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一個理想主義者的獨白

大家好, 我名海瑞,字汝賢,號剛峰,明朝人,出生於1514年1月22日(明嘉靖二十八年),水瓶座,老家是海南海口(瓊山)的。他們都說我水瓶座的男生是一本讓人難懂的字典。在我生而為人的七十三載,我一直秉承初心,不忘來路,如果我讓你們難懂,我倒是想借這個機會,說幾句話。

我父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去世,我的母親謝氏在極其艱難的條件下把我撫養成人,在我還沒有去學校讀書前,由於不識字,她總是念書給我聽,我的母親性格剛強,這也是造成我現在的性格的主要原因。

在我35歲時,因為鄉試中的《治黎策》而得中舉人,但轉年的會試我的《平黎策》並沒有得到重視,落榜,四年後會試我又沒有考中,那一年我39歲,四十不惑,我決定放棄科舉考試。就在這年的閏三月,我被海南省的領導任命為一名正式的教師,工作地點在福建南平。

在做教師的五年時間裡,我一直盡心盡責,將我的知識和認識,以及儒家的孔孟思想,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我的學生,教他們做一個對國家忠,對長輩孝,對同輩敬的人。

45歲時,我被從教師的崗位調離,赴淳浙江杭州安縣任縣長一職,開始了自己的仕途。

海瑞:一個理想主義者的獨白

我所在的國家,全國有1000多個驛站,但政府並沒有這一部分的財政預算,車馬人力物力都需要我縣百姓負責,我淳安縣交通發達,百姓的負擔也隨著來往驛站的人增多而加重,當時還有一些官員濫用驛站,以公謀私。

是的,我確實因為這個事整過鄢懋卿(yān mào qīng),他作為朝廷的左副都御史,打著“素性簡樸,不喜承迎”的標誌,但據我瞭解,他每到一處驛站,都會有兩三兩白銀進賬,也都是大魚大肉,這確實是想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我忍不了這個,在他一行人還沒來到我淳安縣時,我就給他去信,罵了他這種不端的行為。

他最終沒有敢來我這禍害百姓,繞道他去了,但我也因此被其暗算彈劾,降了職。

我知道,我之所以沒有被革職,是因為他們確實找不到我為人為官的哪怕一絲汙點,若不是我言行一致,清廉正直,怕是早就被他們搞死了。

對了,我吃不起豬肉,這是真的,只會在有大事時才會買點,比如我的母親過生日,我平時裡吃的菜都是我和我的僕人在衙門後院種的。

繼續說我的故事,我被鄢懋卿暗算,1562年我被調到江西省贛州市興國縣任縣長,興國縣比不上淳安縣的富庶,很窮,稅收也總是收不上來,我到了那裡,向巡撫吳百朋上陳《興國八議》,在此書中我提出了多項改革本縣治理的辦法,但後來因為的升職,並沒有得到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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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鄢懋卿倒臺,我因為在他當紅的時候敢於跟他直面作對,因此被認為是有膽量有見識,輿論開始倒向我,我在朝廷已經百姓中的聲望正在不斷升高。

升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於是1564年,我50歲的時候被升為戶部雲南司主事,我雖並不是進士出身,但在大眾心中,或許,他們正在期待一個英雄。

1565年,我51歲,戶部的工作確實不錯,也算一箇中級官員,但我卻整天無事可做,大事有尚書侍郎,小事有官吏們,我感覺我每天去上班只不過是在增加自己為官的資歷而已,這讓我感到不安。

讓我更不安的事,當年,南北兩方軍事都很緊張,朝廷並沒有什麼辦法,為了準備戰資,也只能是增加稅收,而我們的皇帝嘉靖,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坐了40年,他每天的興趣只在求仙問道,祈求長生不死。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我想了很久,還是寫了那本被後世廣泛議論的奏疏《治安疏》,都說成名要趁早,我已經51歲了,成名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我只是不想我的國家沉淪。

我的奏疏中,肯定了嘉靖即位之初的勵精圖治,但我說的其頹廢日久,使得朝綱不振,官員腐敗,人民困苦,百官只是一意媚上也確實都是事實。

我承認我的措辭有些極端,但我確實堅守著我的本分。“蓋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這句話是真的,只不過大家都不敢說罷了

我知道我的生命可能就到這了,所以我跟我的家人做了最後的告別,也買好了棺材。

據說嘉靖皇帝看到我的奏疏後氣的渾身發抖,但他卻沒有下令逮捕我,我猜他也是在反思,為什麼這些話都是事實,卻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呢?

