮流之中去,他們兩個人齊心協力,把電機廠搞成了一朵花。改革開放後的喬光樸,奮鬥之心不減當年,然而這一條路上,困難絕不會缺席。

重整工廠的千難萬險

首先,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似乎雄心不似當年,石敢已經從一個詼諧多智的鼓動家變成了啞巴,他完全沒有復甦當年的崢嶸歲月的野心。並且曾經全身心鼓舞喬光樸事業心的童貞,也因為輿論而變得循規蹈矩,經不起生活的一絲絲波瀾。

所有曾經一起奮鬥過的人都變了,他們有了刻骨銘心的經歷之後,自動過上了畫地為牢的生活。他們的思想已經殘廢,熱情的細胞消耗殆盡,並且十分害怕輿論,因為輿論能夠讓人的靈魂窒息,好比刀尖刺向心口。

《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喬廠長上任記》劇照

然而只有喬光樸依然雄心勃勃,他依然對於祖國工業事業充滿了信心。曾經的所有磨難,都隨歲月風化掉了。童貞對他說:“真奇怪,那麼多磨難,還沒有把你的銳氣磨掉。”喬光樸的回答是:

“至於說到磨難,這是我們的福氣,我們恰好生活在兩個時代交替的時候。歷史有它的階段,人活一輩子也有它的階段,在人生一些重大關頭,要敢於充分大膽地正視自己的心願。俗話說,石頭是刀的朋友,障礙是意志的朋友。”

其次,電機廠的情況簡直是一塌糊塗。電機廠年輕工人完全不識生產設備和流程,沒有真才實學又不求上進,根本不把電機廠的工作放在心上。工人們完全沒有生產積極性,一天到晚只想著如何不費力氣就能得到好處,拉幫結派、巴結領導是工人們的現狀。

這完全是一座僵化的工廠,完全看不出改革開放政策的新氣象 ,它好比一個僵化的機構,而工人們只是腐朽整體上生鏽的部分,完全沒有生產的活力。工人們對於新上任的喬廠長,絲毫沒有信任與尊重可言,他們認為僵化的電機廠,絲毫沒有重生的可能,不但沒有奮力搞生產,還處處使絆子。

最為嚴重的是,官僚體制的僵化成為電機廠發展的一大難題。其實不僅僅是電機廠內部,整一個社會發展上都存在官僚體制僵化的問題。

《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連環畫的會議情節

在喬光樸提出要到重型機電廠去的時候,委員們驚詫萬分,因為公司經理是個肥缺,上有局長,下有廠長,能進能退,可攻可守,然而喬光樸卻放棄這麼一個好職位,跑到基層去,基層的經最不好念。

喬光樸離職後,所有人都覬覦位置的空缺。上層機構裡的人好吃懶做,只想清閒,怎麼能夠領導好國家事業的發展呢?

而在電機廠裡,原先的領導冀申每天只是翻閱報刊、瀏覽文件,他只會提出口號、搞中心,根本開展運動和領導生產的實際舉措。冀申詭譎多詐,把個人利益放在首位。

像冀申這樣的領導不勝枚舉,他們工業上的一大批政治導演,工作一碰到難題,就召集群眾開大會,作報告,遊行喊口號,搞聲討,簡直是把工廠變成了舞臺,而工人也成為他們隨意調度的演員。

奮力拼搏,進擊工業現代化

“時間和數字都是冷酷無情的,像兩條鞭子,懸在我們的背上。”

面對著所有的質疑與冷眼,喬光樸新官上任了。然而上任半個月,什麼號令也沒有下,什麼事也沒有幹,也不召開會議。因為他心裡清楚,電機廠本身的制度以及工人身上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問題,面對這樣一個重症病人,他必須一步一步地尋根摸藤,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對症下藥。

《喬廠長上任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鬥故事,我們永遠在路上

《喬廠長上任記》

表面上無所作為,喬光樸背地裡默默尋找廠裡的積極骨幹分子,他把九千多名職工推上了大考核、大評議的比賽場。他制定了新的政策,以物質獎勵來鼓動生產,把被編余的人組成“服務大隊”。

這樣積極生產的工人得到了物質獎勵,會以更加積極的態度投入生產事業;而那些消極倦怠的工人,自然也會被淘汰。

邁入中年的喬光樸,依然沒有忘記曾經的雄心壯志,成功運用新穎的政策來管理死氣沉沉的電機廠。

“雄心是不取決於年歲的,正像青春不一定就屬於黑髮的人,也不見得會歲著白髮而消失。”

故事的結尾是:喬光樸的舉措引起諸多工人的不滿,於是他們準備報復喬廠長,然而故事沒有交代風波,也沒有交代電機廠完成了工業指標,不過霍局長口中的第一炮,算點燃了!

“其實,時間和數字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只要你掏出心來追求它,它就屬於你。”這是屬於改革開放那一代人、屬於喬光樸的奮鬥誓言。

而我們這一代人,也應該有屬於我們的奮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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