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槍決”背後的故事:為攝影師帶來終身榮譽,也帶來無盡夢魘

“在那一張照片裡,兩個人死去了。阮玉鸞局長殺死了一個越共;而我用相機殺死了阮玉鸞局長。”

以上這段話,出自著名的越戰攝影師艾迪·亞當斯(Eddie Adams)之口。1968年,越戰進入膠著狀態,亞當斯不顧生死進入被戰火籠罩下的越南,拍攝下無數經典的傳世之作。

“西貢槍決”背後的故事:為攝影師帶來終身榮譽,也帶來無盡夢魘


在成百上千張照片中,最著名的一張,無疑就是那張名為“西貢槍決”的照片。也正是這照片,給他帶來終生的榮耀的同時,也帶來了永遠的傷痛。

亞當斯在沖洗完照片後,在照片的背面寫下親眼目睹的畫面:

阮玉鸞局長掏出一支短筒左輪槍,那支手槍產生的後座力令其伸直的手臂向後一縮,子彈尚未穿進囚犯的頭顱,但強烈的衝力已經令他的臉開始扭曲。一個旁觀的士兵一臉震驚,卻又彷彿是在做鬼臉。


“西貢槍決”背後的故事:為攝影師帶來終身榮譽,也帶來無盡夢魘

照片被刊登後,迅速轉載到全世界,成為了殘酷戰亂狀態的象徵,將當時在美國正在形成中的一種觀念推向高峰——這是一場毫無意義並且贏不了的戰爭!

攝影師亞當斯在接受報紙採訪時說,他拍攝這張照片的時間,正是越南人民軍發起“新春攻勢”的時間,南越數十個城市猝不及防地被人民軍攻陷。西貢隨即進入慘烈的巷戰狀態,在一個埋葬30多個南越平民的亂葬崗,南越軍隊逮捕了懷疑是越共地下成員的阮文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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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斂被反押著雙手拖拽帶到時任南越警察局長阮玉鸞的吉普車前,阮玉鸞下車後,站在阮文斂身旁簡短地詢問幾句話,突然舉起手槍對準了阮文斂腦袋。

亞當斯聲稱自己當時的第一直覺認為阮玉鸞只是掏出手槍嚇唬一下那個已經有些發抖的男子,所以很輕鬆地舉起了照相機。突然一聲槍響,阮文斂隨即倒在了地上。他厲聲質問阮玉鸞為什麼要這樣做?

阮玉鸞回答:這個人是個兇狠的殺人犯,在不久前殺害了我一個同僚的妻子和六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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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在對阮玉鸞的採訪中,談到這場突如其來的處決時,阮玉鸞說:“當時的情況下,如果你猶豫了,你不執行自己的職責,這些人就不會服從你。”

亞當斯也曾為阮玉鸞進行過辯護,他說自己最初認為阮玉鸞是個“冷酷的殺手”,但隨著對阮玉鸞的認識,逐漸改變了他的看法,他將阮玉鸞“冷酷的殺手”的形象,改為“時代的產物”,認為阮玉鸞當時的做法,儘管是不理智且又殘酷的,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西貢槍決”背後的故事:為攝影師帶來終身榮譽,也帶來無盡夢魘


照片引發轟動後,為亞當斯帶來了新聞從業者的至高榮譽,令他得到了其他普利策獎獲得者、尼克松總統以及全國各地小學生的致信祝賀,但也同樣成為縈繞他的夢魘。

“我展示了一個人殺害另一個人的情景,併為此得到了獎金,”亞當斯在後來的一個頒獎儀式上說,“兩個人的人生毀滅了,而我卻因此收錢,成為了一個英雄。”

“西貢槍決”背後的故事:為攝影師帶來終身榮譽,也帶來無盡夢魘


越戰進入尾聲時,阮玉鸞逃離南越到達美國,亞當斯和他一直保持著聯繫,他們成為了朋友。

照片給阮玉鸞帶來許多煩惱,美國移民及歸化局因為照片的緣故,曾想要驅逐他出境。最終在美國國會的庇護下,驅逐令被解除,阮玉鸞獲得居留權。卸下戎裝的阮局長在華盛頓市郊開了一家餐廳,經營漢堡、比薩餅和越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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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阮玉鸞死於癌症,亞當斯隨後寫下開頭那番話:“在那一張照片裡,兩個人死去了。阮玉鸞局長殺死了一個越共;而我用相機殺死了阮玉鸞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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