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團的真相

義和團的真相

防走失,電梯直達安全島報人劉亞東A

義和團的真相

來源:多米諾效應

義和團的真相

長期以來,給整個國家和民族帶來巨大災難和屈辱的義和團運動,被包裝美化成抵抗西方侵略的愛國主義運動。

但事實上,縱觀1900年這場席捲中國北方的運動,據馬士在《中華帝國對外關係史》中的統計,被義和團殺死的洋人數目僅為231人,其中多數是積德行善的傳教士。

而被義和團殺死的中國教民與無辜百姓,卻有數十萬。僅僅是北京地區,就有四萬多教民被殺。另外有一些並不信教的百姓,也被殺了。為啥呢?因為與洋沾邊的,都被當成漢奸賣國賊殺死了。

所以,義和團事件,實際是一場大規模的所謂的“殺漢奸賣國賊的群眾性運動”。義和團把所有與洋人沾邊的人,都視為漢奸,信洋教的、在洋人企業做事的、讀洋書的,甚至用洋貨的人,統統都被當成漢奸賣國賊,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殺無赦。

當時義和團甚至還宣稱要殺一龍二虎三百羊。所謂“一龍二虎三百羊”,就是指光緒帝,李鴻章、張蔭桓,康有為、梁啟超等主張向西方學習的洋務派。當時,一些留在朝中的開明大臣,先後被殺。李鴻章事後慶幸,如果他在北京,多半難以保命。

一句話,凡是主張學習西方的人,凡是跟洋沾邊的人,哪怕僅僅是用了一支洋貨鉛筆,在義和團運動期間,都成了需要被肅清的漢奸。當時的北京街頭,到處都是屍體,很多婦女兒童,被剁成肉醬。

整個北方,在義和團運動期間發生的慘案非常多。這裡僅舉其中三件慘案。從這三件慘案中,完全可以看出這場所謂的愛國運動,背後的真相究竟是啥。

第一件:朱家河慘案

朱家河慘案,又被稱為朱家河教堂慘案,在西方廣為人知,幾乎與北京的西什庫教堂被圍攻一樣出名,但在國內卻被掩蓋了,鮮為人知。

朱家河村位於今天的河北省景縣大約十公里處,分為東西兩個村子,其中東朱家河村很早就有人信教,村中的百來戶人家大多信教,因此,朱家河教堂也成為這個地區的第一堂口,設有男女學校、育嬰院、醫院等

朱家河村周圍的教民受到義和團的攻擊後,紛紛扶老攜弱,躲進了朱家河教堂,一時間,朱家河教堂成了當地教民們唯一的避難所,當時,景州、吳橋、阜城、故城、交河、武邑等七八個縣的教民們紛紛來到朱家河教堂避難,聚集在這裡的教民多達三千多人。

但很快,朱家河教堂也受到一夥義和團暴民的圍攻。這夥義和團的老大姓王。這位王老大在鬧義和團前,是一個無業遊民,他曾在朱家河村因調戲一個信教的村姑,被幾個教民教訓了一頓。他當上當地義和團的首領後,第一件事就是攻打朱家河教堂。但由於躲在教堂裡的村民非常多,這位王首領擔心又像上次那樣吃虧,不敢輕易發起攻擊,只是圍而不打。

這時,出現了兩個關鍵性人物——蔡氏兄弟,他們是當地的讀書人,一個是舉人,一個是秀才。這兄弟倆早就看洋教堂不順眼,現在覺得機會來了。

兩人跑去告訴帶兵路過景州的清軍指揮官陳澤霖,說朱家河教堂是洋人和漢奸聚集地,經常欺負鄉民,請求陳派兵攻打。陳澤霖在蔡氏兄弟的忽悠下,連夜帶領軍隊來到朱家河教堂,在用大炮進行一番狂轟後,兩千多義和團和三千多官兵們,向“漢奸”發起了英勇的進攻,他們迅速衝進教堂,不分男女老少,進行殺戮。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屠殺結束後,躲在教堂裡的三千多百姓,只有極少數人僥倖逃生。

在這場殺戮中,教民被殺的場面簡直慘不忍睹,有被槍打死的,有被燒死的,也有從屋頂上跳下來摔死的,但更多是在逃生中被亂刀砍死的。

後來,陳澤霖在現場發現,被殺死的絕大多數是婦幼老弱,哪裡來的漢奸,外國人也只有兩個!他非常氣憤,拒絕了義和團請他幫助攻打下一個教堂的要求。出於贖罪的心理,陳澤霖將幾個死裡逃生的教民一路護送到北京。

