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系列爺爺

老家系列爺爺

我曾在自己的博客裡寫過爺爺,寫爺爺生於1925年,寫奶奶生於1927年。而那時候一兩歲的他們,就正要正在經歷民國十八年(1929年)的大年饉,大旱災、大饑荒籠罩在他們父母的頭上……

爺爺的爺爺是地主。聽爺爺講祖上有幾十頃的土地,好像我們村莊裡的大部分土地就都是我們祖上的。這一點或許也就不虛,據見過我們家族老墳的叔叔伯伯們說,老墳猶如個小土丘,墳前有戴碑帽的石碑,有掛在高杆上的生鐵響鈴……我伯父們說這響鈴高高在上地,他們小時候拋土塊打過的……

這石碑呀碑帽呀的殘塊,其實我後來也是見過的……1968年大搞農田建設的時候,推倒了石碑,剷平了老墳。石碑被人裁截成了三段,鑿成了三個養豬的食槽,也有人見樣學樣的把碑帽也反過來鑿成了豬食槽。好在鑿下去的多是石碑的反面,那片斷的碑文呀,碑帽上的雕飾呀、以及那正中的“皇清”二字呀的,倒還都可辨得的……

老墳前的同真馬大小的一對兒石馬,一對兒高約一米五的石獅子,一對兒羊,我倒是就親見過的。可惜的是石獅子己不在了,石羊也不在了,它們本來弄回來了在我一位伯父的門邊上鎮著呢,可是都已不見了……或丟了或賣了的,也是個說不得的事了,再說再問地,恐怕又要得罪個人……

一對兒石馬倒是埋入了土裡又刨挖出來了,但抬呀撬呀拖呀的,糜面石雕鑿成的個大馬,也就不結實的殘破了,鋼筋水泥的再束再箍地,也再難以渾全站立了……現在也就成了亂草堆裡的幾塊湊不成個馬的大石頭吧。我爺爺在世時,倒是就護過這石馬的,每見有人騎這石馬,恨不得就擂誰一拐根……

老墳也是招惹過盜墓賊的,1972年前後,遭遇揭墓賊……老爺爺們避諱說,地裡有了穿山甲了,隨後拉了幾牛車土去填埋……2012年前後又遇盜墓賊,這盜洞我們過白事去上老墳時很多叔伯哥哥們也都見識過的,一層層裝土的袋子碼成了個極小極工整的盜洞……後來了,我的在家務農的哥哥們叔叔們又開了蹦子車拉土去填埋。也有朋友們問,為什麼盜墓幾十天了、甚至一個月兩個月後了才發現,原因是老墳那塊子地,很多年以前,就己經不屬於我們村子了,又偏偏遠遠的,也沒有個自己人光顧!

爺爺上過學,雖然他從沒提起過自己小時候的學堂,但他曾在我面前背誦過“百家姓”,能背很長很長的一段子……他的字也寫的好,雖然多寫的是鋼筆字。

他自賣過兩回壯丁,以每回替丁十石麥子的價格……倒第三次壯丁了,倒才是真名真姓的自家的壯丁……村子裡人們說爺爺靈醒的很,會來事,每次去當壯丁,總能在兩三個月時間裡寸皮不傷的脫逃回來……

我沒問過爺爺會不會打槍,因為他從來沒談論過槍,或許他從沒摸過槍吧,不過是個服役的勞工……他也沒有在和我們看戰鬥題材的電影時發表過任何言論……也可能是我那時還小,還不知道爺爺也是個“壯丁”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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