1566年嘉靖終於沒有嚥下這口氣,於是我在上疏幾個月後,被關進了大牢,我知道有人建議皇上判我死刑,但這期間他同意了很多人的死刑,卻沒有同意將我處死。

我知道,他只是氣,並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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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在獄中呆了10個月,有一天,他們突然好酒好菜的招待我,我以為,這一天終究是來了,於是我並沒有慌張,而是大口大口的吃飯,怎麼也要做個飽死鬼呀!

正在我吃的正香的時候,他們突然對我說:"大人,您慢點吃,不著急"

我不禁疑問:“大人?”

提牢主事對我說:“是的,大人,皇帝業已先去,新君即刻即位,您老是忠臣,一定會得到朝廷的重用!”

嘉靖死了?我沒忍住,痛哭了起來,我的君主!雖然我上疏罵他,可他是我的君主啊!由於哭的厲害,我把剛才吃的飯都吐了出來,獄卒看到我這個樣子,也不知所措。

1567年,隆慶登基,我被釋放。

此時我的在大眾心中的聲望可謂達到了極點,跟貪官作對,甚至都敢跟皇帝作對,這讓我有了成為大眾心目中的英雄的可能。

出獄之後,我先後任尚寶司丞、大理寺右寺丞、左寺丞、南京通政司右通政,官至正四品,但我感覺這些職位並不能發揮實際的作用,也是在積累做官的資歷。

1569年,我向皇帝上奏,以退為進,當年夏天,即被任命為南直隸巡撫。得償所願。

蘇州是全國最富庶的地方,我到任後,治理長江洪水,清退田地,頒佈“督撫條約”,我推廣勤儉節約,打擊豪紳富戶,為貧民百姓謀福利,我自認我做的沒有錯,但這所有的行為難免會觸及到權貴的利益。

朝廷中要求罷免我的奏疏越來越多,他們說我“志大才疏”,1570年的春天,我被迫提出辭呈,回到了家鄉。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一直秉承四書五經的信條,也一直遵循洪武皇帝的教導,在我看來,身為人臣,也是百姓的官,這個職位只是我可能為國家盡忠,為百姓牟利的一個機會,一個人如果是想為自己牟利,他有很多選擇,可以為農可以為工也可以從商,但如果選擇了出仕做官,就應該排除一切利己的動機。我這麼做,有錯嗎?

1573年,萬曆皇帝登基,張居正任首輔,我從給張居正寫信,希望他能主持公道,可他在給我回信中暗示我“輕率躁動”不適合再任要職,我因此並沒有得到啟用,一直到1585年,張居正死後三年,我整整在家中賦閒十五年。

海瑞:一個理想主義者的獨白

1585年,當我被重新啟用的時候,已經71歲,起復之處,我任南京右金都御史,後又升為南京吏部右待郎,自永樂帝遷都北平後,南京這個陪都,實際上就是官員的俱樂部了,大家俸祿都很微薄,職務也特別清閒。

由於我上任後的一些行動,比如提議採用重典,杖責在家中請戲班唱戲的御史,又引起群官的上疏彈劾,萬曆的給吏部的批註是“當局任事,恐非所長,而用以鎮雅俗、勵頹風,未為無補,合令本官照舊供職

”,我竟然要這種方式保留官職,這使我失望,我相繼提交了7次辭呈,可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允許。

說實在的,這讓我難過又不甘,我也知道我的時日已經不多。

1587年年底,我於家中辭世。雖我官至二品,生活節儉,但確只留下二十兩白銀,據說不足喪葬的費用,當然這並不重要了。

我是儒家思想的信徒,“忠孝”二字一直掛在的我書房,直到我離開這個世界從未摘下。

在我出仕做官的幾十年中,我自認為我的一切決定都出於誠意,只是我並沒有實現我的報復,這是我最為不安的地方。

可是你們說,我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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