第二件:北京慘案

陳澤霖原本是從山西帶兵,準備來北京勤王的,那時的北京,早已變成了人間地獄,慘絕人寰。

北京之所以失控,也是因為兩個關鍵性人物,兩個大人物:一個就是當時中國真正的老大,慈禧。另一個是端王。

慈禧一開始其實和歷代統治者一樣,對義和團這樣帶有迷信色彩的社會組織,採取殘酷鎮壓剿殺的政策。

比如,袁世凱當時在山東當巡撫,對義和團一點也不手軟。他假意請義和團的大師兄二師兄來赴宴,然後說你們既然刀槍不入,今天就請證明一下。證明的結果就是大師兄二師兄被一陣亂槍打死。所以,義和團在山東根本沒法混下去,只好紛紛跑到北京、天津、河北一帶。

那麼,慈禧後來為啥改變了對義和團的態度的呢?

戊戌變法失敗後,慈禧想要廢掉光緒帝,另立端郡王載漪之子為帝。但她此舉不僅受到張之洞等洋務派的反對,連西方列強也反對。

端王眼看自己兒子難以坐上皇帝的寶座,對洋務派以及洋人簡直恨透了。於是,清朝統治集團中形成了以端王為首的排外集團,主張對洋務派和列強採取強硬態度。

慈禧本意想與列強講和,但端王載漪等人利慾薰心,居然偽造西方列強逼迫慈禧還政於光緒帝的照會,這讓慈禧大為震怒:老孃怎麼能失去權力呢?於是決定和西方開戰。

但是,清朝在甲午戰爭以後,國力、軍力大損,既無力鎮壓義和團運動,也無力對付列強軍事行動,所以便有了以義和團抗擊列強的做法,以期坐收漁人之利。

於是,慈禧這瘋婆娘,做出了人類歷史上最瘋狂的,絕無僅有的舉動:以一國之力,同時向十一國宣戰,而且這十一個國家中,絕大部分,都是當時的世界強國。

這樣一來,義和團相當於奉旨造反,名正言順。而那個一心想讓兒子登上皇位的端王覺得,機會來了,他想利用義和團殺掉光緒和洋務派大臣,“殺一龍二虎三百羊”的主張就是他提出的。在他的指使和鼓搗下,數萬義和團暴民湧入北京。

就這樣,作為當時的首都,北京成為整個義和團運動中“受害最烈”的城市。

根據《庚子國變記》中的記載:

“城中日焚劫,火光連日夜……夙所不快者,即指為教民,全家皆盡,死者十數萬人。其殺人則刀矛並下,肌體分裂,嬰兒生未匝月者,亦殺之殘酷無復人理。婦人之屍,往往乳頭割去,陰處受傷,男婦大小,愴形萬狀,不忍矚目。氣味惡臭,終日掩鼻”。

不僅是平民百姓遭受此大難,朝廷官員中,凡是涉及洋務的,比如吏部左侍郎許景澄、太常寺卿袁昶、內閣侍讀學士聯元、戶部尚書立山、兵部尚書徐用儀等人,一律被砍頭,被抄家。如果不是慈禧護著,連光緒皇帝也險些被義和團衝進宮去幹掉。

當時的北京城,如果在你身上搜出了洋玩意,哪怕是一張洋紙,都足以讓你喪命。這種人,義和團叫他們三毛子。洋人是大毛子,信教的是二毛子,用洋貨的排第三,義和團發誓要從大毛子一直殺到十毛子。

根據一個叫王大點的人寫的日記,義和團在北京大開殺戒的時候,他們剿出來的洋貨,並沒有砸毀了事,而是全部拿走了。

比如,王大點記載:

“某日,冰窖衚衕義和拳將長香(巷)四條照象(相)館張子清俱家三口剿辦,剿得自行車、話匣子、洋物等物不少,解送南橫街老團。”[引自張鳴學者的研究]

剿到的這些洋貨,最後全部送給了義和團的領導們享用。

義和團在北京,可謂是燒殺搶砸壞事幹盡。在焚燒“老德記”西藥房等洋貨鋪時,連帶北京南城最繁華的大柵欄商業地區,1800多家店鋪和7000多間民房被焚,其火勢之兇猛,連巍峨的正陽門城樓都被殃及,最終全部燒燬坍塌。

李希聖在《庚子國變記》中說,這次大火“焚正陽門外四千餘家,京師富商所集也,數百年精華盡矣。延及城闕,火光燭天,三日不滅。”

這真是人間地獄啊!

