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中國工業革命》作者:文一

如果你要列舉在人類歷史上稱得上“分水嶺”的事件,那麼發生在18世紀的第一次工業革命絕對要算一個。從18世紀到現在,可以說,世界上這麼多國家,誰成功實現工業革命,誰就獲得富強和發展,誰沒有實現工業革命,誰就落後捱打。因此,到底怎麼樣才能啟動工業革命,是一個關係到國運的大問題,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人去尋找答案。但是在學術界,工業革命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有人說是因為英國的技術,瓦特改良了蒸汽機;也有人說是因為思想,亞當·斯密提出了自由主義經濟學說;還有人歸功於天時地利,說英國有得天獨厚的煤炭資源,還有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等等。但只要我們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些答案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為如果今天一個國家湊齊了這些條件,是不是也能實現現代化呢?當然不是,很多自然資源豐富、建立了西方式政治制度的國家,到今天也沒有完成現代化。

《偉大的中國工業革命》這本書的目的,也是解釋工業革命,不過,作者文一的角度非常新穎。他認為,中國從改革開放以來,正在經歷活生生的工業革命。中國的發展道路和兩百多年前的英國工業革命非常相似,因此,深度剖析中國的崛起,再來反觀歷史,能夠照亮知識界長期爭論不休的英國工業革命之謎。

為你覆盤了本書對一些經濟史上的經典問題的解答,比如說,為什麼工業革命最早發生在英國,而不是各項條件都差不多、實力甚至更強的荷蘭,如果你感興趣,歡迎去聽。我們本期的解讀,將從另一個方向出發,給你一些關於這本書的新信息。我們將關注點集中在中國,為你解釋圍繞著中國工業化和經濟騰飛的幾大謎團。比如說,為什麼從晚清到改革開放前,中國的工業化嘗試屢戰屢敗,在改革開放後卻突然成功了?中國的工業化為什麼進展得這麼快,勢頭這麼猛呢?中國的未來會成為歐美那樣的現代工業經濟體嗎?回答完這幾個問題,我們再用中國的經驗和歷史上的英國進行比較,為你歸納出一個工業化和經濟發展的核心歷史邏輯。

本書提出,原始工業化、自由市場和遵循客觀發展規律,是中國實現工業化的三大要素,我們的講述也主要圍繞這三個要素展開。文一教授認為,第一個要素出現在工業革命正式爆發之前,完成原始工業化,是引發工業革命的種子和胚胎。第二個要素是自由市場。市場需求是啟動工業革命的重要因素,但自由市場既不自由,也不免費,更不是天然就存在。第三個要素是,工業革命必須循序漸進,每一個階段都需要前一個階段的積累。中國的崛起勢不可擋,正是因為我們踏踏實實遵循了市場創造的順序,也因為中國政府在每一個階段都積極有為,開拓市場。

① 先來詳細講講第一個重點:農村的原始工業化是引爆工業革命的必經階段。

一個社會得先有原始工業化,在社會內部造成了一些變化,才能引爆工業革命。要是不顧一個社會實際的初始條件,強行推行工業化,不可能成功。換句話說,工業革命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實,這棵樹一定得紮根在一個社會內部,自下而上長出來。沒有原始工業化這顆種子,從外面移植一棵現成的樹過來,開不了花,結不了果。

在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的農業社會里,沒有工廠生產商品,也沒有商場、酒吧、高速公路,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是今年大豐收,有了剩餘糧食,能用來幹嘛呢?當然是生養孩子。這在歷史上非常常見。每逢盛世,人口就會增長,一直到社會承受不了那麼多人口,戰爭、饑荒爆發,使人口降低到資源能夠承載的範圍內,然後,人口又開始增長,直到下一次崩潰發生。這個週而復始的循環有個專門的說法,是個叫馬爾薩斯的人口學者提出來的,就叫馬爾薩斯陷阱。在幾千年的農業社會里,人類一直在裡面打轉,一直到原始工業化才跳出這個大坑。所謂原始工業化,主要的表現就是一些初級的製造業和商業活動。英國18世紀工業革命之前的鄉村作坊,中國20世紀80年代時的鄉鎮紡織廠、玩具廠等,都是典型代表。它們的特點是規模小,勞動密集,存在初級的勞動分工,但是技術含量很低,產品質量也不怎麼樣,大多數是廉價的輕工消費商品,比如牙刷、筷子、別針、手套、小玩具等等。

