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權利遊戲》的歷史背景,透視英國過去的封建制度

過去的好幾年,在美劇的熱播榜上都有一個名列前茅的大型奇幻史詩美劇系列,那就是權力的遊戲,受眾極廣。

從《權利遊戲》的歷史背景,透視英國過去的封建制度

龍母丹妮莉絲

這一長達八部製作精良,劇情燒腦的神作系列,有一個宏大的世界,展現了恢弘壯闊的故事背景,為整個劇構建了非常重要的前提。

而這個故事背景的很多東西,其實就是基於英國或者整個歐洲中世紀的封建制加以轉化而來的。

原著《冰與火之歌》的作者馬丁大神,本身就是一個狂熱的中世紀曆史愛好者,所以該劇雖然內容虛構,但是劇情設置的某些歷史因素和還是有一定相同的。

而且與歷史上的英國封建時代的形成和發展有很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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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特洛大陸

比如說整部劇中設定的維斯特洛大陸,名字叫做“日落大陸”,後來的英國則被稱作“日不落帝國”;

維斯特洛大陸一開始屬於七大王國割據,互不統屬。

在封建時代之前的英國,也是分裂的局面,形成七國割據。

龍石島的龍王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渡海征服維斯特洛。
諾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一世橫渡英吉利海峽征服英國。

同時貴族們的爵位和榮譽以及一些繼承文化都和英國的封建時代的特色非常一致,比如說領主,比如說長子繼承製,比如說私生子無繼承權,比如在各個家族中的象徵家族榮譽的各種紋章與家徽。

同時和《權遊》劇情一致的是,中世紀的英國大政治走向,基本都是由國王的強權,和貴族的反叛所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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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

所以這部劇的背景和封建時代的英國封建制,具有極其深厚的淵源關係,從中我們也能透視出英國封建時代的一個基本概貌。

但因為該劇只是架空歷史,由此我們不由得希望能夠更深入的瞭解真實英國的封建制度,搞清楚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以便對其有更深刻的認識。

同時對我們以後再觀看類似的英國甚至歐後影視作品,快速進入劇情會有很大的幫助。

那英國的封建時代到底是怎樣的?

首先,英國的封建制度類似於我們國家古代的分封制,當然也不盡相同。

  • 封臣與君主的關係是對等的

東方以宗法血緣為紐帶的是封土地建諸侯,天地君親師,這其實都算宗法。英國則是以附庸關係建立的封建制度,東方的天子要做天下人的父親,包括諸侯,是一種超強的統治關係,西方的領主則只把君主看做兄弟,是一種相對平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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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遊劇照

所以臣屬關係不是說身份的高低,而是一種權利跟義務的對等關係。

  • 主權和領土不是國君的私有

東方有“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英國的封臣並不會把整個國家都看作是國王的私有,而是領主集體的。

封建制度不只是土地的分封,國王同時把一些國家行使的主權讓與封建領主。

如司法、財政、軍事等。因為土地成為了私財產,國家也開始成為私產。原則上國王還是以國家為出發點,但是封建領主得到權力不是因為國王的認可,而是土地的擁有,這和東方本質不同。

  • 以契約關係為紐帶且領土可以世襲

東方的諸侯對君主的臣服,基於父系血緣的權威和唯我獨尊的臣服,我是你爸,但更是你的主人,世人都是君主奴僕,給你領土和爵位,是一種主人的恩惠。

英國的君主更像是隻有宗主權或者霸主權的“春秋五霸”這樣的形式,各個小國只是平等的兄弟,霸主只不過是貴族中的一個重要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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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王座

所以英國的領主忠誠度並不是以血緣和宗法維繫,而是以某種契約的方式來完成的。

即由於附庸給予領主一定的軍事服務,所以獲得土地。

這樣封建制度本身就是一種契約,軍事服務是一種商品,土地則是代價。領主給予武士土地換取其效忠與保護,由於可以世襲,所以就形成了封建世襲制,長子繼承以保證領土的完整性。

同時這個契約的內容忠誠。還包括基於領主對君主表現的判斷,如果君主是明君,符合大家利益,則忠誠跟隨,如是暴君,則忠誠推翻。暴君與明君的判斷,基於是否符合大多數貴族的利益。

否則也就不會出現了王權與地方領主集團的衝突,比如說如1075年,心懷不滿的諾曼男爵在英格蘭中部、東部和威爾士邊境同時發動大規模叛亂,威廉藉助民軍的支持才將叛亂鎮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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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基於英國中世紀時期的領主貴族把自己看成是國家的主人的緣故,他們是英國封建制度下最天然真實得的社會主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比任何人都想維持現狀,所以有強烈的主人翁意識和責任感,他們不希望暴君打破政治平衡,毀壞所有人的利益,所他們會和王室發生衝突,在英國的歷史上國王和部分領主集團衝突這種現象多次出現。

甚至可能在沒有王位領主繼承人的時候,聯合起來選王位繼承人。

舉個例子,比如丹麥王朝時期,由於埃德蒙二世被自己的侍衛刺殺,克努特通過賢人會議的推選,控制了整個英格蘭。

所以1016年的克努特國王就是通過聯合選舉的這種方式登上英格蘭王位的。

為什麼會出現英國的這種封建制度?

