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毛選:論持久戰揭示戰爭基本規律,生動詮釋《孫子兵法》思想!

讀毛選:論持久戰揭示戰爭基本規律,生動詮釋《孫子兵法》思想!

一、論持久戰中的矛盾辯證法

為了進一步學習《矛盾論》,看它是如何應用,我們先學習《論持久戰》,這是面對複雜形勢,能夠抓住問題關鍵的“矛盾辯證思維”實踐。

在抗日戰爭一週年之際,敗亡論、速勝論、持久論爭論不休,面對各種不統一的思想,《論持久戰》的提出,有理有據的駁斥了敗亡論、速勝論,旗幟鮮明的提出了“持久戰”的觀點,並給出了依據、發展趨勢和具體的策略,非常有說服力,為實現抗日戰爭在思想層面的統一奠定了基礎。

敗亡論、速勝論,實際上都是隻看到了矛盾的一面,或誇大了矛盾的一面。面對日本的軍事上的強大,敗亡論者,過於看重強弱這個矛盾,將其看成了矛盾的全部,而忽略了其他矛盾,這就是思考問題的片面性。

速勝論是忽視了強弱這個矛盾,只看到了其他矛盾,對中國優勢誇大的脫離了真實情況,一葉障目,盲目樂觀。或者說,只看到了有利於自己的矛盾,而沒有看到有利於對方的主要矛盾。

強弱、眾寡這個矛盾,是戰爭中的一個經常使用的矛盾,也在《孫子兵法》中處於核心地位。

有人說,《孫子兵法》不是講“以少勝多”,而是講“以多勝少”,這就是典型的片面誇大眾寡這個矛盾,而忽略了其他矛盾,與抗日戰爭時的敗亡論相似。

也有人說,《孫子兵法》講的“以少勝多”,這也不對,他忽略了強弱這個矛盾,這與速勝論的觀點很相似,不能夠客觀的看問題。

從矛盾的規律中發現,強弱、眾寡都是相對的,在一定條件下會相互轉化,因此,《孫子兵法》也非常明確的告訴我們這中間的矛盾關係,它說:亂生於治,怯生於勇,弱生於強。

可見,亂與治、怯與勇、弱與強都是在一定條件下相互轉化的,因此他在“謀攻篇”告訴我們:識眾寡之用者勝。

實際上,“謀攻篇”的“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戰之;少則逃之,不若則避之”,其本質上是講識眾寡之用,有什麼樣的兵力,面對什麼樣的對手,採取什麼策略。

因此,我在解讀《孫子兵法》時提出了它的一條主線,即【力量使用的系統方法】,基於自己的資源、對手的資源來確定戰法、對策,而且《孫子兵法》中還有系統的方法、工具和模型。

就像提出論證“持久戰”一樣,既要看到日本在軍事、經濟、武器、組織強大的一面,也要看到他不足的地方,國土面積小、人力不足、經濟持久能力不足,而我方雖然軍事、經濟、武器均不如對方,這是客觀現實,但我們也有優勢,國土面積大,人口多,能夠支持長期戰爭等。

再加上國際環境的分析,唯一獲得勝利的途徑就是:戰略上的持久戰。

再次讀這段關於“持久戰”的矛盾辯證分析,對於讀懂《孫子兵法》也非常有觸動,其中所有內容的分析,孫子兵法中均提供了具體的方法,比如,開篇首句的“地與道”、“五事七計”、作戰篇的經濟分析、軍形篇的“地生度”分析、虛實篇的探測四法等。

尤其是“五事七計”的分析在日本、中國、國際形勢的分析中擴大了其內涵,比如“五事”側重於內部環境分析,“七計”側重於軍事、組織能力分析,也驗證了我在解讀《孫子兵法》時的一些思考。

在《矛盾論》與《論持久戰》的學習中發現,學好並用上《孫子兵法》,必須用矛盾辯證法來研讀它。

專欄

孫子兵法戰術體系

作者:孫子兵法講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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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持久戰的三個階段與《孫子兵法》謀攻篇

既然通過敵我形勢的分析,確定了戰略上的“持久戰”才是唯一出路,接下來又講了持久戰三個階段的過程。

這三個階段是:

第一階段,敵之戰略進攻、我之戰略防禦;第二階段,敵之戰略保守,我之準備戰略反攻;第三階段,我之戰略反攻,敵之戰略退卻。

就是說,第一階段敵擁有絕對優勢,他的主要策略是進攻,而我處於劣勢,則只能做防禦;而到了第二階段,敵人的優勢在衰減,我的優勢在突顯,故進入一種均勢狀態,敵人從戰略進攻轉為戰略保守,而我則為進攻開始做準備;到了第三階段則與第一階段完全反過來,我戰略進攻,敵人戰略退卻。

