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 之秋

《故都的秋》,讀到郁達夫先生的這篇名作時,窗外秋意正濃。沒有達夫先生絕美細膩的文字,惟有寥為這南國之秋點綴幾筆。

有人說,南國之秋與北國之秋相比,正如小家碧玉與之大家閨秀;達夫先生則用黃酒與之白乾來比喻。我認為,這都是極妙的!南方的秋天,著實少了一份深沉大氣,卻有著與居住在這裡的樸素人們一樣的含蓄與自然。

想起早已入秋多時,卻一直沒時間去看看這位美麗的“姑娘”,去細嘗秋的味道。待醒覺時,後悔不已,大概早已錯過了那最美的時刻了吧。秋啊秋,請慢些走吧!

獨遊湖畔,想尋秋的背影,卻不曾想到,能碰上這驚豔的舞姿。岸上的紫荊花紛紛擾擾地落下,鋪了一地。花落到地上,卻盡不褪色,滿目殷紅。這正是秋的舞裙啊!早已禿了頂的枝幹,並不顯得突兀,正如被工匠們細心雕琢過的玉器,穿插在恬淡的天色中,正好迎上這蕭瑟之秋。湖邊的蘆葦輕輕地揮手,伴著清涼的風兒有節奏地律動。天上的燕雀成群結隊地掠過,賞過北國之秋,如今又急匆匆地趕來參加南國之秋的舞會。她穿著長長的紅舞裙迎風起舞,舞得悽美,舞得動人。南方的秋天向來是不急著走的,總是等人們都流連過她的最美,才不舍地離去。

要說晚秋只有蕭瑟,那是不對的。南方的晚秋,便蘊含著春的氣息和冬的韻味。遍地暗黃的覆蓋中,總能尋到團團簇簇的幾點綠色。秋用溫和與溼潤滋養著它們,它們自然也毫不客氣,爬上屋簷,登上樹梢,萬木叢中一點綠,這增添的生機倒也十分賞心悅目。乖巧的秋總是懂得委婉地讓人們欣然接受春天的逝去。

但天氣倒確是轉涼了。連續幾天淅淅瀝瀝的小雨,更增添了幾分寒意。雨滴掛在褪了衣的草木上,結成了薄薄的霜,晶晶瑩瑩的,如出水的珍珠。冬的腳步近了,街上的人們都開始呼著熱氣,搓著手掌。最幸福的日子,不過品著一碗熱湯,站在高處眺望。秋風拂散了青霧,可以看得很遠。呵,看這似冬非冬的秋天。南國的秋天,就是五彩斑斕的,把春與冬都大方地接納過來。

人們身處秋中,都是十分愜意的。沒有夏的浮躁,也沒有冬的哀傷,有的只是淡淡的清爽,洗淨心間一切鉛塵。心空了之後,便憶起往事來了——那人,那地,那歌。“蟲兒飛,花兒醉,一雙又一對才美......”

秋天的朝陽升起,隔著稀稀疏疏的枝條映到地上。陽光並不猛烈,而是和煦,像母親撫摸孩子一般輕柔地揮灑,給予這涼秋不可多得的饋贈。我深深地沉溺在這溫暖中,這秋之暖中。

南國之秋,故鄉之秋,許多美景,是無法用文字去表述的,也許用畫筆可以描繪,也許只有身臨其中,才能讀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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