第三件慘案:山西太原慘案

北京變成了人間地獄,那全國的情況又如何呢 端王載漪出任首席大臣後,發佈了誅殺各地洋人的密令。

這裡我想特別說一下,當慈禧變得無比瘋狂時,官員中還是有一些清醒者的,那就是張之洞、李鴻章他們這些長期從事洋務的封疆大吏,他們聯合起來搞了一個“東南互保”,簡單說就是,東南幾省聯合起來,不聽從慈禧這個瘋子的。

他們單獨與西方列強簽訂了互不侵犯的條約,這才為國家保住了一絲命脈。在大一統的專制國家,這是絕無僅有的。因為這樣的舉動,其實已經是公然與朝廷分裂,已經是抗旨不遵了。

當然,也有跟著慈禧一起發瘋的,比如山西的毓賢。

根據學者馬勇的研究,山西素來是歐美傳教士的重要活動區域之一。意大利天主教傳教士,早在萬曆四十八年(1620)就進入山西傳教,以及做慈善事業。明朝末年,比利時天主教傳教士去到太原。

到了清末,太原地區已經有六十多座教堂,這些教會組織還在那裡創辦不少修道院、孤兒院、教會學校、教會醫院以及教會公墓等。實事求是的說,西方傳教士在那裡數十年如一日辛勤工作,為當地民眾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

在張之洞任山西巡撫期間,專門成立了教案局,負責處理與教會有關的事務,所以山西地區的民教關係素來比較融洽。山西的傳教士以及教民們,在賑災、慈善、教育等方面的良好形象,贏得了山西人民的尊重,民教和睦相處,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重大沖突。

可惜,這一切,因為毓賢的到來,毀於一旦。毓賢的極端排外,仇視西方文化,在當時的地方官員中,是出了名的。

“當於教堂內搜出婦女二百一十一口,年老者數人,而五六歲十餘歲至二三十歲者居多……將洋人盡數擒捉,以鏈鎖之,均在撫署處決。其漏網者,惟有一洋女人割乳後逃走,藏於城牆之下,其後查得,已死”。

這是毓賢為了表功,在奏摺中自述的內容。

據統計,“山西教案”席捲全省79個州縣,中國教民及其家屬子女,有1萬多人被屠殺,焚燬教堂、醫院225所,燒拆房屋兩萬多間,是各省中死人最多的,後果之嚴重,可謂全國少見。

我在查閱這些資料時,心情非常沉重……

尤其是一些親歷者留下的記載,真是讓人觸目驚心啊!

比如,太原一個當鋪的掌櫃作了這樣的記載:

當教堂被焚時,一個英國傳教士從中逃出,哭號於眾人面前說:“這些年我在山西花了五六萬銀兩,救活數千人,難道這還不夠換條性命嗎?”最後還是被砍頭。

(G. B. Farthing夫婦及三個孩子,1900年7月9日在太原被殺)

有一位英國婦女攜帶嬰兒逃出,跪在地上哀求:“我在這裡行醫治病有幾年時間了,被我救活的有數百人,今請饒了我母子性命吧。”話沒說完,就被那些義和團民眾推入火中,這個英國女醫生奮身逃出,仍被推入,與其子一同被活活燒死……

(SUSAN ROWENA BIRD,1900年7月31日在山西太谷被殺)

(Ernest Pond Atwater與Jennie Pond Atwater夫婦的孩子,1900年在太原、汾州先後被殺)

太多了,我實在不想一一重複這些文字了……

後來,英國浸禮會傳教士李提摩太等人進入山西賑災,義和團運動中所表現出的中國人的愚昧、無知和殘暴,使得李提摩太堅持要在太原開辦一所高等學府,以啟迪教化民眾。

在與英美等國公使協商之後,他跟李鴻章提出,向山西罰銀五十萬兩,用這筆資金“專門開導晉省人民知識,設立學堂,教育有用之學,使官紳庶子學習,不再受惑。”

通過李提摩太與岑春煊的多次協商,中西大學堂在第二年開辦,並與剛剛成立的山西大學堂合併,成為全國繼京師大學堂、北洋大學堂之後的第三所大學。

中國走向現代文明社會,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啟的,實在讓人感嘆啊!

最後我想從政治、文化方面,簡單分析一下義和團運動背後的真相。

一、 權力之爭,政治操弄

如果你去讀慈禧發表的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奧匈十一國列強的宣戰書,也許你會被慈禧為國為民、慷慨激昂的陳詞所感動。

但事實上,慈禧也好,端王也好,他們都是因為權力,才不顧一切地發動戰爭。

所有的專制統治者,他們最怕失去的,就是手裡的權力。

為了權力,不惜把幾億黎民百姓綁架在他們的戰車上,為了權力,哪怕是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天下大亂,也在所不惜。而這一切,卻被包裝在抵抗侵略的民族大義裡面。其實,所謂的敵人,不過是為了愚弄煽動百姓而樹立起來的。