這就是矛盾在一定條件下轉化的原理,優勢劣勢也不是絕對的,它也此消彼長,相互轉化。

讀到這裡,想到了《孫子兵法》謀攻篇的“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戰之;少則逃之,不若則避之”這個力量對比的三種狀態。

十圍五攻,是說兵力上十倍於敵人,戰力上五倍於敵人,處於絕對優勢狀態;

倍分、敵戰,則是說兵力上與敵人差不多,戰力上相等,這是處於一種均勢狀態;

少逃、不若避,是兵力不如人,戰力也不行,處於絕對弱勢的一種情況。

這三種情況與《論持久戰》中講的“持久戰”三個階段完全一致,開始階段敵強我弱,故敵進攻我防守,在運動中消耗對方,在消耗中,戰線拉長,敵人消耗變大,就進入了雙方均勢的狀態,敵人的優勢也不明顯了,我的劣勢也不明顯了,進入一種“僵持狀態”,但這種狀態中,有利的矛盾在向我方轉移,隨著我們的反攻準備,就進入了我之處於優勢狀態,敵人處於劣勢狀態。

可見,這三種優勢、均勢、劣勢狀態,也是戰爭轉化的路徑,國共之間的力量變化也是這樣一個變化路徑。

當然,在分析彼我優劣勢的時候,關於兵力與戰力的問題,冷兵器時代與抗日戰爭時的熱兵器(機械化初階)時代完全,武器戰鬥力可以降低對兵員數量上的要求,更側重在分析“兵眾孰強,士卒孰練”上。

但《論持久戰》中也明確提出要避免“唯武器論”,武器是戰爭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因素,決定因素是使用武器的人。

所以,力量的分析,不僅有武器力、軍事力、物資、經濟等這些物質的方面的內容,還有人的主觀能動性、戰鬥意志等這些精神方面的因素。

《孫子兵法》中說“修道而保法”,“道”可以讓“上下同欲”、鼓足士氣;“法”可以使結構穩定、賞罰得宜和始終如一的行動力。

道,所體現的精神力量;法,所體現的就是物質力量,即軍隊的組織、協同能力。

可見,戰爭就是力量的競賽!

力量是會變化的,參與戰爭的雙方力量在消耗中此消彼長,故《孫子兵法》要求“勝敵而益強”,以在勝利中積累自己,而這力量發生變化的節點就是戰略戰役動作的機會,作為將領要能夠準確判斷戰場形勢。

物質力量會被消耗掉,精神力量的人心、士氣也會變化,尤其士氣是會洩的。

在進入“持久戰”的具體戰法前,還描繪了“為永久和平而戰”這樣一個理想的前景。也可以說,這是抗戰的一個目標,理想層面的一個目標,到今天也是實現了這個目標,至少中國經歷了幾十年的和平,但注意忘戰必危。

三、有正確理論的軍隊,才是能打勝仗的軍隊。

分析了敵我實力、優劣勢和國內、國際形勢之後,得出結論要在戰略進行“持久戰”,接下來要討論的是怎麼做的問題。

就像《孫子兵法》,廟算好了,目標定了,預算也有了,接下來該討論具體的是操作方法。它在始計篇講廟算,各種情況的評估,作戰篇講預算,謀攻篇講目標管理,接下來軍形、兵勢、軍爭、虛實、九變等都是具體做法的操作套路,我們可以按照戰鬥力生成模式理解,與《論持久戰》不同的是,孫子兵法給的是通用的模型,《論持久戰》的敵我、環境等形勢已經明朗,故給出的是具體的戰法。

在這些策略中,首要的是能動性,戰鬥力要素中,武器、人和人與武器的關係,人是主體,儘管現在無人技術發展很快,但網絡侵入的防控沒做到位的情況,依然離不開人。

之所以將“能動性”作為第一條來講,是因為“持久戰”不是等來的,是做出來的,行動出來的。

但這個行動有個前提,就是基於客觀事實,《論持久戰》說,做就必須先有人根據客觀事實,引出思想、道理、意見,提出計劃、方針、政策、戰略、戰術,方能做好。

就是說,有正確理論的團隊,才是能打勝仗的團隊。

怎麼找客觀事實?

