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詠:《沉思錄》中的人生哲學觀

《沉思錄》中的人生哲學觀

文 · 全國政協社會和法制委員會主任 沈德詠

誠如本書譯者何懷宏教授所言,《沉思錄》是一個羅馬皇帝的人生思考。透過本書,我們可以一窺作者馬可·奧勒留·安東尼的內心世界。《沉思錄》作者有一句名言:“靈魂是由思想來染色的。”《沉思錄》的作者無疑擁有一個偉大的靈魂,那麼,是什麼偉大的思想浸染了這個偉大的靈魂,使得它在千年之後依然熠熠生輝、毫不褪色而且光彩照人呢?

沈德詠:《沉思錄》中的人生哲學觀

在我們現行的話語體系中,關於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表述,通常是相提並論、等量齊觀的,比如三觀一致、三觀正確等。其實這三觀之間既存在內在聯繫,又各有所指,不可完全相提並論、等量齊觀。世界觀是人們對世界的總體看法和基本觀點,因觀察者的立場不同有唯物論、唯心論和感知論三分。一般而言,有什麼樣的世界觀,就有什麼樣的人生觀;有什麼樣的人生觀,就有什麼樣的價值觀。由於人生觀是人們對於人生目的、意義、價值的根本看法,而價值觀是人們認定事物、辨別是非的基本思維取向,所以,一般而言,從一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往往可以反過來推導出其所秉持的世界觀。

依據教科書的觀點,斯多葛派哲學的基本立場是唯心的,《沉思錄》作者馬可·奧勒留·安東尼作為晚期斯多葛派的代表人物,他的世界觀又是怎樣的一種立場?唯物論、唯心論,抑或是感知論的?且看他的代表作《沉思錄》並留待讀者評判。

宇宙是流變,生活是意見

正如《沉思錄》作者指出的那樣,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只是宇宙中的一個小點,而宇宙是客觀存在的,時間是不斷流逝的,世間的萬事萬物變動不居,不以人的主觀意志而轉移。而我們的生活只不過是自己的一種想法和看法,包括生死、成敗、得失、榮辱在內的同一件事,看開了就是寧靜和幸福,反之就是痛苦和不安。

《沉思錄》作者在本書卷二開宗明義地寫道:“宇宙是通過各種元素及由這些元素組成的事物的變化保存其存在的。”“你必須把這兩件事牢記在心:一是所有來自永恆的事物猶如形式,是循環往復的,一個人是在一百年還是兩千年或者無限的時間裡看到同樣的事物,這對他都是一回事;二是生命最長者和瀕臨死亡者失去的是同樣的東西,因為,唯一能從一個人那裡奪走的只是現在。”

在本書卷四部分,作者寫道:“永遠把宇宙看做一個活的東西,具有一個實體和靈魂;注意一切事物如何與知覺相關聯,與一個活著的東西的知覺相關聯;一切事物如何以一種運動的方式活著;一切事物如何是一切存在的事物的合作的原因;也要注意那繼續不斷的紡線和網的各部分的相互關聯。”

《沉思錄》作者認為,既然世界是客觀存在的,且萬事萬物相互聯結、互為因果,那麼人與自然就應當和諧相處。在本書卷四部分,他寫道:“啊,宇宙,一切與你和諧的東西,也與我和諧。那於你是恰如其時的一切事情,對我也是恰如其時。啊,自然,你的季節所帶來的一切,於我都是果實:所有事物都是從你而來,都復歸於你。”

作者在書中不僅闡明事物是客觀的存在,而且反覆強調是變動不居的。在本書卷五部分。他寫道:“經常想想那存在的事物和被產生的事物變化和消失得多麼迅速。因為實體就像一條湍急地流動的河,事物的活動處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各種原因也在無限的變化之中起作用,幾乎沒有什麼是保持靜止的。”即使是哲學家的爭論,也絲毫不會改變事物變動不居的性質,正如作者在本書卷五部分寫道:“事物是在如此一種包圍之中,以致在哲學家們(不是少數的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哲學家)看來是完全不可解的,甚至對斯多葛派哲學家本身來說也是難於理解的。所有我們的同意都是在變動不居之中,從不改變的人哪兒有呢?”從這一段話,我們似乎可以發現,馬可·奧勒留·安東尼對當時各種流派哲學關於宇宙、世界、自然和事物性質的爭論並不認可,即便是對自己所在的斯多葛派的某些哲學觀點,也有他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完全贊同,這是很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基於對事物客觀性的認識,《沉思錄》作者還在書中貢獻了一個重要的美學觀點,他認為,無論物質上的美還是精神上的美,都是客觀存在的,並非因為讚揚而變美,也不會因為沒有讚揚而變醜。在本書卷四部分他寫道:“在各方面都美的一切事物本身就是美的,其美是歸於自身的,而不把讚揚作為它的一部分。因此被讚揚就不使一個事物變好或變壞。我堅信這也適用於被平民所稱為美的事物,例如物質的東西或藝術的作品。那真正美的東西除了法則、真理、仁愛或節制之外,不需要任何別的東西。而這些事物哪一個的美是因為它被讚揚才美,或者譴責使它變醜呢?像祖母綠或者黃金、象牙、紫袍、七絃琴、短劍、鮮花和樹叢這樣的東西,難道沒受到讚揚就會使它們變壞嗎?”

