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劍門道中遇微雨


衣上征塵雜酒痕,遠遊無處不銷魂。


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


翻譯:


衣裳上沾滿了行道的灰塵和參差的酒跡。遠行在外,四周宦遊,所經之地無一處不讓人嘆喟神傷。我此生就只應當成為一位詩人嗎?為什麼要在微風細雨中騎著瘦驢入劍門關去呢?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這是南宋著名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任職,途經劍門關所作的一首詩。


陸游,字務觀,號放翁。他出生於一個官宦世家,他的祖父陸佃,師從王安石,精曉經學,官至尚書右丞,所著《年齡後傳》《爾雅新義》等是陸氏家學的重要文籍。他父親陸宰,通詩文、有節操,北宋末年曾任京西路轉運副使。良好的家庭環境給予他優良的教育,又兼陸游本人自幼伶俐過人,十二歲即能為詩作文。又因前輩之功,他以恩蔭被付與登仕郎之職。


雖然生長在亂世,陸游的人生起點遠遠高於一般的人。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生長在偏安的南宋,民族的衝突、國家的厄運、家庭的飄泊,給他弱小的心靈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南下,攻破汴京(河南開封),北宋覆滅,陸宰遂攜家屬南遷山陰(今浙江紹興)。金兵繼續渡江南侵,宋高宗率臣僚南逃,定都臨安(杭州),是為南宋。陸游時陸時年四歲,其父親陸宰輾轉奔赴東陽,家境才逐漸安寧下來。


他出生於南北宋之交,靖康之恥深深地烙印在時人頭上。他年少時受家庭愛國思想薰陶,他一心期盼收復被金人所佔領的領土。面對偏安的南宋朝廷,註定他的願望何其渺茫。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特殊的人物性格、特殊的家庭環境與特殊的時代背景,使得陸游這位詩人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與杜甫的沉鬱悲涼,尤以飽含愛國熱情對後世影響深遠。

乾道七年(1171年),王炎宣撫川、陝,駐軍南鄭,召陸游為幹辦公務,陸游得書後歡欣雀躍,他孤身趕赴南鄭,成為一員幕僚。他起草《平戎策》,提出驅逐金人、收復中原的戰略計劃。同年十月,朝廷否決北伐計劃的《平戎策》,調王炎回京,幕府解散,興兵北伐的計劃也付之東流,陸游惆悵不已。 此次大散關一帶的軍旅生涯,是陸游生平唯一一次親臨抗金前線、力求實現報國之志的軍旅生涯,儘管只有短短的八個月,卻給他留下畢生難忘的記憶。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次年,陸游被調往四川任閒職,於是他騎驢入川,頗不得意。這首《劍路子中遇微雨》正是此時陸游由南鄭去往成都,路過劍門山,有感而發所寫下的。

“衣上征塵雜酒痕”,從陝西南鄭到四川成都,一路風塵僕僕,自然衣裳上沾滿了行道的灰塵。此生難以看到“王師北定中原日”,壯志難酬的惆悵,唯有借酒消愁。


“遠遊無處不銷魂”的“無處”是指“處處”,既包含從前官宦生涯所歷各地,也包含寫這首詩時所過的劍門,乃至更偏重於劍門,處處皆悲傷愁苦,於劍門尤甚。此行是由前線到後方,由戰地到大都市,儘管是去危就安、去勞就逸,然而也讓北定中原的願望變得更加渺茫無望。“志士淒涼閒處老”,這不是陸游想要的人生。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曾經歷史上有很多詩人騎驢入蜀,如李白、杜甫、賈島、鄭棨都有“騎驢”的詩句或故事,晚唐詩僧貫休從杭州騎驢入蜀,寫下了“千水千山得得來”的名句。從而騎驢入蜀,似乎成為了詩人的一種浪漫。然而陸游自問:“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我這輩子是隻適合當一位詩人嗎?為什麼在細雨中騎驢入劍門關呢?陸游的內心中更希望的是“鐵馬秋風大散關”的疆場生涯,而非去四川充任閒職。他不甘心以詩人終老,他希望參加北伐,驅逐韃奴,他希望看見國家領土的完整。

南宋愛國詩人陸游騎驢入四川,自問:我此生就只該當一名詩人嗎?

然而偏安一隅的南宋朝廷,“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詩人材大難用,報國無門,衷情難訴,壯志難酬,只好在鬱悶中自嘲,在悲痛中調侃自己“此身合是詩人未?細雨騎驢入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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