《孫子兵法》首篇的“五事七計”,就是在軍事分析客觀事實的宏觀方法,我們講過多次,死生之地的“地”,對應的是“五事”,講組織的處理,處在一個什麼環境下,社會環境、人文環境、經濟環境、人口環境、地理環境、地緣環境、國際環境等;存亡之道的“道”,對應的是“七計”,是一個組織的具體能力。

當然,這個工具不僅評估自己,也要把敵人放到這個模型中,來正確認識彼我之間的具體的情況,而後得出正確的結論,採取正確的方針、戰略和戰術。

《論持久戰》這裡一個值得我們高度關注的概念就是,指導戰爭的人們不能超越客觀條件允許的限度期求戰爭的勝利。

這是底線要求,不僅是指揮員,企業老闆也需要警醒這個限度。

接下來,要做的是政治動員。

任何一個管理者都需要有極強的動員能力,我們看國外那些總統選舉,考驗他們的不僅僅是財力,更主要考察的是他們的動員能力,看誰能發動選民們將選票投給自己。

營銷考驗的也是動員能力,看哪個品牌能夠將消費者動員起來,發動大規模購買。

戰爭的動員分兩個層面,一是國家層面,充分的發動群眾,讓大家知道為什麼打仗,打仗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至於動員的方式,《論持久戰》中提出了許多,諸如靠口口相傳,靠傳單佈告,靠報紙書冊,靠戲劇電影,靠學校,靠民眾團體,靠幹部人員等等。

這似乎跟營銷高度相似哦。

《孫子兵法》中“五事”的“道”: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與之生,可與之死,而民弗詭也。

這個“令”字,其實就有戰爭政治動員的意思,當然也包含著另一個層面。

二是組織內部動員,我們熟悉的《亮劍》,團長李雲龍戰前一番講話,立刻激發了戰士們的激情,這屬於組織內部動員,提高團隊成員的士氣。

動員能力,是組織管理者重要能力,也是成功的首要條件。《論持久戰》說:這是一件絕大的事,戰爭首先要靠它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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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戰爭的根本目的

戰爭是力量的競賽!

這個力量會在戰爭中此消彼長,改變其原來的形態,其戰爭態勢也會發生改變,這個變化來自於主觀的努力,多打勝仗,少犯錯誤。

故在戰爭根本目的上《論持久戰》明確指出,要“保存自己,消滅敵人”。有人拿這句話與《孫子兵法》中的“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混淆,經常拿這個觀點去談《孫子兵法》。

這樣的混淆,其本質都是字面意思的理解,先說《孫子兵法》講的什麼,“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在“軍形篇”是講制陣之法,是說基於地形布好陣,創造不敗之基本防禦陣型,同時也隨時可變陣成攻擊陣形,變陣的依據是敵人出現了“虛”。

這個所謂戰機或“虛”的實現,可能是我從對方陣形中一眼發現的,也可能是我通過分合、挑動,在調動對方的過程中創造出來的。

就像“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求勝”也是說的陣形,基於地形布好陣以後,再去出兵挑逗、攻其所必救等,以使對方動起來發現其虛實,為進攻做準備。

所謂敗兵,還沒有擺好陣就開戰了,這樣求勝則就難了,一是地形之勢不容易用上,二是完全陷於被動的狀態。

再說“保存自己,消滅敵人”,這裡是講攻防,消滅敵人主要通過進攻這一手段,保存自己是防禦;進攻,是直接為了消滅敵人,同時也是保存自己,因為不消滅敵人,自己將被消滅;防禦,直接為了保存自己,同時也為輔助進攻或準備轉入進攻的一種手段。

這是攻守之間的辯證法,攻中有守,守中亦有攻,但《論持久戰》中強調,消滅敵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只有大量消滅敵人,才能有效保存自己。

這種攻守辯證觀點,與《戰爭論》克勞塞維茨的觀點一致,強調進攻,跟《孫子兵法》的攻守辯證有區別,冷兵器時代其攻守依託於陣形,故它在攻守上沒有側重,或更側重於守。

有人說,古代的攻守辯證比克勞塞維茨的高明,實際上,這要依據客觀事實條件,熱兵器、機械化時代,甚至信息化戰爭時代,由於武器技術的進步,打擊能力的進步,其戰鬥力生成模式也在變化,其攻守思維也在變。

既然明確進攻是主旋律,能盲目的進攻嗎?