筆者認為,正是因為《沉思錄》的作者認為宇宙和自然是客觀的、獨立的、固有的存在,人只是認識者、參與者和利用者,這樣一種唯物論的世界觀,才染成了他思想和靈魂的底色,亦為其獨有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君主,但人人都可以成為君子

一般而言,人生觀與價值觀是相輔相成的,人生觀決定價值取向,價值觀引導人生方向。對一個人應該擁有何種價值觀,《沉思錄》的作者也有過經典表述,他在書中寫道:“注意你並不是要被造成一個愷撒,你並不是以這種染料染的,以便這樣的事情發生。”按說,法先王是每一位後來君主的應盡職責,況且馬可·奧勒留·安東尼已身居羅馬皇帝之位,具有“被造成一個愷撒”的染料和條件,但他並不以此為榮,將自己打扮成另一個愷撒大帝,那麼,他所追求的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價值呢?他在書中接著寫道:“那麼使你自己保持樸素、善良、純潔、嚴肅、不做作、愛正義、崇敬神靈、和善、溫柔,致力於所有恰當的行為吧。不斷努力地使自己成為一個哲學希望你成為的人。”可見,他的描述幾乎囊括了一個正直的人的良好品行。據史料記載,馬可·奧勒留·安東尼雖然生不逢時,但他也是一位盡忠職守並且有所作為的羅馬皇帝,他並非不想成為第二個愷撒,但他的哲學家的氣質,決定了他更在乎自己內在的修為,從而真正成為一個正直、善良、高尚和純潔的人,不僅要有愷撒之名,而且要行愷撒之實,這就是他的人生的價值觀。

馬可·奧勒留·安東尼關於價值觀的闡述,在《沉思錄》一書中俯拾皆是。在本書卷二部分開篇就說:“一日之始就對自己說:我將遇見好管閒事的人、忘恩負義的人、傲慢的人、欺詐的人、嫉妒的人和孤僻的人。他們染有這些品性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毫無疑問,善與惡是價值觀上一個重要的判斷標準,類似於孔子的“吾日三省吾身”,《沉思錄》的作者也是每天一開始就主動檢視自己,是為善還是行惡。他接著寫道:“但是,我——作為知道善和惡的性質,知道前者是美后者是醜的人;作為知道做了錯事的人們的本性是與我相似,我們不僅具有同樣的血液和皮膚,而且分享同樣的理智和同樣的一分神性的人——絕不可能被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損害,因為任何人都不可能把惡強加於我,我也不可能遷怒於這些與我同類的人,或者憎恨他們。”

古希臘哲學家伊壁鳩魯有一名言: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為善還是行惡,往往只在一轉息間。那麼,如何始終做到人心向善呢?《沉思錄》作者寫道:“每時每刻都要堅定地思考。就像一個羅馬人,像一個褒有完整而樸實的尊嚴,懷著友愛、自由和正義之情感去做手頭要做的事情的人那樣。你要擺脫所有別的思想。”他還明確告誡自己:“如果你做你生活中的每一個行為都彷彿它是最後的行為,排除對理性命令的各種冷漠態度和強烈厭惡,排除所有虛偽、自愛和對給你的那一份不滿之情,你就將使自己得到解脫。”

幸福源於心靈的充實

幸福與憂傷,也是人生價值觀上的一個重要判斷。生老病死、富有與貧窮、成功與失敗、外界評價的褒與貶等等,無不時時左右著人們的心情:或者是幸福,或者是憂傷。在這方面,《沉思錄》作者給我們開出的藥方是:關注自己的內心,幸福源於心靈的充實。他在本書卷二部分寫道:“不要去注意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一個人就很少會被看成是不幸福的,而那些不注意他們自己內心的活動的人卻必然是不幸的。”在本書卷四部分,作者繼而寫道:“那不去探究他的鄰人說什麼、做什麼或想什麼,而只注意他自己所做的,注意那公正和純潔的事情的人,或者向厄加刺翁所說,那不環顧別人的道德墮落,而只是沿著正直的道路前進的人,為自己免去了多少煩惱啊!”這有點像後來者意大利詩人但丁所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

