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呀,在南昌有個姓裘的秀才,人長得是膀大腰圓,最是受不了一點熱。尤其是在南昌更是尤為溼熱,那更是受不了這個罪了。不過說來也巧,這裘秀才家附近倒是有個好去處,就是城裡的社公廟,周圍是依山傍水的,是個夏天乘涼好去處。這不一天裘秀才就光著身子躺在社公廟裡乘涼,也不管社公喜不喜歡他的胴體,就只管給他老人家看。
社公他老人家那受得了這個,只見這個裘秀才一回家就大病不起。他的妻子以為得罪了社公(畢竟社公他老人家也是有脾氣的,要我都直接讓這裘秀才橫著出社公廟),只得去給社公供奉酒食、燒香紙,為秀才請罪,社公他老人家也是心慈,沒過多久秀才的病就好了。
妻子就叫秀才去謝社公,秀才這個二桿子直接就來氣了,心說他給我弄得死去活來的,到頭來我還得去謝他,門都沒有。反手就是一封書信燒給城隍廟,告社公欺詐他的酒食,仗勢為妖。燒了十來天以後是一點音信都沒有,秀才又來氣了,又是反手又是一封書信燒給了城隍爺,這次更狠,直接連城隍爺一塊給罵了,責怪城隍神縱容屬下貪贓枉法,你這樣的就不改接受供奉(城隍爺當時不就得來氣了,這麼欠的人,誰見都來氣)。
當天晚上,城隍爺就託夢了,讓這裘秀才夢見城隍廟的牆上貼一批條,說:“社公欺詐人的酒食,有玷汙為官的的操守,革去職務。裘某不敬鬼神,愛多事好告狀,交給新建縣責打三十板。”秀才直接就給嚇醒,但是他還懷有僥倖心理,心想自己是南昌縣的人,就算該罰我,也不該在新建的地方捱打,於是得出結論,這夢是假的。
結果過了不久,天降暴雨,之見一道驚雷劈了社公廟,秀才直接就給嚇虛了,連門都不敢出了(更可憐的是社公他老人家,這委屈受得)。過了一個多月,江西的巡撫大人剛入廟行香,就被早已埋伏在廟裡的仇人用斧頭傷到額頭,其他的官員直接就嚇壞了,急忙去追查兇手,不然回頭落一個不作為的名頭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好了,這裘秀才以為是件稀奇的事,就跑去湊個熱鬧,新建縣令見他神色詫異,喝問道:“什麼人?”秀才直接就給問楞了,結巴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這時縣令大人一看這裘秀才身穿長衫,又沒有頂帶(非官員),估計也就是個弟弟。縣令現在正在氣頭上呢,心想你小子蹦出來正好讓本縣令消消氣,於是當街責打秀才三十板。說來這裘秀才也真是欠,打完之後他才說:“我是秀才,而且是戶部尚書裘大人的親戚。”縣令的臉直接就綠了,心想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不帶這麼玩的,不過事已至此,只能推薦秀才做豐城縣的教官,算是補償秀才了。
本文出自《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