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詩對於當下的年輕人似乎是一種古老的存在了,詩人更是紙墨裡的虛浮幻象,但只要提起新詩,最不能錯過的一個人便是顧城。

那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滋潤了多少文學青年奮起以赴的艱澀光陰。

顧城的詩像浮亂世界裡最純淨空靈的花園,給人以洗禮和慰藉,但文字的美好背後藏著的卻是暴虐血腥的現實——想活成童話的顧城最終活成了個瘋子,三人同居,斧頭殺妻,自縊而死。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陰鬱的青春,唯美的詩,撕裂的現實塑造撕裂的人格

顧城1956年生於北京,生來敏感孤僻,總愛獨來獨往,不愛社交。他的父親名叫顧工,是文工團創作員,熱愛詩歌和創作。

顧城受父親薰陶和指導,也非常熱愛文學。但由於性格非常封閉,顧城很難將自己的思緒傳達給外人,除了偶爾讓姐姐做他的聽眾,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裡自說自話。

在內外因作用下,顧城的性格存在著巨大的缺陷,這種缺陷被文革再次放大。1968年學校停課,12歲的顧城輟學,開始了一年養豬生活。

13歲時,他與父親一起被送到農場,勞改了5年。時代鉅變和殘酷現實刺激了少年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經,顧城的性格越發乖僻、內向。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人在極其苦悶的環境中總是下意識地為自己尋找出口,顧城在經歷了陰鬱痛苦的青春期後,開始嚮往現實截然相反的理想國。

1973年開始,他將自己的理想國裝進了詩裡。他的詩作小而精粹,充滿清新與空靈,朦朧又充滿美感,詩裡有唯美的愛戀——“小巷,又彎又長,沒有門沒有窗,我拿著把舊鑰匙,敲著厚厚的牆”、“你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雲,我覺得你看我時很遠,你看雲時很近”;有自然與美好——“草在結他的種子,風在搖他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陽光一動不動,風在織它的毯子,大江萬頃,但做無波之聲”;也有對現實的掙扎與逃避——“有時我真的想,真個整夜去海濱,去避暑勝地,去疲憊的沙丘間”、“你登上了一艘必將沉沒的巨輪,它將在大海的呼吸中消失”。

顧城的詩一面勾勒著自己渴望的完美世界,一面表達著內心深處的憂鬱,這本質上是他撕裂人格的真實寫照。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禁錮之愛,三人同行,最荒誕的婚姻

遇到謝燁是顧城的幸運,遇到顧城是謝燁的不幸。1979年,顧城在火車上邂逅了謝燁,對謝燁一見鍾情,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顧城生活能力全無,性格陰晴不定,時常暴怒,甚至將面潑到過謝燁的母親頭上,謝燁的家人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

但謝燁被顧城的才思靈氣與熱情真摯吸引,最終選擇跟他結婚。顧城毫無自理能力,十分依戀謝燁,謝燁為了照顧他放棄了學業、工作和交際,成了他的愛人、秘書兼保姆,全身心照顧他的生活。婚後幾年,兩人愛得濃稠純粹,一度被視為令欣羨的恩愛眷侶。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顧城的詩歌大受歡迎,在文壇地位越來越高,開始出國活動。1988年顧城到新西蘭活動,被美麗的自然風光吸引,決定擺脫喧鬧紛雜,帶著謝燁到新西蘭定居。兩人在激流島落戶後,顧城夢想中的童話世界實現了,他自己過上了國王般的生活。

因為擔心孩子分走謝燁的愛,顧城不讓謝燁生育,謝燁堅持生下一個兒子後,顧城將孩子送走寄養。遠離社會的顧城並沒有因此消除戾氣,變得安寧和煦,性格反而越發尖銳,時常砸東西洩憤,不許謝燁出門工作。