跟工業革命被引爆後那些大規模生產、使用機器的現代企業比,它們確實很原始。不過,你可別小看了這些小打小鬧的生產活動。這些小工廠雖然不起眼,卻能吸收農村勞動力,提高他們的收入,讓他們手裡有閒錢。這些工廠製造各種廉價消費品,把人們的消費習慣從生養孩子轉移到買買買上。消費習慣有個特點,它不可逆,習慣了享受,就很難降級。這就造成了更廣的市場需求,人們也必須工作更長時間,賺更多錢來支撐消費。這樣一來,生產和消費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正向循環。生產促進消費,消費促進生產,這種從底層生長出來的經濟繁榮,遏制了生育需求。人們從積累人口轉向了積累消費品等物質財富,就此跳出了馬爾薩斯陷阱。而且,隨著生產消費的繁榮,上游的原材料供應鏈、下游的商業銷售網絡也在擴展,把原來一個個分散的、區域性的市場聯結到了一起,市場規模出現爆炸式增長。

在市場大到一定規模,歷史性的轉折就來了。想在市場競爭中取得優勢,生產者就得想辦法跟其他人拉開差距,比如引進一個新機器,或者一條流水線。這種改變一方面是成本高,另一方面,你製造東西的速度變快了,原材料供應能不能跟上、銷售渠道能不能跟上、市場能不能吃得下這麼多產品,當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能的時候,一部分最具有冒險精神的農民企業家就會果斷增加投入,採用機器生產,結果是賺到更多的錢。這激勵後來者迎頭趕上,紛紛採用更有效率的方式,進一步細化勞動分工,發明使用新技術、新機器,現代生產方式這才第一次在真正意義上打敗家庭作坊、小工廠,打開工業革命的大門。

在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農村,上演的就是這出野火燎原的大劇。稍微上點年紀的人,對那個年代鄉鎮企業發展的熱潮可能還有印象。當時的改革把發展重心從重工業切換到實現小康社會的低發展目標,開放城鄉市場,鼓勵農村工業的發展,引起了鄉鎮企業長達十幾年的爆炸性增長。從1978年到2000年,中國村鎮工業的總產量增長了66倍。這些村鎮工業中,不少進化發展成了現代企業。

這種史無前例的發展,說明的道理其實特別反常識,那就是:即使在今天,發展中國家想要啟動工業革命,也要採用相對落後的技術,在貧困的農村地區開始,從底層改變一個社會的消費偏好、勞動分工和市場規模。大多數工業化嘗試失敗的發展中國家都錯在了方向上,他們的重點是城市,而不是農村;他們看不上落後的原始工業化,採用最新的大規模生產技術,技術是引進了,所有的配套都沒跟上,沒有市場,沒有大眾的購買力,沒有暢通的原材料供應網絡和商業運輸渠道,這些現代工業只有依靠政府補貼生存,不能造血,反而吸血,而出身草根的企業家,在這些條件都不滿足的情況下,也不會貿然投資,大幅度增加超過需求的生產,結果就是,一個社會的內部,從上到下,都沒有真正的動力突破小農經濟。

以上就是我們說的第一個重點,工業革命在被成功引爆之前,必須經歷一個原始工業化的階段,它是一個社會轉向規模化生產的“胚胎髮育期”,特別關鍵。中國通過20世紀80年代鄉鎮企業大發展,實現了原始工業化。

②那麼你可能要問了,中國的原始工業化怎麼就實現得這麼快呢?這背後有什麼訣竅沒有?

確實,我們十幾年就走完的路,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走了一兩百年。就說英國吧,18世紀中期,工業革命最早在英國的紡織業爆發,在那之前,英國商人花了將近兩個世紀,才打通了全球棉紡織業市場。他們在非洲掠奪奴隸,送到美洲殖民地種棉花,原材料運回本國加工生產,再把產品傾銷到全世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願意冒險,有企業家精神,在農村建立作坊、車間、轉運站,加快勞動分工和新技術的採納,培育原材料供應鏈,聯結零售終端,提供交易信用。同時,政府強力支持他們的海外貿易,為他們保駕護航。

這就跟我們要講的第二個重點有關。這個重點也很反直覺,那就是,市場到底是怎麼被創造出來的?我們說到自由市場,有個常見的誤解,認為它天然就存在,很容易就能進入,但是,看看英國這段歷史就知道,創造一個原材料和產品自由流通、規模還大到能誘發工業革命的市場,背後需要官方和民間大量的社會合作,成本非常高昂。自由市場既不免費,也不自由,是一個很昂貴的公共產品。

中國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快速通關原始工業化,完成了市場創造,有兩個很重要的因素。第一,中國在計劃經濟時代就奠定了把分散的農民組織起來合作的基礎。事實上,我們等待這個結果,已經等得太久了。第二,我們有一個特別給力的市場創造者,那就是各級政府,特別是基層政府的官員。

