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难想象,一个人一生都生活在树上,会是模样?
- 该如何吃饭,穿衣,洗澡,居住,以及大小便?
- 是否与世隔绝,长得像个猴子,全身是毛,胡里邋遢,生吃老鼠?
这所有的疑惑在阅读了《树上的男爵》这本书后,通通有了答案。作者卡尔维诺为我们呈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树上王国。
主人公柯西莫生在贵族家庭,父亲是男爵,母亲曾是将军,他们每天都必须规规矩矩,合乎贵族礼仪。向往自由性格反叛的柯西莫就在这样压抑的家庭中长大。
在他12岁那年,柯西莫因为忍受不了姐姐的黑暗料理,拒绝进食蜗牛,在父亲“要么吃蜗牛,要么被关进小黑屋”的威胁下,这个叛逆的男孩取下自己的佩剑和三角帽,一股脑儿爬上了树上。
自此,从12岁上树,到65岁生命的终结。柯西莫一生都未曾下树,他在树上看见了各色人的各样人生,他在上树进行一切活动,读书,学习,恋爱……成为魔鬼,疯子,英雄。
卡尔维诺说:柯西莫选择的路,是一条自我抉择,并且通过矢志不移的努力而达到的非个人主义的完整。
无论是《海上钢琴师》里从未下船的1900,还是《树上的男爵》里从不下树的柯西莫,他们都是天才,圣人,离我们很遥远。
而平凡的我们,从他们身上看见了无数的闪光点,你只需要抓住其中那么一两个,便能离幸福近一点,再近一点。
关于选择:它是一个不回避世人的孤独者。
无论是北大才子选择“屠夫”作为职业的生活,还是几年前那个为了“世界那么大,我想要去看看”而辞职的老师,亦或是给我们带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网红李子柒……
他们每一个人,不都是在选择一种自己认为对的,幸福的方式生活吗?而人生不就是如此,我选择了,并且按照我的选择一路前行,不负过往,不念将来。
无论是追求眼前的苟且,还是诗与远方,我们都身处人群,不能避开人情世故。《树上的男爵》里的主人公柯西莫亦是如此,他纵然生长在树上,但他依然身处烟火尘埃里。
- 他站在高几米的地方,跟着神父一起念书,获得良好的教育。
- 他会站在树上参加姐姐的婚礼,不错过家庭里的每一次聚会。
- 父亲去世时,他站在围墙上,为父亲送葬,别人洒土,柯西莫会抛下一根树枝。
- 母亲生病时,他会日夜站在窗子正对着的树枝上,在树上挂一盏小灯,日夜守着她。
卡尔维诺笔下的柯西莫,不是一个避世者,他依然生活在人群中,他只是比普通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呼吸更自由的空气而已。
他站在树上观望世界上的每一样东西,农民翻地,撒粪,割草;他和老大爷一起聊农事,天气;他站在树上目睹了整个森林里穷人的生活,看他们干活,听他们讲故事,为他们传递消息。
就如同柯西莫反叛父亲时说的那样:“我站在树上尿撒得更远一些。”
柯西莫是一个不回避世人的孤独者,但他依然生活在家人身边,不逃避责任,不违背道义,甚至心怀众人。
这就是人生,无论是事业,婚姻,还是梦想。每一次选择,你需要站在一个比别人高的地方。甚至,遵从内心,不伤害家人,心中有爱。
关于做人:谁想看清尘世,就应当与它保持应有的距离。
日子一天天过去,柯西莫学会了在树上打猎,拥有了一只猎犬佳佳,为他收捡猎物。他还和一只母山羊做了朋友,能每天喝一碗奶。和一只母鸡有了交情,能保持一天一个蛋的营养。
甚至,他利用瀑布天然的优势,用杨树皮做成了水管搭在树上喝水和沐浴。他还找到了一棵僻静的树木,下面是地下道的排污水,柯西莫就在上面大小便。
他遵从着人类的文明规范。却又看到了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
他认识了家喻户晓,人人得而诛之的强盗布鲁基。因为都喜欢读书,他们成为了书友。
为了给布鲁基提供他感兴趣的书籍,柯西莫不得不把每天半个小时的消遣,变成一整天的工作目标。他开始拼命接触一本本书,家中的藏书看完了,就用猎物去找书商交换。