當然不能,《論持久戰》反覆強調,再高明的將領也不能脫離現實客觀條件,只能在這個框架裡指揮,打勝仗。

因此,在抗日戰爭的三個階段中,第一階段敵人是進攻,我方是防禦,故在防禦中進攻;第二階段保守我準備反攻,則在持久中速決,第三階段敵人防守我反攻,則主旋律是進攻。

就第一二階段而言,我方在戰略上防禦、持久,但在戰役、戰鬥上則是進攻和速決。

因為日本以少兵臨大國,以少兵臨多兵,雖然他軍力很強,但總體上來講,是在我包圍之中,是我以多對少,所以在內線戰場上,我就是“內線的持久的防禦戰”,而在外線戰場上,我則充分發揮主動性、靈活性,採取“外線的速決的進攻戰”。

這樣“內線的持久的防禦戰”與“外線的速決的進攻戰”這對矛盾又形成了,也是用矛盾法解決問題的一種方式。

面對敵強我弱,整體戰略態勢不利於我,就採用這樣的辦法,通過小勝的積累,逐漸扭轉整體的戰場態勢。

就像《孫子兵法》兵勢篇的造勢、用勢,首先也是通過奇正變化創造效應,不斷積聚效應,實現勢險節短之用勢,完成戰場態勢的轉變。

五、關於掌握戰場主動權

行動自由是軍隊的命脈!

在《論持久戰》中,確定了“外線的速決進攻戰”總體方向,規定了“外線”這個範圍,“速決”這個時間,接下來考慮的是實施上的主動性、靈活性和計劃性的問題。

主動性,就是軍隊行動的自由權,也即戰場主動權,離開了主動權就意味著被打敗或被消滅。

《孫子兵法》所講的“致人而不致於人”就是主動權,某個角度講,整部兵書都是講如何獲得主動權,形兵佈陣、因形造勢、分合為變、後發先至、知戰地與戰日、我專敵分,這些都是為了獲得戰場主動權。

在《論持久戰》的語境下,主動權核心在於外線範圍內,我們想在哪裡打,就在哪裡打,想什麼時間打,就什麼時間打。

這就涉及到了與之對應的戰法,即運動戰與游擊戰。運動戰是正規兵團,在某個地點集中優勢兵力,利用地形,以“突襲”的方式打殲滅戰,它具有流動性,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條件允許就圍殲一部分敵人。

游擊戰則更加靈活,某個點上打一下就走,根本不戀戰,也不給敵人留出反攻的時間,就撤了。

無論是運動戰,還是游擊戰利用的都是“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的思想,有人總結說,任何戰爭都是從奇襲開始,這是對的,運動戰與游擊戰更是如此。

通常而言,作戰是分許多序列的,奇襲是第一個戰鬥序列,這個序列中己方的損傷率幾乎為零,敵人的損傷率取決於他的反應速度和戰術素養,而到第二個戰鬥序列的時候,敵方開始組織反擊,這時候雙方互有損傷,這個序列的損傷取決於雙方的武器裝備。

因此,一般而言游擊戰只打第一個作戰序列,埋伏到某個地方,突然襲擊,等敵人組織反擊的時候,我就撤了,從而有效降低我的損傷,畢竟武器裝備很落後,久了傷亡不起。

運動戰則充分利用有利的地形,儘量在第一個奇襲的戰鬥序列中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損傷,在後續的戰鬥序列中,利用地形的優勢降低己方的損傷。

這種如《孫子兵法》虛實篇所言的“知戰之地,知戰之日”的打法,就是掌握戰場的主動性。

這種主動權的把握,《論持久戰》從兩點來講,一是取決戰爭力量的優勢,這是客觀基礎,是不能忽視的;二是主觀指導的正確性,這同樣不能忽視。

忽視戰爭力量這個客觀優勢,就會造成盲目樂觀,以為靠指揮的智慧就可以改變戰局,這不科學;忽視主觀指揮的正確性,就會形成逃跑主義思想,處於弱勢就放棄抵抗,這也是要命的。

那麼,擺在抗日將士面前的課題就是,基於現有兩軍軍力財力等物質基礎作地盤,互爭優勢和主動的主觀能力的競賽。

第一,要知彼知己,通過偵察手段,加上指揮員的推論和判斷,減少錯誤,實現正確指導,多大勝仗。

第二,創造局部優勢和主動。在抗日戰爭的第一階段,敵強我弱,我們要抓住敵人戰線中的劣勢,一戰而勝,各個擊破,逐漸實現由局部優勢變成全局優勢。

第三,策略上用錯覺和不意,贏得主動。所謂“兵者,詭道也”,就是給對方製造錯覺,示假形以使其判斷失誤,從而給其“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打擊。

可見,製造錯覺和出敵不意就是一對親兄弟,始終要聯繫在一起用,這兩個思想也同時體現在《孫子兵法》始計篇的下半部分“變法”部分。

說到變,其核心就是靈活性。

大家熟悉而又覺得非常高深的“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論持久戰》一下點到它的穴位上,這個“妙”就是靈活性。

就是基於客觀情況,審時度勢(這個勢,包括敵勢、我勢、敵勢等)而採取及時的和恰當的處置方法的一種才能,即是所謂的“運用之妙”。

這是運動戰、游擊戰的靈魂。

靈活性與計劃性二者是否矛盾呢?