你也許會想,計劃經濟和市場創造有什麼關係?計劃經濟時代,我們不是把市場取消了嗎?這要從20世紀50年代時中國實施的鄉村工業化戰略說起。在改革開放之初,中國有152萬個鄉鎮企業,它們是中國原始工業化的主力軍。那麼,這些鄉鎮企業是從哪裡來的呢?它們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在改革之初快速上馬的,它們是計劃經濟時代的遺產,前身是大躍進期間建立的社隊企業。大躍進給中國經濟和社會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換個角度看,它也給中國改革開放後的快速工業化打下了一定的基礎。比如說,那時候建立的社隊企業,就起到了把農民組織起來的作用。我們知道,中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農業國,中國的農民長期處在分散的小農經濟中,他們習慣男耕田、女織布,圍著自己的小家打轉,組織化程度很弱。20世紀初,孫中山就感概過,說四萬萬中國人,人數雖多,卻像一盤散沙。因此,把非組織化的中國農民轉變成訓練有素的勞動力,為工業革命提供一支可靠的產業大軍,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雖然這個方向是對的,但很可惜,這些社隊企業當時所處的大環境,是一個計劃經濟的大環境。也就是說 ,這些社隊企業無法藉助市場的力量,它們既不生產計劃外的產品,也不把產品放在市場上去交換。這跟我們前面說到的,只有足夠大的市場規模才能誘發工業革命這個秘訣,恰恰背道而馳。所以,這些鄉鎮企業的火種,一直到改革開放之後,逐步建立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才真正點燃了工業革命的大火。所以,中國的經濟改革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逐漸放開市場。或者更準確地說,是逐漸創造市場。這就帶來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誰來扮演這個市場創造者的角色?在17、18世紀的英國,由政府支持的商人階級是最主要的市場開拓者,他們活動在全世界,像酵母菌一樣發酵市場。但是在那時候的中國,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商人階級的存在,誰能有這個資本、能力和動力去當中國的“酵母菌”呢?

答案是,中國各級政府,特別是基層政府的官員。他們把中國的原始工業化,送上了一條加速度驚人的快車道。在計劃經濟的三十年裡,中國建立了強大的行政管理網絡,地方政府有著良好的組織架構,在人民中享有權威,這些都是可以轉化成生產力的資本。中國的改革開放,是在摸著石頭過河的原則下進行的,特點是非常靈活務實,只要在保證政治、社會秩序的前提下,一切條條框框都可以被打破,一切有利於經濟發展的方式都可以利用。既然中國各級政府有資本、有能力,為什麼就不能利用這項資源呢?

除了資本和能力,中國各級政府官員還有很強的內在驅動力去推動工業化,體現了非常驚人的開拓精神,甚至可以說是企業家精神。因為中國的政治體制在考評官員的業績時,是否促進了地方經濟發展,是一項最重要、最常用的指標,這就促使官員努力發展經濟,積極招商引資,並且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相互競爭的氛圍。中國政體的基本架構是非常清晰的層級制,從下往上分別是鄉、縣、地級市、省、中央這五級體制。對地方官員來說,他們的仕途發展就像是一個不斷升級打怪的遊戲,中國又這麼大,當地方各級官員都加入到這場激烈的全國競爭中,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酵母菌”團體。這個團體,比當年政府支持下的英國商人,數量更多,效率更高,資源更多。他們不僅鼓勵農村的商業活動,還直接使用各種各樣的政府資源參與其中。他們為企業牽頭提供貸款、商業信息,優化基礎設施,建設專門的工業園區,等等數不勝數的努力。在沒有殖民主義、帝國主義和海外暴利的情況下,他們的努力促成了鄉鎮企業的大發展,在十多年的時間裡,完成了工業革命必需的市場發酵和創造過程。

中國這個加速完成原始工業化的道路,意義特別重大,因為它不僅僅適用於中國,也為當今世界很多追求工業化的落後農業國家,提供了一個示範和榜樣。不管這些國家的政治制度是什麼,重要的是找到市場創造者這個關鍵角色。西方主流的經濟學理論,常常批評中國的政治體制和自由市場不兼容,但中國發展的歷史卻表明,正是中國的制度在幾十年裡積累的組織資源,和在改革開放後創造的向上負責的激勵,使中國快速實現了原始工業化。因此,一個落後農業國家,完全可以通過政府的積極領導和介入,來創造和維護市場這個公共產品。