不受外界的干擾只是一個方面,那麼,我們到底如何抵達幸福的彼岸呢?《沉思錄》作者的回答是:退回自身,保持理性,驅散幻想。他說:“支配著整體的理性不久將改變你所見到的所有事物,而別的事物將從他們的實體中產生,這些事物又再被另一些事物取代,依此進行,世界就可以永遠是新的。”

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沉思錄》的作者既展示了積極的一面,也反映了其消極的一面。在本書卷六部分,作者寫道:“當你打算投身快樂時,想想那些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的德性,例如某個人的積極,另一個人的謙虛,第三個人的慷慨,第四個人的某一別的好品質。因為當德性的榜樣在與我們一起生活的人身上展示,並就其充分地呈現自身時,沒有什麼能比它們更使人快樂的了。因此我們必須把這些榜樣置於我們的面前。”在本書的卷三部分,他還告誡人們:“不要不情願地勞作,不要不尊重公共利益,不要不加適當的考慮,不要分心,不要虛有學問的外表而喪失自己的思想,也不要成為喋喋不休或忙忙碌碌的人……同時也歡樂吧,不尋求外在的幫助也不要別人給的安寧。這樣,一個人就必然筆直地站立,而不是讓別人扶著直立。”《沉思錄》的作者還堅定地認為,在給予自己的心靈的自足方面,沒有發現什麼比正義、真理、節制和堅忍更好的東西,而面對那些使你不守諾言、喪失自尊、憎恨他人、多疑、苛責、虛偽和慾望的牆和幕的東西,則必須馬上離去,並且是樂意地離去。可見,馬可·奧勒留·安東尼作為一位羅馬皇帝,以追求內心的充實和安寧為幸福,這無疑是積極的並值得稱道的。

或許是應了“高處不勝寒”那句老話,這位羅馬皇帝似乎從未留戀他的皇位,而是在不斷地尋求隱退,不僅在主觀上退回自己的內心,而且在客觀上退居自然山林。他在《沉思錄》卷四部分寫道:“人們尋求隱退自身,他們隱居於鄉村茅屋,山林海濱;你也傾向於渴望這些事情。”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完全是凡夫俗子的一個標記,因為無論什麼時候你要退入自身你都可以這樣做。因為一個人退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的心靈更為安寧和更少苦惱,特別是當他在心裡有這種思想的時候,通過考慮它們,他馬上進入了完全的寧靜。”而且他堅持認為:“寧靜不過是心靈的井然有序。”顯然,馬可·奧勒留·安東尼後面的這一段話,是一種言不由衷的自我安慰,正如英國哲學家羅素所說的那樣,馬可·奧勒留·安東尼是一個悲愴的人,在一系列必須加以抗拒的慾望裡,他感到其中最具吸引力的,就是想要隱退去過一種寧靜的鄉村生活的那種願望。但是實現這種願望的機會始終沒有來臨。

冷靜面對死亡是人生觀最淋漓盡致的表達

筆者在《中的死亡哲學觀》一文中曾經寫道,馬可·奧勒留·安東尼關於死亡的思考和敘述,幾乎是貫穿全書的,而他的那種冷靜和達觀面對死亡的態度,則是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最淋漓盡致的表達。以如此冷靜、直白、深刻的筆法來描繪死亡,除了《沉思錄》,在其他的名著中並不多見,更何況死亡的描繪者是一位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被認為是“授命於天”的羅馬皇帝!

在反覆通讀了《沉思錄》之後,可以斷言,馬可·奧勒留·安東尼基於其所持有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業已參透生死這件人生大事,並且可以直面隨時可能降臨的死亡,而且對於死後的名聲也無太多顧慮和掛礙。筆者以為,凡能夠從容面對死亡的人,就能夠從容面對他的整個人生。鑑於筆者已有文章專門探討了《沉思錄》中的死亡哲學觀,故在此處只補錄幾段經典的表述以饗讀者:

本書卷五:“很快,你就將化為灰塵,或者一具骷髏,一個名稱,甚至連名稱也沒有,而名稱只是聲音和回聲。”

本書卷六:“死亡是感官應象的中止,是慾望系列的中斷,是思想的散漫運動的停息,是對肉體服務的結束。”

本書卷七:“有多少人在享受赫赫威名之後被人遺忘了,又有多少人在稱頌別人的威名之後亦與世長辭。”“你忘記所有東西的時刻已經臨近,你被所有人忘記的時刻也已經臨近。”“關於死亡,他不是一種消散,就是一種化為原子的分解,或者虛無,或者是毀滅,或者是改變。”“生命必須像成熟的麥穗一樣收割,一個人誕生,另一個人赴死。”“想到你是要死的,要在當前的某個時刻結束你的生命,那麼按照本性度過留給你的時日。”