二、底層民眾,愚昧殘忍

義和團成員絕大多數是最底層的民眾,他們可能是二十世紀前後中國最愚昧的一群人。

各地義和團領頭的,往往是一些無業遊民,無產流氓者。

這些人中間,也有非常聰明的人,他們自己才不信什麼刀槍不入呢,打戰的時候,都是叫弟兄們往前衝。一旦有了戰利品,不管是女人,還是收繳的洋貨,他們首先享用了再說。

除了這些狡詐之徒以外,大部分義和團成員,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風往哪邊吹,他們就往哪邊倒,完全沒有思考能力。

關於他們無知的史料,今天讀來,恍如段子:“有黃飛虎附體者,問與黃三太是何族屬,輒悍然曰:吾兄弟也。一市鬨然。”……

他們不僅愚昧,還很殘忍。據歷史學者張鳴先生研究,義和團最恨中國女子信教,對女教民更是仇恨,但凡發現一個女教民,眾人就衝上去把她砍成肉醬。而在山西太原教案中,他們甚至連嬰兒也不放過。

這樣一群既愚昧無知,又殘忍野蠻的底層民眾,當然是非常可恨的。但他們最終的下場,又是非常可憐、可悲的。當統治者利用完他們以後,立馬反過來將他們犧牲掉。最後出現的場景就是,政府軍和西方軍隊一起,屠殺義和團。

嗚呼哀哉!

著名的歷史學家陳寅恪先生有句名言,叫“中國之人,下愚而上詐”。

我認為這句話是對中國國情最深刻最精確的描述。從義和團運動到十年文革,都是“下愚”與“上詐”合謀的結果,釀成浩劫,缺一不可。

在這樣一種“下愚而上詐”的社會結構中,知識階層,或者文化精英階層,作為社會的守夜人,社會的最後一道閘門,應該怎樣做,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呢?

我們先來看看,1900的文化精英階層是怎樣的呢?

三、“士紳文化,極端狹隘”

無論是身居廟堂的徐桐這樣的大學士,還是民間的士紳,他們表現出來的,都是非常極端狹隘的文化意識。朱家河慘案中,帶領政府軍去屠殺信教同胞的蔡氏兄弟倆,就是典型。可以說,義和團運動的濫觴,當時的士紳階層要負很大的責任。

在查閱義和團的資料時,我發現,在各地都出現了士紳們到處煽動百姓,抵制西方文化的情況。有到處演講的,有寫揭帖汙衊西方文化抹黑洋人的。

比如,到處造謠說洋人教堂裡專門挖小孩眼睛,類似的揭帖簡直是滿天飛,什麼“勸奉教,乃霸天,不敬神佛忘祖先。男無倫,女鮮節,鬼子不是人所生;如不信,仔細看,鬼子眼睛都發藍。不下雨,地發乾,全是教堂止住天”……

本來就“下愚而上詐”,中間這些知識階層又這樣跟著瞎胡鬧,整個社會完全失去了理性,失控的時局,悲劇成了必然。

那些士紳,那些當時的文化精英們,之所以不能很好地面對西方文化,除了天朝上國的心理在作怪以外,說白了,其實還是為了一己之私。

因為新的文化挑戰著他們的話語權,挑戰著他們的社會地位。西方文化進來之前,無論是文化的解釋權,還是道德裁判權,都掌握在他們手裡。所以,他們面對西方文化時,一時間進退失據。

在惶恐不安中,出於自保的本能,他們對西方文化群起而攻之,試圖保住自己的文化地位。也正是他們的自私和狹隘,他們的極端民族主義思想,最終給整個國家、整個民族,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歷史發展到今天,我們依然要面臨同樣的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處理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的關係?如何面對西方文明?

可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和見解,見仁見智。好在這一百多年來,雖有負面的例子,比如義和團運動,但也有正面的例子,比如清末的洋務運動、以及最近幾十年的改革開放,既有經驗,也有教訓。

通過梳理這些歷史,我們或許可以找到相對正確的路。

不管怎樣,今天的我們,至少應該記住一個教訓:極端民族主義,害人害己,害國害民!

但令人遺憾和擔心的是,現在一些國人,好了傷疤忘了疼,包括一些無良媒體,為了迎合民眾,迎合極端民族主義思潮,正在重複著蔡氏兄弟、以及徐桐們的老路。

在社會上,在網絡上,在各種媒體上,他們大肆宣揚極端民族主義思想,甚至一邊享用著西方文化所造就的現代文明,一邊各種抵制、抹黑、汙衊西方文化,大搞學術義和團。

這是要幹嘛?真是一點記性也不長啊!

前車之鑑,有識之士豈能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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