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 藍曦臣視角——淺述離殤

出了藏書閣,忘機探望叔父先行離去。未免再生事端,我便親自送魏公子回靜室。一路上想著到阿瑤,想著被撕掉的那一頁《亂魄抄》,難道真的是我看錯,心緒難平。剛入靜室內院,魏公子吞吞吐吐詢問起忘機背上戒鞭痕的由來。有些吃驚,這事兒忘機還不曾告訴過魏公子?哎!還是由我來說吧,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怕是忘機這輩子也不會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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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窮奇到截殺,金子軒身死,不夜天誓師大會魏公子墜崖失蹤,百家清剿亂葬崗,忘機獨排眾議惹出不少亂子。無論百家如何,他始終擋在伏魔洞前,任何人不允入內。雖然前來挑釁的蘇涉被阿瑤帶走,但其他世家的人終不肯善罷甘休,群起而攻之,忘機以一己之力抗衡,將眾人擊退。叔父無奈,帶著族中長輩親臨亂葬崗,才將忘機帶回雲深不知處。罰戒鞭300,寒潭洞面壁思過,三年不得出後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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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罰時,忘機第一次頂撞叔父:

藍啟仁:藍氏家規第五十二條是什麼?

藍忘機:不可結交奸邪。

藍啟仁:藍氏立身之本,竟被你拋諸腦後?你還有何面目面對藍氏列祖列宗。

藍忘機:敢問叔父,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藍啟仁:好啊!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忘機,你太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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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瀟瀟空迴響,雲深一諾人茫茫。 鞭刑坦蕩問正邪,黑白何辨費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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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機性子執拗,雖願受罰但心中不忿,戒鞭打在他身上,該有多疼?可他卻一直忍著,從始至終,腰背筆直,不吭一聲。到最後,渾身是血,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魏公子,忘機為了你,也是豁出去了。這一切我看在眼裡,疼在心中,可又能怎麼樣呢?我曾到寒潭洞勸過忘機,希望他能放下前塵,莫再執著,但忘機跟我說,既引你為知己,就應該相信你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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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魏公子定然沒有想到忘機當年如此相信你吧,忘機不善言辭,故而你才會誤會於他。你認為忘機當年所為皆是因為不信,其實恰恰相反,他是想保護魏公子你。聽完我們父母親的故事你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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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一次夜獵回程途中遇到了母親,一見傾心,可母親卻並未如此。母親修為了得卻因為說不清的是非恩怨親手殺死了父親的恩師,被仙門百家不容,當然也包括我們藍氏。父親知道後,思慮再三,將母親帶回結為夫妻,還向族人宣佈,母親是此生唯一心愛的妻子,任何人不得妄動。在這之後,母親住進了靜室,父親另尋了一處住所閉關思過。父親此舉只是希望母親能有棲身之地,安穩生活,卻捨棄了倆人的前程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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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事我為人子女不該妄言,只是我真的不清楚,失去自由的母親,在雲深不知處過得可還開心,忘機六歲時,母親便故去了。那時候他還太小,每個月都盼著去見母親的那一天,坐在門口,等母親為他開門。就算母親不在了,那扇門不會再打開,但他還是會去等,他甚至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母親不願見他而跪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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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子,世人多無法理解,為何雅正端方的忘機偏偏能和你成為朋友。其實母親的性子也很開朗,每次我們去見她,母親尤其喜歡逗忘機,越逗他越不肯說話,越沒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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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忘機不說,但我知道,他心中是歡喜的。而當年聽學時候,魏公子你的所為讓忘機憶起曾經的溫暖,所以才會這般時時刻刻都想要護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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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子現在可能理解忘機當年看著你修習詭道,心中的痛苦和迷茫,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堅定的想要保護你。你不夜天墜崖後,他也像當年等候母親一樣等你回來,只是這一等就是整整十六年。這十六年忘機是怎麼熬過來的,別人不知我卻清楚,雖然痊癒後忘機依然參與族中事務,依然逢亂必出,但是他比當年更沉默寡言,心如止水,臉上再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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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拂,吹亂了藍氏宗主的黑髮和抹額,一陣沉默,藍曦臣取出裂冰,風中送來一縷幽咽的簫聲,蕭音低沉仿若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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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忘機的身世,姑蘇藍氏從未對外透露,本不應告訴魏公子,只是不知為何,今夜一時衝動,忽然想與人吐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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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瑤,我從未介意過你的出身,一直把你當成摯友、知己。真不敢相信,當年那個救我於水火的人,盡然會設計害死結拜義兄,而我也是你設計中的一環,還給你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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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我以為我深知你的為人,世人對你有誤解,有偏見。你做每件事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我眼中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如今看來一切好像都是我錯了。我之前也曾勸過忘機,但現在事情落在了我的頭上,我才知道,原來,決心是如此難下。也許世上人心,終是橫看成火,側看成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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