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身上就是一座山。這句話對疫情下的所有人來說，都如同真理一般的感同身受。那麼，對於玩杯子的瓷友來說，又會有哪些特別的意味呢？
一
這些天，金融圈出了一個大瓜。
不是阿里蔣總裁的夫人鬥小三，也不是羅志祥的“多人運動”。
而是中國銀行原油寶，拉著國內一幫子韭菜去抄底石油期貨，結果被人薅出了天坑，據說虧了有315億。不僅把國內這幾個月賣口罩呼吸機賺的錢敗得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
現在看來，瑞幸算是很有“良心”的，至少咖啡是真的買一送一。
目前，世界經濟出現問題乃至金融危機已經是大概率事件，否則特朗普也不會急著號召民眾“起義”來複工，以重啟美國經濟而爭取連任。
這種環境下，茶器市場驟冷，一些把茶器當金融產品的朋友就有些撐不住了。
據說，北京有位某堂口的粉絲，年前花了200多萬買貨囤著坐等漲價。
沒想到突然遇見了疫情，工廠開不了工，手上也沒有了週轉，資金十分吃緊。
於是他想出貨變現，但是掛網上實在來得太慢，就聯繫了平時交好的代理商，想著能夠“拉兄弟一把”，這種果軍友誼自然是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無奈之下，他又找到了堂口主人求助，可能是覺得茶器藝術家會更友愛一些。
然後，他真的就被人拉了一把。
他的微信，被拉黑了……
二
國內專業的金融市場十分落後，民間資金缺少投資渠道，於是萬物皆可“金融”。
從蘭花到大蒜，從茅臺到茶葉，從鞋子到口罩，從房子到杯子，似乎沒有什麼不可炒不能炒的，這也算國內的一大“民間金融”特色。
但歸根結底，“房子是用來住的”，杯子是拿來用的，各種可供炒作的附加值還是要建立在其工藝特徵和藝術價值之上。
而這，恰恰需要的還是耐心學習，最終考究的則是個人眼力。
比如說，我去年淘了一隻小雅早期的仿古滿大人青花釉裡紅鼻菸壺，花圈無款，胎質細膩，釉面橘紋，髮色青翠，人物生動，古味十足，我是十分喜歡。
北京的十一哥看過那篇文章之後也中了毒，從此費心四處蒐羅各色小雅早年的鼻菸壺器物，收穫頗豐亦是不俗，圈內也聲名鵲起。
我之前去北京出差，他還專門請吃了頓大餐。
前些日子，十一哥給我發來了一個拍賣鏈接，並配上了搞怪的表情。
我打開一看，原來是與我那支器物一模一樣的同款殘器，只不過壺口斷掉後被磨平鑲了銀。
但是在拍賣行的簡介上卻赫然寫著：清光緒青花釉裡紅山水人物紋鼻菸壺
。這支殘器經過九輪出價，最終被一位買家以4500元價格拍下，加上佣金大約5280元。
注意，這是正規拍賣行舉行的拍賣會，東西一般會由專業人士過目下，並非微拍堂那種無驗證買賣，只能說小雅以前的仿古工藝確實到位。而在古玩圈，殘器的價格一般只有完品的零頭。
拍賣會的實物照片
不煩的器物照片
當然，我並不認為我手中的這支完品器物價格能在後面加個0，但這種撿漏的感覺確實爽，一直撿漏一直爽。
廣東的S兄也想品嚐下這種“飛一般”的爽感，他也開始在網上淘弄鼻菸壺。
沒多久，S兄非常激動地發來照片，說自己淘到了一隻相當爽手的“寶貝”，很是過癮。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這支品相“嶄新”的鼻菸壺，畫工還頗有些稚趣，釉面也有些潤度，只是潔白圈足內的寄託款落“順治年制”有些過了火。
我對S兄說，恭喜收穫“國寶重器”，能擼開心也是挺爽的。
三
疫情之下，有不少瓷友就出現了收入問題。
有好幾位瓷友向我抱怨說，“工資被打折”，遇到心儀的器物想買又不敢買。
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大多勸他們“愛好最好不要影響生活”。雖然說未來貨幣政策會“放水”，但對於個人而言，保持充沛的現金流是應對經濟危機的最好武器。
G20視頻會議後，朋友圈有兩種廣告刷屏最厲害，一是房產，一是茶器，內容卻都一樣：
大意是全球五萬億美元放水，錢會越來越不值錢，趕緊買房子和杯子才能夠保值增值。
我只能善意地認為他們，要麼不懂政治，要麼不懂金融，要麼就是真急……
聽說，某窯口的大粉就專門開了微拍變現，就是不知道價值兩千萬的東西要賣到什麼時候。
但這個時候，也往往是我們可以挖掘到一些尋常不得見器物的時機，價格也多能商量。
不久前，我從上海的老藏友處收到了一隻九段早期的青花花鳥水盂，就十分地物超所值。
器物大抵是2005年左右的出品，那時沒有現那麼多底款的講究，瓷器也沒分出個三六九等，就是一個簡單樸素的“景德九段”青花手籤款。
這位老藏友說，那是九段最純真的年代，連泥和釉都是段鎮民親手調製，是他從陶研所帶出的配方。
其實，我對九段當下的主流器物是沒有太多感覺的，重工的高白器物，密不透風的畫片，總覺得會有些撐。
而這隻九段早期美器，甫一眼望去就覺得很有種“民國範兒”，我簡單還了點價就收了下來。
器型非常獨特，鼓腹短頸撇口，形似荸薺，應該是魚簍尊式的筆洗；胎質細膩，潔白如綾，釉面柔潤但亮度較弱，頗有“靄生胎”的感覺，細看能看到手工修胚的痕跡。
繪畫筆力老道，國畫功底深厚，濃淡深淺變化有致，葉片和飛鳥雖是寫意卻形神兼備；青花微帶藍黑，莊重且寧靜，與胎體結合有溫厚的效果而沒有浮滑之感。
所以，這真的是一件純真年代的靜心制器，有著屬於那個記憶中時代的手工韻味。
我猜想，這應該是段鎮民當年創業時，潛心參摹民國文人器而出品的物件，現在看來卻頗有些“斯人已逝，懷古空悲”的情緒。
畢竟，對大多數老玩家而言，段鎮民的突然離去，讓“世間再無九段燒”！
四
疫情帶來危機，但危與機永遠是一體的，危險過去了便是機會。
對於窯口而言，但凡手藝比較紮實、價格比較穩定的都不會有太多感觸，反倒是熱衷炒作、價格驟起驟落的可能會比較擔心。
就像這些年的書畫、紫砂、茶葉、陳皮和各種區塊幣。
畢竟潮水退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對於玩家而言，迴歸器用的本源，不為“物役”，不因“物累”，不求“物慾”，想來無論怎麼玩都是很開心的。
說不定玩著玩著就能享受到增值的意外驚喜。
但如果想抄底賺錢，那還是多看看中行原油寶吧。
這是我的茶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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