自身原因

分土地,建諸侯的原因,應該可以追溯到英國本土的盎格魯薩克遜人的親兵制度,其實由於當時盎格魯撒克遜人政權抵抗風險的能力不足,再加上自五世紀以後,盎格魯撒克遜人經常性的兼併戰爭,太過依賴軍事。

於是大領主把自己的領土分給一部分親兵,然後由親兵為其提供軍事服務和效忠。

當時君主權力還是很高的,叛逆貴族必須遵從國王指令,前往放逐地改造。

其實這種領主同親兵結成的關係,和現代企業的股權激勵制度本質很相似,只不過後者更復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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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目的都是結成利益共同體,增加全體的積極性,能夠在防禦風險和敵人入侵時形成凝聚力與戰鬥力。

所以在這種基因下,後來的英格蘭在抵抗外辱時特別頑強,並且被渲染成極高榮譽,因為保護的是自身利益,所以貴族往往願意身先士卒,散盡家財,由此形成後來英格蘭民族精神之一“貴族精神”的重要根源。

這種體制下,逐漸演變成了鬆散的中央權力和領主們的高度效忠,但是這種效忠實質是效忠於既得利益,說白了效忠於自己,但能夠有效保障王權的存續。

外來因素

後來到了諾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一世來到英國,他是帶著一萬兩千人橫渡英吉利海峽的,但是他的手下並不只是諾曼底人,成分複雜,不少僱傭軍。

1066年他率領的是一支由諾曼人、布列塔尼人、佛蘭芒人和法國人(來自巴黎和法蘭西島)組成的軍隊入侵英格蘭,這種情況下統治英格蘭,諾曼底公爵可是沒有根基的,甚至可能隨時會一場大敗中就離心離德,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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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世

這個時候如果想鞏固統治,就無比需要股權激勵,激起部下的凝聚和戰鬥力。

於是威廉一世即位後,為了鎮壓國內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叛亂,威廉一世將英國的五分之一土地作為自己的領地,將手下的騎士封為男爵,分別派駐各地鎮守,並在全國修建了很多城堡。倫敦塔和溫莎城堡都是在那個時期修建的。

進一步引入歐洲的封建制度,完善英國的封建體制,如騎士取代了家奴的地位,農夫地位也降為農奴階級,形成國王、貴族、平民三級封建體制。

並且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法國封建裡諸侯割據的弊端,比如國王的直屬封臣諾曼男爵們在再分封土地時,次一級封臣除宣誓“因為領有您的土地,我將效忠於您”外,必須附加一句:“除效忠國王之外,這在一定程度上強化對國王忠誠,避免過度割據。

英國封建體制的最終走向和意義:

英國封建時代在國王與貴族之間建立了權利與義務為紐帶的封建契約關係, 雖然單個的貴族無法與國王相抗衡,但是少數大貴族聯合起來就能構成對國王權力的制衡。

貴族與國王之間的這種相對平衡的、可以相互制約的實力對比關係,在割據與王權過大中,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有效維護共同利益,並且懲罰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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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力量均勢中,任何政治制度的建立都以雙方讓步與協商為基礎,維護封建體制的穩定與持久。

但到了15世紀,特別在紅面玫瑰戰爭的打擊下,舊貴族在伯相殘殺中死亡殆盡,勢力衰微,貴族逐漸沒落。

又因為14、15 世紀始, 在農業危機和商品經濟的雙重影響下,人口減少, 物價飛昇, 工資上漲, 農產品價格下降, 貴族開始喪失重要經濟來源。

由此越來越依附王權,使得王室坐大。

只得以貴族和官僚的身份,聽命王權,以圖獲得經濟利益和特權,但要把原本的隸屬國家主權的權力還回去, 從而促進了中央集權化的發展和國家形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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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會

英國的中世紀封建制度,隨著商品社會發展,農業衰微,漸漸失去生存土壤,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但是這種對話和讓步以及制約王權思想的中世紀傳統,終究是保留在英國人的文化血液之中,並且在後世的資產階級政治發展中,起到了獨特又至關重要的作用。

參考資料:汪蘭麗:《中世紀英國貴族政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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