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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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

2020.05.08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疫情之下,製造業現“休克、集體過冬”,

中國如何應對 “他國製造業迴流”?

快遞員、外賣小哥穿梭於城市之間,

誰來解決他們的維權困境?

多年來,農民工候鳥式遷徙作業

疫情之下,我們該如何反思“城鄉二元結構”?


《問答神州》專訪國務院參事室特約研究員

中國勞動學會 會長 楊志明


製造業短期休克、停擺,中國如何迅速重啟?


有觀點認為:在不斷融入“全球化”的幾十年發展過程中,中國製造業建立起了“全球化”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體系的產業鏈和供應鏈,而疫情衝擊下,中國製造業出現了短期的遲滯、休克和停擺。2020年4月,美國、歐盟、日本等主要經濟體均有高層人物公開宣佈或討論利用補貼、專項基金等方式吸引工廠從中國遷回本國的計劃。當發達國家製造業迴流與新興市場國家爭奪中低端製造轉移,對中國製造業形成了怎樣的“雙向擠壓”?當中國製造業進行產業升級時,配套的技工人才是否在以同樣的步速前行?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楊志明:中國製造業的產業鏈比較完整,是世界公認水平比較好的。舉個例子,即使這兩年有一些製造業產業鏈轉移到東南亞了,有些中國的管理人員也跟著一起過去了,幫這些製造業企業管理、運營公司。國外把這些管理人員就叫做“中國幹部”。所以說,要把在國內的產業鏈完整地轉移到別的地方,至少目前很不現實。中國仍然在為轉移出去的企業提供相當一部分零部件。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吳小莉:這次疫情之後,在反全球化趨勢下,會不會近一步發生更多的“脫鉤”,甚至“軟脫鉤”的現象?


楊志明:從3月下旬全球疫情大流行開始以後,有上下游產業鏈的企業發生斷鏈的現象有所增多。最近一個多月,國內企業補單、擴單的現象快速增加。


這給中國的製造業企業一個很大的警醒:要立足於把主鏈佈局在更安全可靠的鏈條上。以北京精雕集團為例,它有五、六百個中小企業在上游給它供貨。它和日本的、和歐洲的、美國的企業都有合作。國際疫情蔓延以後,對於國外企業撤單的情況,北京精雕公司快速地在中國確定新的補鏈。而且因為它可以生產口罩機核心設備的零部件,所以他們還有一些擴鏈。這家企業的董事長跟我說,它2月份降到最低時候,才有往年兩成的營業收入,當時他非常擔心。到了3月份企業迅速補鏈,恢復到70%,到了4月份擴鏈以後,它的訂單已經完全飽滿,可以排到今年8月份。


吳小莉:您剛才舉的這個例子,它補鏈的方式是什麼?


楊志明:就是對於外面給它斷掉的零部件供應,它快速地找在中國有哪些地方,哪些企業可以具備替代生產的可能性。它來出資,雙方共同加快研發,給產業鏈條迅速補上。


如何解決農民工

在城鄉二元結構下的 “ 候鳥式兩棲模式 ”?


2020年4月,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劉守英在文章中寫道:多年來中國城鄉發展是割裂的,存在城市、農村兩層皮的現象。而在城鄉二元結構下的農民工,則是“候鳥式的兩棲模式”。也就是說通常農民工們會跑到沿海大城市打工,忙到春節前後回老家過年幾天,如此年復一年地“雁南飛”。這種生活和工作兩地分離所產生的問題在常規年份並不凸顯,但是這次疫情發生之後,農民進城就業的機會被堵住了,農民工的收入通道直接被切斷。有評論反思:過往的城市化模式問題出在哪兒?如何讓農民工不再遊離於城市化進程和體制之外?讓他們享受到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如何真正讓農民工在城市安家落戶?這成為值得深思的問題。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吳小莉:這次疫情也為我們暴露出一個長久以來的問題,可能也給了我們一個真的去改變它的機會。我們的產業工人、農民工長期在城市工作,到了過年的時候才回家。這次因為出現疫情,他們回不到工作的場地。怎麼樣讓這些產業工人真正在他們工作的地方安家落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您怎麼看關於產業工人城鄉兩地化的問題?這次疫情是不是能夠成為一個解決它的契機?


楊志明:我們粗略地看了一下,農民工外出打工的人數是1.78億人,其中有2000多萬留在城市裡沒有回去。那麼剩餘的這1.5億人就構成了農民工春節以後大規模返城的流動群體。在這個過程中人們也思考:怎麼樣能夠使具備條件的農民工在城市裡落腳?農民工從鄉村回到城市,特別是大城市,還得有14天的隔離期。所以對他們來說,一段時期內,尋找隔離住房也是個難點。不少企業和重點項目工程為了打通這個難點,有的企業還建了方艙宿舍。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楊志明:那麼怎麼能夠把短期刺激和中長期結構優化結合起來?就是,如何能夠加快農民工市民化?我們建議: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在十四五規劃中提倡要大力發展城市多元化的租賃住房,特別是要有適合農民工特點的租賃式住房。要什麼特點呢?--小戶型建築,一個單間加一個衛生間的,一個陽臺的。這樣的話,既改善了農民工的住宿條件,還有利於促進農民工市民化。


我想,新生代農民工和老一代農民工在訴求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老一代農民工掙錢回鄉發展,蓋房娶媳婦是他們那時候的想法。老一代農民工是拎著編織袋進城的,新生代農民工是拉著拉桿箱進城的。他是要進城就業並融入城市發展;老一代農民工是要求足額支付工資,而新生代農民工還要參加社會保險;老一代農民工要求改善勞動條件,新生代農民工還要分享企業紅利、分享城市發展成果,要享受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務。所以老一代農民工,他遇到問題他忍一忍;新生代農民工會積極維護權益。如何滿足新生代農民工的合理需求也是我們新型城鎮化重大的戰略任務。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更多精彩,敬請收看:

2020年5月8日首播的:

鳳凰衛視《問答神州》專訪

國務院參事室特約研究員

中國勞動學會 會長 楊志明


中國製造業如何從“休克”中“甦醒”?

編導:蘇珍妮

編輯:蘇珍妮 孟涵 張淑君 林梓

攝影攝像:張勇 張貼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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