布鲁基也开始每天如饥似渴的看书,渐渐遗忘了自己的抢劫事业。一天,他曾经的两个手下抢过布鲁基手中的书,威胁他去抢劫。就是这一次,他落入的警察的手中。
但布鲁基毫无惊慌,他只惦记着书中余下的情节。在监狱里,柯西莫站在监狱窗口对面的树枝上,为他朗读书中的内容。
最后行刑时,布鲁基问:“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柯希莫说:“他最后被吊死了。”
“谢谢,我也是这样!永别了。”布鲁斯说完,踢开凳子,被吊在树枝上勒死了。
读书这件事,除了让心灵里潜藏着的目标变得明确,让人变得更加柔软外,那就是对生死的从容。
柯西莫接下来的一生,都在不断阅读和学习。
这大概就是跳脱尘世之外的魅力吧,不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只有与尘世保有一定的距离,才能看清善恶美丑,并且从中去其糟粕,吸取精华。
如今网络社会更甚,我们大多会人云亦云,被人带着走,成为一群乌合之众。只有站在天平的中间,拉开其距离,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才不至于丧失自我。
想要看清尘世,就应当与它有一定的距离。应尽己所有,配得上做“人”的尊严和担当。
关于爱情:如果不感到自身充满力量,就不可能拥有爱情。
柯西莫第一天上树时,就遇到他的小魔女,薇莪拉。那是一个狡猾,骄傲,喜欢别人围着她转的小公主。
她和柯西莫一样,不拘世俗,她喜欢和平民窟的小偷一起玩耍,每天骑在她的小红马上,自由驰骋。
第一次见面,薇莪拉就说:“如果你从树上摔下来,你就失去你的王国,成为奴隶。”她故意邀请柯西莫荡秋千,把他的座板揪翻。
可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魔女,激起了柯西莫小男子汉的胜负欲。
第二次见面时,柯西莫说:“你看,我直到现在都没下过树。”
薇莪拉说:“是吗?勇敢的傻瓜。”
第三次,那是柯西莫首次打猎,当他浑身伤痕,手里提着他的猎物去找薇莪拉时,她已经坐上马车,马上离开庄园了。
等他们都长大成年了,柯西莫成为了男爵,薇莪拉嫁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她刚成为寡妇。
那时,他们再次相遇了。干柴烈火,爱的火焰越演越烈,他带着薇莪拉上树,加入他的王国。
但薇莪拉一直是个美丽,火辣,行走在上流社会,周旋于不同男人中间的女人。她说:“有两个贵族军官,都爱我,为我退伍。”
薇莪拉崇尚绝对的爱,她认为,爱情就是绝对的献身,放弃自己。
那时,柯西莫坚定地说:
“如果不感到自身充满力量,就不可能有爱情。”柯西莫很爱薇莪拉,每次她离开,柯西莫都不停打自己,他自责,哭泣。但他依然坚守自身,只有让自身充满力量,才能拥有爱情。
最后,薇莪拉离开了,因为战争,她一生都没能再回来柯西莫身边。
而柯西莫,他在很多地方,不停写下“薇莪拉”的名字。
爱情是美好的,但也只有做好自己,走好自己该走的路,才有资格拥有。
薇莪拉之所以爱柯西莫,是因为她说:“你是唯一一个为我不下树的男人。”
那如果柯西莫下树了,她还爱吗?我们不知道。但至少我们懂得,爱情存在的前提,一定要先爱自己,不放弃自己的坚守。
很多年后,柯西莫说:“许多年来,我为一些连对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理想而活着,但我做了一件好事情,生活在树上。”
人这一生,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去生活,矢志不移,不就足够圆满了吗?
到生命最后,柯西莫依然在践行着当初的坚守,他站在树梢上,轻轻一跃,抓住热气球的绳子,飞入天空,一生都未曾下树。
正如他的墓志铭: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