《孫子兵法》中也存在這樣的問題,始計篇既講“四詭八權”又講“廟算勝”,這似乎也有點靈活性與計劃性的衝突。

其實,二者並不衝突,任何一個戰役都事先要有計劃,哪怕中間會做各種調整,也必須有事先的計劃和準備,否則就會陷入被動。

故《孫子兵法》雲: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無算乎!

一方面要計劃,知戰之地、知戰之日,另一方面要儘可能多的考慮各種突發情況,預設各種預案,這才是廟算。

主動性、靈活性、計劃性是在運作戰、游擊戰中對指揮員的基本要求,陣地戰在當時情況用的比較少。

越讀越有種感覺,這就是對《孫子兵法》的生動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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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作戰樣式與角色

戰爭的樣式基於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同時,每一種作戰樣式也有著自己的角色和使命。

《論持久戰》基於日軍與我方具體形勢提出了運動戰、游擊戰、陣地戰三種作戰樣式,它們相互配合有效打擊日軍。

在這三種作戰樣式的角色和使命上,《論持久戰》這樣定義,抗日戰爭總體上既是消耗戰,又是殲滅戰。具體到作戰樣式上,大抵運作戰執行的是殲滅任務,陣地戰執行的是消耗任務,游擊戰是執行消耗任務同時又執行殲滅任務。

可見,三種作戰樣式在任務上有區別,之所以在任務上進行區分,是為了實現戰爭目的“保存自己,消耗敵人”,這是針對日軍優勢量身定製的作戰樣式,按照這樣的任務和使命去執行,可以有效的消耗、殲滅日軍,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

論持久戰是在抗戰全面爆發十個月左右時間而作,是對過去一段時間的總結,這裡也指出了日軍的長處,不僅武器裝備精良,其官兵的戰術素養樣很高,即其軍隊的組織性,反應速度都很好,而且其士氣也非常高。

士氣,是一支軍隊的第一戰鬥力。

在這個問題上,《論持久戰》給出的方法是,一方面在政治上、國際宣傳上、日本人民運動上多做工作;另一方面是重點,就是在軍事打殲滅戰,以實際行動把這個因之前沒有打過敗仗,對中國人輕視而產生的士氣打掉。

所以,在運動中包圍迂迴,對日軍進行殲滅,不能包圍其全部,就包圍分割部分,要在一切有利的條件下進行速決,實施殲滅。

提出這樣的思路,也是基於日軍全面侵略中國這十個月中所存在的問題,《論持久戰》中講,至少有五個問題,為我們提供了可勝的空間,可乘之隙。

一個是不斷增兵,說明日軍對中國估計不足,開始時想的比較簡單,輕視了中國的力量,這犯了《孫子兵法》所講“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錯誤,只想成功,未充分考慮失敗的種種可能性,多容易失敗;二是沒有主攻方向,兵少地大,向前推進的過程中,留下駐守後,前進沒有兵了;三是沒有戰略協同,幾個集團內部難以協同,這是強勢一方的難題,分進合擊,重要的協同一致,如《孫子兵法》的“率然”一樣,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四是失去戰略時機;五是包圍多殲滅少,這是指揮上的問題。

這些問題,後雖有改進,但仍給中國軍隊留足了空間。

最後,強調抗戰勝利的根本,即兵民是勝利之本。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是全軍全民的統一戰線,不是黨派之間的統一戰線,要動員全民、全軍參戰,才是發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根本目的。

其實,這裡體現了兩層含義,一是最大程度的動員民眾,發動大家都投身到抗日戰爭中,能參軍的參軍,能打游擊的打游擊,總之以各種形式打擊、消耗、殲滅日軍;二是要實現官兵根本目標的一致,大家一致對外,建立良好的官兵關係、軍民關係。

至於講到搞不好這官兵、軍民關係的根本原因,《論持久戰》認為,是態度的問題,或根本宗旨的問題。

這個問題解決了,抗日財源、兵員的問題都解決了,豈有不能將日軍趕出去的道理?

結論就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形成,必然勝利!

到這裡,《論持久戰》就學習完了。

總結一下,客觀、正確的分析敵我力量是一切正確判斷的基礎,基於客觀條件制定策略是打勝仗的根本,不悲觀(強調以多勝少,容易面對強敵悲觀),不盲目樂觀(強調以少勝多者,容易盲目樂觀)是決策者要具備基本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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