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他從多年的沉睡中醒來。

剛睜開眼,就被天花板上的燈光刺的趕緊閉上了雙眼。

“先生,請您慢慢睜開眼睛,就能適應燈光了。”耳畔響起溫柔的聲音。

他一點點的慢慢睜開雙眼,從一條縫到半眯著眼,再到完全看清屋內的情況。屋內一片潔白,牆壁是白的,燈光是白的,就連站在旁邊的那個女孩也是一身潔白。

“我這是在哪裡啊?”他問那個潔白的女孩。

“先生,這裡是醫院啊。您剛剛醒來,可能還不太適應,等您身體恢復了就好啦。”說完女孩便離開了,隨手帶上了房門。

他慢慢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緩緩踱步到窗前。窗外,是一片混沌的灰色,看不清任何有形的物體,好似身處仙境一般。

他活動活動肩膀,拉伸拉伸手臂,抬了抬雙腿,轉動了下雙腳,感覺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大腦也變得更加清晰起來。他穿上衣服,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電梯在飛快的下行,很快便來到了地面。

走到外面,眼前仍然一片虛無,看不見任何有形的物體,也看不見任何行走的人。他站了一會兒,徑直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才遇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他拍了拍車窗,司機打開窗戶,一臉疲憊,不解的盯著他看。

“師傅,走麼?”他問道。

“走。去哪裡?”司機漫不經心的問。

“去八里橋南街68號。”他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置。

出租車離開時,他再次環顧四周,一片模糊的灰色,看不見任何物體,就連剛剛離開的醫院大樓,也已消失不見。

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出租車飛快的行駛著,兩邊幾米之內只有混沌的灰白,沒有任何實質的東西。

他驚歎於師傅的開車技術,在這樣茫茫無際的混沌裡竟然能如此得心應手、疾行如風,同時他也替師傅捏了一把汗,生怕會發生任何交通事故。

所幸他們安全的到達了八里橋南街68號。他下車走到門口,推開門,進入了一個下行的長長的臺階。臺階盡頭,是一個站臺,站臺上站著兩個身穿制服的男人。看見他走近,其中一個男人向他伸出手,平靜的說:

“車票。”

他把手伸進衣兜,掏出一張藍色的車票,交給了男人。男人看了一眼車票,對另一個男人說:

“170,一個。”

另一個男人點了下身前的顯示屏,立即便有一個駕駛艙快速行駛了過來。駕駛艙到了跟前,緩緩停住,卡在他們面前管道中的一個巨大卡扣上。在他們面前,左右各有一道直徑五米左右的透明光滑管道延伸至無限遠方。

此時巨大卡扣位置打開了一扇小門,只容一人進入。在那個男人的示意下,他走到小門前面,用手撐著兩邊的邊緣跳了進去。剛一進去,小門刷的一下關的嚴絲合縫。

門甫一關上,便有一股柔和的氣體湧了進來。這股氣體,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駕駛艙運行起來了,速度越來越快,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飛速的前進著。途中,在管道的不同角度,有時能偶爾遇到或大或小的駕駛艙,都在飛速的前進著。遇到管道出現了分叉,他的駕駛艙左拐進入了另一個管道,而其他的駕駛艙則向右進入了其他的管道。

他的駕駛艙繼續飛速前進著,駕駛艙內的氣體依舊令人陶醉。

約莫半個小時後,駕駛艙減慢了速度,然後慢慢停在了前方的一個巨大卡扣上。

駕駛艙的小門打開,站臺上的兩個男人各伸出一隻手,把他拉到了站臺上。他回頭看去,駕駛艙的小門關上後便消失在了管道里。

他向男人表示了感謝,便邁步走出了車站。

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車站外,萬里長空一碧如洗。溫柔的海風,漂浮的白雲,熾熱的陽光,潔白的沙灘。

他看見兩個小女孩朝自己飛奔而來,他也趕緊迎上前去。

“爸爸,您終於來了。”大女孩拉著他的手,熱情的說。

“爸爸,您看,我給您的禮物。”小女孩把手裡的貝殼放在他的手上。

他牽著兩個女兒的手,來到海邊,與前來迎接的妻子緊緊擁抱在一起。

“路上累麼?”妻子關切的問他。

“不累,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很快。”他微笑著回答。

“這真空飛鐵速度還真快,我還以為你會乘坐飛機過來呢。”妻子望著大海,笑著說。

“這真空飛鐵把全國各地融進了一小時生活圈,還真方便。即使在這海邊生活,也可以在北京工作,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想象啊。比飛機強多了。”他指著天上的飛機說。

接下來,他陪著她們沿著沙灘散步,漫步在淺淺的海水裡,玩堆沙子的遊戲,講哈哈大笑的故事。直到夕陽西下,他們才回到賓館。

晚飯後,他躺在床上看電視。不一會兒就眼皮打架,漸漸有了睡意。

他真的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躺在駕駛艙裡,飛速的沿著透明光滑的管道滑向遠方。

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運行了許久許久,還不到盡頭。

前方,有個光點在閃著微光,但這個光點永遠都是那麼大,不曾變大,不曾縮小,就那樣固定大小的懸浮在前方,任憑駕駛艙飛速前進多久,光點始終都在那裡,遠不可及。

又前行了不知多久,突然疑似管道外面響起了“咚,咚”的聲音。

他想睜開眼睛看看發生了什麼,但眼皮重愈千斤,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睜開。他只能靜靜地聽著“咚,咚”的聲響,鏗鏘而富有節奏。他想抬手去撫摸,但手也不聽使喚,無法抬起,只能柔弱無力的放在身體兩側。他想抬腳去踢一下,但雙腿根本使不上勁兒,空有心而力不足。他放棄了努力,只得放鬆全身心,靜靜的躺在那裡。

“嘀,嘀”,不知何時,“咚,咚”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嘀,嘀”聲,這聲音一聲緊過一聲,好像在催促著什麼。

一剎那間,他睜開了雙眼。

他抬手揉揉眼睛,環顧四周,待到適應了周邊的環境後,他無奈的笑笑,原來,剛才不過是做了個夢!

雖然是個夢,但他真的懷念那個透明光滑的管道,和那永遠無法觸碰到的前方的微光。

我想沿著這透明光滑的管道,一直滑向遠方,去追逐那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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