以上就是我們為你講的第二個重點,自由市場從來不是一個天然存在的東西,它是一個成本極其高昂的公共品,只有強大的政府才有能力創建,任何企業和個人都無法負擔。

③那麼,一個貧窮落後的農業國,在完成原始工業化的積累、引爆工業革命之後,是不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它是不是能夠自然轉變成美國、日本、歐洲強國那樣的現代工業經濟體了呢?答案是否定的。這就像一個生命,先需要在胚胎狀態,充分發育成熟,才能健康自然地出生,逐漸長大成人。這些國家發展成今天的面貌,除了原始工業化階段外,至少經歷了兩次工業革命。第一次工業革命,就是我們前面講的,通過農村地區的原始工業化,引起一個社會內部的變化,使得規模化的機器生產真正打敗家庭作坊、手工生產,成為主流生產方式。那麼,第二次工業革命是怎麼回事?它在中國發生了嗎?中國將來能夠趕上美國、日本,成為一個真正的發達工業國家嗎?這就是我們要為你講的第三個要素。

文一教授認為,中國正在經歷第二次工業革命,中國的崛起勢不可擋,因為我們像爬樓梯一樣,遵循了正確的市場創造的順序和邏輯,而且在每一個階段,我們的政府都及時切換目標,回應市場創造的新需求。

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國通過原始工業化引爆了苦苦盼望的第一次工業革命,升級進入新階段。這個新階段差不多持續了十年左右,今天響噹噹的“中國製造”這個名號,正是這個階段打下的江山。在這個十年裡,中國的企業普遍進化到了使用機器化大規模生產、批量製造輕工產品的階段。這帶來的變化就驚人了。你想想,英國那麼小的一個國家,一旦在棉紡織業使用機器生產,就開始源源不斷地向全世界輸出價廉物美的棉紡織品,把中國、印度的土布打得潰不成軍,那麼中國這麼大的體量,從政府到民間這麼高漲的發展經濟的熱情,13億人一起引爆工業革命,那會對世界造成何等的衝擊?可以說,今天的中國人,隨便走到全世界哪一個城市,拿起一件商品,看看上面的產地標籤,就能感受到這股“made in China”的衝擊波。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還記得我們前面解釋工業革命從社會內部生長的原理嗎?一定得是一個社會存在真正的市場需求造成盈利點,新的技術和生產方式才會被普遍採用。那麼,當使用機器的輕工企業迅猛發展,造成的市場需求和盈利點是什麼?對了,那就是對製造產品的機器本身的需求。因為這些企業需要買裝備,或者不斷更新裝備,來保持市場競爭力。當這些企業本身構成了一個足夠大的市場,那就意味著,我們製造機器的技術也要迅速升級:就像紡紗機批量高效紡紗一樣,我們現在需要規模化的重工業企業批量高效製造紡紗機。簡單點說,用機器製造機器。

歷史上,以紡紗機為代表的輕工業發展,是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特徵;發明機器來批量製造機器,也就是市場需求導致的重工業大發展,是第二次工業革命的特徵。中國什麼時候進入這個階段呢?文一教授估計,我們大概在21世紀早期正式進入了重工業建設階段。經過上一個階段“中國製造”的騰飛,中國到了一個自己批量生產這些重工業產品都會有利可圖的階段。這回我們開始製造的,可不只是廉價輕巧的小玩意兒,而是機床、組裝線、內燃機、農業機器等,都是些高投入的大傢伙。而規模化製造這些機器,又進一步引起了對能源、原材料、高速運輸的需求。一個鏈條接一個鏈條,就像原始工業化引爆第一次工業革命一樣,第一次工業革命製造的需求引爆了以能源、機器生產機器、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為重心的第二次工業革命。

我們又一次通關,升級到了新階段。但是在這個新階段,打怪就不那麼好打了。你說我們要造個毛巾手帕、牙刷牙膏、冰箱電視什麼的,可以說是全球人民生活中的剛性需求,市場比較大,我們現在造內燃機、高速鐵路,需求能有冰箱大嗎?因此,要打通這一關,我們必須更積極主動,開拓市場。說到積極走出去,你是不是就想到最近幾年一個超級火爆的概念呢?那就是中國政府大力提倡的“一帶一路”。中國在2013年提出了這個經濟合作概念,一個主要目標就是促進發展中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一定意義上,這是中國政府作為一個積極有為的市場創造者及時放出的大招。

在這個階段,市場創造需要的資金量和社會協作的成本是之前的階段根本不能比,也不可能做到的。因此,文一教授最後總結說,工業化必須循序漸進,因為市場創造有它自身的順序和邏輯,每一個階段都需要前一個階段的積累來發酵下一步的市場。在承認這一點的基礎上,一個積極有為的重商主義政府,能夠大大縮短市場發酵需要的時間。在一個農業國家的底子上,一開始就搞重工業,就像中國改革開放前做的那樣,註定不會成功,反而是改革開放後,切換到小康社會的低發展目標,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爬樓梯,不跳級,才終於啟動了偉大的中國工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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