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頌揚兩代人獻身抗癆事業的紀實文學《奇醫神藥》(連載六)

一部頌揚兩代人獻身抗癆事業的紀實文學《奇醫神藥》(連載六)

焦起周似乎明白武桂蘭的心思,有事無事,隔三差五些要來安口村看看她。遇到頭疼腦熱,或推拿、扎針什麼的三兩下就讓病人見輕。嗬!安口村人若有病,就到武桂蘭家找焦起周:

“那醫生今兒個沒來?”武桂蘭肯定地說:

“不用著急,一會兒他就來啦!”

村裡人索性守在武家等,果然讓武桂蘭說個準,焦起周真的來了。

武桂蘭是個有心人,跟焦起周熟了,免不了問些治病方面的小知識。焦起週一一告給她,姑娘牢牢記在心裡。

有次扎針,桂蘭問:“這叫什麼穴位?”焦起周指點說:

“這叫合谷,這叫氣海,這叫足三里。在足三里穴扎針治肚子疼最有效,只要用針準確,一針即可疼痛立止。”

“就這麼快?”“嗯!”

焦起周又教給武桂蘭“四君子湯”、“小柴胡湯”等簡單藥方,桂蘭點頭說記住了。焦起周下次再問,果然沒忘,不由對她產生了幾分傾慕:

“行,你的腦筋真好使。”桂蘭說:

“淨記些藥名有啥用,見了藥不認識,藥性也不清楚。用藥如用兵,用對了不得了,用錯了了不得。你們當醫生的真不簡單,花花草草就把病治好了。”

焦起周謙虛地說:

“其實也沒啥, 只要鑽進去,學起來也快,學醫和做莊家活一樣,當個一般的莊稼漢容易,做個好莊稼漢不簡單。同樣種地,有的畝產三、五百斤,有的畝產卻達八、九百斤。現在我只是個一般醫生,差那些名大夫遠著哩!”

武桂蘭不同意焦起周的說法:

“叫我看,你已經了不起了!就說我這病吧,多少人看過了,不頂事,可自從遇到你,我這病一天一樣。你比咱們縣裡的名大夫還強哩!”

焦起周連忙制止道:

“可不能這麼說,我是瞎貓逮了個死老鼠,碰著啦。再換個王桂蘭或李桂蘭,就不一定能見效 了。我治病與你配合有關係,首先你相信我,又積極配合,兩方用力,病就好得快了。”

“治病的學問還這麼深?”

“這裡頭有好多因素, 好像一條索鏈一樣,不論哪一環節破了,套不住,就出問題。

“你真會打比方,又是莊稼漢,又是索鏈的,再難懂的道理讓你這麼一說,都好懂了。”

“在省城上學時,我們帶方劑的老師講課時就愛打比方,深入淺出,生動形象,我最愛聽他的課。我這屬照葫苦畫瓢跟他學的呀!"

“名師出高徒。”

“師的確是名師,徒不一定是高徒。說實話,我這點兒本領,還差著十萬八千里遠哩!"

焦起周是平陸縣常樂鎮車村人,生於1933年。共和國誕生那一年,已過了入學年齡的焦起周才背起書包上學。焦起周家境不好,弟兄五個,他排行老二,至於上學的事,起初他連想也不敢想。看到人家娃娃背起小書包,他心癢難耐,纏著父親要上學。父親不由分說給了他兩個巴掌:

“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哪有錢供你上學?”焦起周含淚說:

“我不要爹的錢,我砍柴掙學費。”父親還是不同意:

“唸書有啥用,我一個字不識,還不是照樣過日子,養活全家老小?”

焦起周軟纏硬磨:

“可人家娃都去了呀!”

“人家是人家,你是你,若嫌這個家不好,給人家當娃去!"

焦起周說不過蠻橫的父親,溜到一邊暗暗垂淚。做母親的心疼兒子,勸丈夫說:

“娃想去就讓娃去,識字總比不識字強。咱家出個識文斷字的,換換門風也好。”

“那,上就上吧,去了好好唸書,不許調皮搗蛋,要不就不讓你念了

能得到父親的恩准,焦起周滿足得不得了,上學讀書格外用功。他空餘時間又迷上了武術,練了一手好拳腳,常做些打抱不平的事,深得同學擁戴。

一九五六年, 初中畢業以後,焦起週考進山西省太原市第一衛生學校(後更名為太原職工醫學院,是現在山西中醫學院的前身)中專醫師班。走學醫這條路,實際上是焦起周的父親為兒子選擇的。該考學校了,焦起周當然忘不了徵求父親的意見。他思謀半響,沒頭沒腦地叫著焦起周的乳名問:

“引丹,有學醫生的學校沒有?”

“有”。

“就考那吧,叫我看當個醫生挺吃香,前幾天我去看病,那醫生牛皮的尿勁兒能氣死人。你學會看病,我有個頭疼腦熱的就不求人啦!我看了,沒有不得病的人,醫生老有事幹,吃香的,喝辣的,人家送來的好東西你吃不了,我和你娘也能吃,就當醫生吧!”

莊稼人是很講究實際的。

焦起周聽了父親的話,倒不全在乎他講的那些理由。他生長在山區,知道山村缺醫少藥之苦, 多少個本來可以挽救的生命被葬送了。假如能學個好醫生,就可以為山區的鄉親解決這些實際問題了。他是大山的兒子,應當為大山母親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入校以後,從山溝裡鑽出來的焦起周格外用功,成為班裡數一數二的好學生。三年後,焦起周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沒回到大山裡,他被分配到汾西礦務局南關醫院。

又過三年,就到了眾所周知的“三年自然災害”的第二年。

這時候,城裡頭物價飛漲。人們所說的“七級工,八級工,頂不住農民一捆蔥” 指的就是這個時期。於是,城裡的幹部、工人積極響應黨的號召,一批批向農村流去, 對焦起周這號有一技之長的人,當時的政策是走也可,留也可。

焦起周想起了多病的母親,想起缺醫少藥的家鄉,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回鄉之路。焦起周在外學醫三年,又當醫生三年,成為家鄉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回家,村幹部就請他去村衛生所,焦起周痛快地答應了。憑著學校學到的紮實的基礎知識,再加上年輕人刻苦鑽研的勁頭,焦起周很快出了名,四鄰八鄉都去請他治病。

就這樣,他終於結識了武桂蘭,生活道路有了重大改變。(杜峻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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