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草堂边的春天,浣花溪里的春游

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只有春天,美好得无可指摘,实在要在鸡蛋里挑骨头,那么就是太短。

阳光、一身轻薄靓衣裳,便可以是全部的装备。当然,买些小食、水,骑上自行车,更安心出发。


杜甫草堂边的春天,浣花溪里的春游

沿途的风景,最吸引我的是支撑二环高架的一根根粗壮的桥柱,满是爬山虎,紧依附着桥柱蔓延,长到桥顶,再从桥顶横向生长,终于连接起两排桥柱,一张完整包裹的地毯绘制完成。在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为了不阻挡视线,或人为、或懂事地戛然而止。静悄悄的爬山虎,我见过它在雨后的鲜绿晶亮、久在雾霾灰尘之下的黯淡无光,还有今天,在阳光照耀之下、微风吹拂而过,显现的淡定安然。

骑行到浣花溪的河边,还未到大门,有一处闸口,将上游的河水放缓至下游。若干米垂直落差的闸口,上流的河水缓慢靠近这个悬崖,慢得近乎停滞,后边的河水再加入,形成一片停滞的碧绿,暗暗蓄积着浓度和力量,远看像极了一整块碧绿的抹茶糕点,糯糯的、软软的、Q弹润泽,咬一口的心都有了。过了这一片,濒临悬崖,已无路可退的河水们,纷纷鼓起勇气,纵身往前一跃,形成俯冲之势,化作一条条舞动的白绫,却是有力量的刚毅之美,不屈不挠的样子。终于飞入水中,溅起一粒粒水花,再归于平静。

进入浣花溪,在沧浪湖旁,新开辟了一小方水塘,里面有数不清、密密麻麻的金鱼。一个词来形容塘中情景:游鱼如织。颜色繁多:毫无杂质、光洁发亮的黑,纯粹、一往无前的红,带点哑白的黄,被黑色斑点攻陷了的红。大大小小,不一而足:有肉质饱满、像草鱼一样硕大的鱼,肚子两边的肉都鼓鼓的,我的牙齿两侧忍不住想咀嚼,感受那细腻和肥美;也有小得很常规的红金鱼,多是潜在水底下游荡,水面层都是有了资本横行的大鱼们的天下,小鱼儿们调皮得多,也灵活许多,轻快、迅捷地连续摆动几下,一哆嗦就冲出去了,却不远,那机灵鬼的样子,因为身量小巧而招人怜爱。

杜甫草堂边的春天,浣花溪里的春游

水塘的三面都有游人守着观看,小孩和家长居多,租一个奶嘴瓶,被一根杆子连着一端,放入水中去喂鱼。小孩儿们大都不太能一直有兴趣,保持专注地喂鱼和观察,往往过了一小会儿,热乎劲过了,就开始心不在焉,任凭杆上的奶瓶被鱼们挤得飘在水面之上,远离了大张着的鱼嘴。小孩儿东张西望了几下,又回神留意手中的杆。

那些鱼为了吸一口奶嘴,挤作一团,不论是中等身量、中等偏小,还是大鱼,这时候已把其他考量置之度外,挤得水面上下几层,叠在一起,激烈得像饥荒中的人们,互相踩踏。有些鱼聪明,从水底悄悄溜进来,见缝就挤,窜到水面上,被包围在中间,大张着嘴,原本扁平的嘴,一呼一吸,硬是张成了一个有弧形的圆。每一次嘴的呼和吸都是如此渴望,而又不知疲倦。初看热闹,细看残酷,哪儿也避免不了的残酷。

水塘有一面靠着小山体,只在连接相邻两边处砌有窄窄的道,唯有一只白鹭站在那儿(像是白鹭,不确定),不知站立了多久。它的头一伸一缩,仔细观察者脚前下方的水域,那一片的小鱼儿甚多。它的两条细又长的腿,不断调整姿势和位置。我们站在它斜对面,注视着这个猎手,看它如何上演一场捕鱼之战。我正和杰哥说:它会不会游泳,会不会跳进水里? 那只白鹭便一个纵身跃到水里,溅起一阵水花,只见它在水中扑腾之下,再起来时嘴里叼着一条鱼,身上的羽毛打湿了,却也不狼狈。上岸来,歇息了一会儿,钓着鱼、满身骄傲,携带着荣光,一展翅,飞走了。将地上人群的惊呼和骚动,抛在身后。

杜甫草堂边的春天,浣花溪里的春游

接着去沧浪湖边。湖边浅水处,自然界的迷你小鱼,指甲盖大小,在团团簇簇、漂浮的水草之间畅游。这个机灵劲儿、灵活度更甚水塘中最小的金鱼。它们的颜色和水草融为一体,要不是游动得太快的线条出卖了它们的存在,我把眼睛睁到最大也难以捕捉到它们的身影。

沧浪湖边,年龄大一点的孩子拿着小鱼网在捕鱼,桶里几乎都战果累累,甚至有捕到小青蛙的。桶里的小鱼儿,活力降低了不少,想是被这一方大点的空间给束缚住了灵魂。

站在湖边的观景台上,凭栏眺望,微风在水面上激起一条条的波浪,迎面涌来。激起的小水花儿在阳光下闪烁着白色光点,像是繁星掉落到水中,打碎了,飘散在湖面。

这样生机盎然的春天,叫人怎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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