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古詩的魅力,在於常讀常新。短短的幾句,在上學時只是單純跟著老師的指導,不明所以地朗讀背誦,不甚理解,更體味不到其中意味。

直到有一天,你也經歷過作者的經歷,遭遇過作者的遭遇,便會突然無比深刻地從之前這似懂非懂的簡單言語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體會到作者寫下這些文字的情感,感受到生活的真實滋味。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杜甫是唐代僅次於李白的大詩人,一生可謂磨難重重,經歷了戰亂流離,仕途坎坷,生活磨難,最終在一葉扁舟之上病逝,結束了偉大而悲涼的一生。

他一生的所見所感都反映在他的作品之中了,諸如著名的“三吏三別”,成為現實主義的偉大代表。

這篇我們讀到的這篇《登高》亦是其非常有名的代表之作:

登高

唐 · 杜甫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這首詩整體讀來,給人一種蕭瑟淒涼之感

疾風呼嘯,猿猴哀啼叫,一切顯得十分悲涼。河洲之中,流水清清,細沙發白,空中有幾隻鳥兒在盤旋。

那一望無際的落木之上,枯黃了的葉子一片片地飄然而下,一眼望不到邊的長江之水,滾滾奔來。

這悲涼的秋季似乎常常到來,我如今年邁,疾病纏身,獨自登上高臺看著這眼前一切的蕭瑟,不免悲從中來。

這一生來,歷盡了艱難苦恨種種滋味,如今只剩一顆頹廢而滿目瘡痍的心,藉著手中的酒杯,以此澆滅心中層層疊疊的憂愁。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和有些詩中前兩句寫景,後兩句寫情的手法不同,讀這首詩時,總會覺得每一處景語都是杜甫的情語。

一片葉落,一聲猿啼,彷彿都能看到背後作者心的訴訟。彷彿要將一生的身世悲涼、鬱郁不得志全部傾瀉而出,讓每一個經歷過相似境遇的人讀來,都不免隨著作者一起沉溺於這巨大的悲痛和對生命的無奈之中。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一切景語皆情語,透過文字,杜甫心中老來多病的孤苦讓人為之悲嘆

此詩在首聯便以一種蕭瑟之景導入,“風急”“天高”“猿嘯”,“渚清”“沙白”“鳥飛”,每一處都是一種空曠的悲涼。這種冷色調的景色渲染,將讀者一下拉入情境之中,悲從中來,不能自拔。

頷聯之中,蕭瑟之景繼續鋪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氣勢磅礴,但依然透著濃濃的勢不可擋的悲涼。境由心生,這樣的景,皆因觀察的人的心境。

終於,在頸聯和尾聯上,詩人再也控制不住內心偌大的悲痛,情不自禁地將滿心的瘡痍和無奈統統道出。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也不知是秋讓人悲,還是人逃不開這樣的秋,總之這麼多年,似乎引以為伴的就是這悲涼的秋。但好在還有悲秋常作客。

看起來自己似乎並不孤獨,但實則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嘲弄,就好像詩仙李白那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因而,緊接著一句“獨登臺”卻將真實境況和盤托出。到年老之時,風華散盡,能陪伴自己的,便只剩了這一身累累的病症。

回憶起往年裡那些意氣風發的時候,回憶起那些艱難糾結的時光,不禁感慨,一轉眼竟已經到了垂暮之年,除了兩鬢斑白,殃殃病軀,這一生又留下了些什麼呢?

想想心中那些未盡的報復,乾涸的雙眼已經流不出熱淚來了,唯有手中這潦倒冰涼的酒杯,尚能暫且麻醉這顆悲痛的心。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世間最大的悲痛之一,便是彌留之際,回顧一生境遇卻抱憾而去

杜甫就是這樣,這一首詩中,充分地將自己心中的“苦恨”展現了出來。

但人生總是如此,平日裡並不覺得可貴的東西,在即將失去時,才發現有諸多的不捨和無奈。生命和健康,便是最不能左右的一種。

想起網上之前很火的一句話:如果你你覺得生活艱難,就去這三個地方走走吧——重症監護室,凌晨四點的街道,父母在的家裡。

我想,人總會在突然的一瞬間就看透了生命,讓之前的矯情變成無病呻吟,讓之前的肆意揮霍健康變得可笑,就如同我這週末的經歷。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朋友的老爺83歲了,因為腦血栓影響了左腿。

我們去的時候,老人躺在床上,聽他說,這疼起來的時候,就好像拿刀在剜肉,又好像把肉硬生生的撕裂開來。聽家人說,這情況醫院已經沒法治療了,該做的手術都做了,無力迴天,沒有更有效的辦法了。現在只能在家裡養著,基本每兩個小時就要服一次止疼藥。

老人家看起來意識還很清醒,手腕依然戴著手錶,衣服穿得整整齊齊,他說,不想給親人添麻煩,但也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只能就這樣,每天硬生生地受著這罪。

就在那一瞬間,年輕的我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是真的無奈,什麼是生命,什麼是幸福,也更理解了為什麼要去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尋找堅持的理由。

杜甫這首七律,寫盡了暮年之哀,年輕人值得一讀

以前讀這首詩的時候,並沒有多麼強烈的感覺,如今經歷過身邊很多世事變遷,讀起來那字裡行間的無奈和憂愁竟來得特別強烈。

人只有在親身體驗著這些遭遇的時候,才會感覺健康的可貴。大概大詩人杜甫,也是在這真真實實的人生際遇之下才會寫出來《登高》這樣的深沉而發人深省的作品,我們也只有在真正的體會到生命的意義之後,才能更深刻的理解詩聖詩中所表現出的這種無奈與悲涼。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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