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會98|《春之凋零》慾望的境界

​韓國電影《春之凋零》,也叫《裸雕師慾火重生路》。

一部呈現人體之美的影片,也是一部文藝片,或者說是一部散文電影。

情節單純而簡單:一位富有的雕塑家身患絕症,無力創作。一直在身邊關愛的妻子卻意外發現了一位身體纖長的貧窮的媳婦,於是重金僱來給丈夫當人體模特。

模特純潔的肉體不僅照亮了雕塑家湖邊的畫室,也喚醒了雕塑家的身體和靈魂,他重新開始人體雕塑。

然而,美麗的事總會遇到破壞的因素,模特嗜賭好酒的丈夫,認為發生了不齒的事情,毀掉了雕塑家的作品,還把模特打得血肉模糊。

最終,雕塑家搶在病魔之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死之前,他完成了最後兩部作品,一是殺掉了模特的丈夫,將模特從痛苦的生活中解救;二是放棄了人體雕塑,而以妻子的肖像為原型完成了平生第一部肖像雕塑,完成了對妻子愛的表達。

韓國電影人最拿手的功夫,就是把女人拍得很美,也不知他們從哪裡來的靈感和才能,竟能挖掘出女人本真而獨特的那種含蓄、恬靜的美。

不僅如此,影片最出色之處在於獨到地呈現了人體之美,很多影片都曾展現人體,可大都止步於裸露,這部影片卻將不可抗拒的美髮掘出來:當模特抬起纖細的胳膊,長長的腋毛在陽光裡呈金黃色,如同曲線柔美的沙丘之中陡然長出茂盛綠植,是最動人的畫面。

但是呢,影片的情節卻存明顯的矛盾:雕塑家每日面對讓他重新燃起活力的美體,居然毫無性的反應;而模特每日向越來越與自己心靈相通的雕塑家袒露身體,卻也無性的意識。

也就是說,裸體居然與性無關。

之所以這樣安排,從主題來看,是劇情的需要:正是雕塑家發生了由人體雕塑到肖像雕塑的改變,才使情感昇華。如果雕塑家和模特有一點性的反應,就不會出現對妻子愛的表達這樣的結局,故而,本片可以有裸體,卻不能有性。

那麼,問題來了:是否存在與性無關的人體美?

從表面上看,排除了性的因素,人們似乎也可以對人體進行美學的意義上的評價。人們可以說皮膚白晰,可以說身材勻稱,也可以說毛髮油亮,如同人們欣賞一件青花瓷,單純從視覺、造形上進行評價。

如此一說,似乎確實存在單獨的人體之美,似乎確實可以把性置之一旁。

但需要提醒的是,人體美的前提是生命的存在,人體美不是屍體美。

既然人體美是生命之美,那麼這種美就是在欣賞者與被欣賞者兩者之間發生的關係,在人與人之間,一方對另一方身體產生了美的判斷,很難會隨之不產生渴望,也很難說人體美與性無關。

那麼,是不是說,人體之美與肉慾等同呢?

三清哲學認為,人最幸福的狀態是慾望得到充分滿足的清爽境界,慾望不止於肉慾,慾望也包含著對人體的審美。肉慾屬於身體的反應,審美屬於精神的反應,而慾望將兩者統一起來,所以肉慾和人體美,是一根主杆上的兩顆樹枝。肉慾的滿足,僅僅是初階段、淺體驗、低層次,只有肉體與審美的恰當結合,才是進入清爽境界的不二法門。

所以,慾望不止於發洩,更有其複雜內涵。

讀書會98|《春之凋零》慾望的境界

此為《裸雕師慾火重生路》劇照

注:97期讀書會(《定西孤兒院紀事》:如何活下去)未能登出,可以標題搜索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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