本書卷八:“柳西那看見維勒斯死了,然後柳西那死了;西孔德看見馬克西默斯死了,然後西孔德死了;埃皮梯恩查努斯看見戴奧梯莫斯死了,然後埃皮梯恩查努斯死了;安東尼看見福斯蒂娜死了,然後安東尼死了。這就是一切。塞勒爾看見赫德里安死了,然後塞勒爾死了。那些機智穎悟的人,或者預言家或者趾高氣揚的人,他們現在到哪裡去了呢?比方說這些機敏的人:查拉克斯、柏拉圖主義者、迪米特里厄斯,還有尤德蒙及別的類似他們的人。所有的人都是朝生暮死的,早已辭世。有一些人的確甚至被人馬上忘記,還有一些人變成了傳說中的英雄,再一些人甚至從傳說中也消失了。那麼記住這一點:你這一小小的混合物,也必定要或者是分解,或者是停止呼吸,或者被移到其他地方。”

本書卷九:“由於苦樂、生死和榮辱都是宇宙本性同等利用的事物,無論誰不同等的感受它們就顯然是不虔誠了。”“不要蔑視死亡,而是正常地表示滿意,因為這也是自然所欲的一件事情。因為像年輕,變老,接近和達到成熟,長牙齒、長鬍子和白髮,懷孕、生子和撫養,以及所有別的生命的季節所帶來的自然活動都是這樣的事物,分解消亡也不例外。”“不要輕率,或不耐煩地對待或蔑視死亡,而是要把它作為自然的一個活動靜候它。就像你現在等待著孩子從你妻子的子宮裡娩出一樣,也準備著你的靈魂脫出這一皮囊的時刻來臨。”“大地不久就要掩埋我們中所有人,然後這大地也會變化,從變化中產生的事物將繼續永遠變化,如此循環往復不已。”“所有你看到的事物都將迅速地衰朽,那些目擊其分解的人們不久也將逝去。活得最長的人將被帶到和早夭者同樣的地方。”

本書卷十:“樹葉,一些被風在地上驅散的樹葉——這就是人類。……所有事物都只有一個短暫的存在。而你卻避免和追求所有事物,彷彿它們是永恆的一樣。再過一會兒,你就將合上你的眼,那為你上墳的人不久也要被人哀悼。”

本書卷十一:“當你十分煩惱或悲傷時,想一下人的生命只有一瞬,我們都很快就要死去。”

本書卷十二:“一個人,如果對於他只有那在適當時機來臨的才是善,那麼,對於他,做出較多或較少合乎正當理性的行為乃是同樣的,對於他,有較長或較短的時間來沉思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對於這個人,死亡也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了。”

生命的果實只有一個

這是《沉思錄》作者關於人生觀的經典表述之一。他在本書卷六部分寫道:“生命是短暫的,這一塵世的生命只有一個果實:一個虔誠的精神和友善的行為。”那麼,什麼是虔誠的精神和友善的行為呢?作者為此不惜筆墨,作了長篇的闡述。他說:“做任何事情都要像安東尼的一個信徒一樣,記住他在符合理性的每一個行為中的堅定一貫,他在所有事情上表現出的胸懷坦蕩,他的虔誠,他面容的寧靜,他的溫柔,他對虛榮的鄙視,他對理解事物的努力;他如何經手每一件事情都先進行仔細的考察並達到清楚的理解;他如何忍受那些不公正的責備他的人而不反過來責備他們;他從不倉促行事,不信謠言誹謗;他是一個關於方法和行為的十分精細的考察者,不對憤怒的民眾讓步,不膽怯,不多疑,不詭辯;在住處、眠床、食物和僕人方面,很少一點東西就能使他滿足;記住他如何能夠靠他節儉的一餐而支持到夜晚,甚至除了在通常的時刻之外不需要任何休息來放鬆一下自己,記住他在友誼中的堅定性和一致性,他如何容忍反對他意見的人的言論自由,當有人向他展示較好的事情時他獲得的快樂,他不摻雜任何迷信的宗教氣質。”完了他還要強調,要持之以恆地堅守這種虔誠的精神和友善的行為,“要模仿所有這些品行以使你能在你最後的時刻來臨時,擁有一顆和他一樣好的良心。”

至此,掩卷而思,筆者深感《沉思錄》作者為我們奉獻的是真正的“生命的果實”。從這裡,我們足以窺視《沉思錄》作者那種堅定、寬容、自律、友善的人生態度,尤其是作為一位羅馬皇帝,他能如此克己奉公、從嚴自律,實在是難能可貴,無疑是值得今人景仰和仿效的。

來源:《人民司法》雜誌 2020年第18期

作者:沈德詠(系最高人民法院原副院長)丨編輯:王菁

沈德詠:《沉思錄》中的人生哲學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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