謝燁照顧著他,包容著他,忍受著他,甚至連顧城招來的婚姻第三者——英兒也一併接受並照顧了,她在順從中丟失了自我,沒意識到兩個人已經從恩愛夫妻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斯德哥爾摩式施暴者與受害者。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顧城的詩迷無數,最特別的一個是英兒。1986年的昌平詩會上,顧城結識了謝燁曾經的的室友李英。李英早年就聽謝燁講過這個傳奇人物,深入瞭解後深深迷戀上了顧城,並且在第二年當著謝燁額面向顧城表白了。

與內斂的謝燁不同,李英熱情開朗,激發了顧城的熱情。顧城內心的撕裂矛盾無法自愈,搬到激流島也沒能找到安寧,為了尋找慰藉,跟李英通訊不斷,甚至邀請李英到家中。

對顧城的童話世界充滿嚮往的李英真的來了,還留下來與顧城夫妻開啟了畸形的三人行生活。

顧城終於圓了自己女兒國的夢,一邊享受謝燁母親般體貼的照顧,一邊與英兒打得火熱,而兩個女人則迷失在各自的思想迷宮裡,在這段荒誕的關係裡中規中矩地扮演起妻子和情人的角色。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與其失去,不如共死,最殘暴的愛人

因為顧城辭掉了工作,沒有收入來源,三人生活陷入窘境。好在李英的到來分走了顧城的視線,也解除了顧城對她的禁錮,讓謝燁得以抽身,開始外出打工養家。

謝燁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位火熱的追求者——大魚,厭倦了畸形婚姻的謝燁被大魚打動,答應跟他交往。

不想顧城發現後認為自己的東西被人染指,發瘋一樣打謝燁,差一點被警察送進精神病院。為了平息尖銳的矛盾,謝燁陪顧城去往德國參加活動,李英留在家中。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這期間,不甘寂寞的李英與一位五十多歲的英國人結了婚,移民悉尼,徹底逃離了暴力的顧城和這段糾纏不清的三角戀。

李英的離去成了顧城的心頭之痛,但失去的又永遠是好的,顧城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開始寫一生中唯一一部長篇小說《英兒》。

他一邊形容李英是為了移民不折手段的惡女,一邊又稱讚李英與自己是天造地設,而謝燁只是他後天塑造的。謝燁傷心透頂,被顧城折磨得筋疲力竭後終於認清了現實,她決定與這個暴躁自私的男人離婚。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先前因被舉報養雞,顧城砍殺掉了兩百隻雞,還將血腥的雞頭丟給法官,暴打妻子也鬧得人人厭惡,當時的顧城不只是事業已死,江郎才盡,情人背叛,兒子寄養,也已經瘋狂到無法再融入社會的程度,謝燁的離婚要求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個稻草。

連如母親般疼愛他、視他為世界的妻子也要拋棄他,投入別人的懷抱,顧城無疑走到了窮途末路。

顧城:斧頭殺妻,三人同居,童話詩人的殘暴與荒誕

1993年,謝燁回到激流島與顧城在激流島辦理離婚。瘋魔的顧城不肯成全那個曾給了他一切的女人,以最殘暴的方式將她鎖在了自己身邊——在大魚來接謝燁之前,顧城舉起斧子砸向了謝燁,重傷的謝燁不治身亡,顧城吊死在門前的樹上。

曾經的桃花源變成了一片染血的地獄,刻滿人性最深的惡——與其失去,不如共死。

世間最美好的幻想來自人心,世間最邪惡的慾念也來自人心,顧城夾在美好與惡念、純淨與骯髒、天堂與地獄之間,成全了詩歌,卻毀了愛人,毀了自己。

在一片死灰中,走過兩個孩子,一個鮮紅,一個淡綠,都是他;最狂的風,和最靜的海,都是他;人生如螻蟻,美如神,也是他。

顧城是天才,也是瘋子;是孩子,也是魔鬼,好在他的陰戾將永遠鎖在那間森林小屋中受日月洗禮,只留他的美好隨著詩流芳百世。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