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名:照亮世界的醫學之光——評介世界權威醫學期刊《柳葉刀》

從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後,人們就不斷從媒體上見到聽到《柳葉刀》這個名字。而且,不僅知識分子熟悉它,就是普通老百姓也對這個詞不陌生。這本專業性極強的醫學雜誌在中國和世界已有相當高的知名度。

的確,在這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暴發過程中,這一著名國際醫學期刊扮演著重要角色,它及時發佈有關重要訊息,及時公佈有關重要學術成果,及時提出疫情防控方面的有益意見,而更重要的是,它的負責人還及時向國際社會發出正義之聲。

常名:照亮世界的醫學之光——評介世界權威醫學期刊《柳葉刀》

4月14日,為推卸責任,發洩不滿,美國總統特朗普宣佈,美國暫停向世界衛生組織交納會費。消息傳出後,世界輿論譁然,引發國際社會批評浪潮。

《柳葉刀》雜誌主編理查德·霍頓聞訊怒不可遏,於4月15日發推特表示:"特朗普總統停止向世衛組織提供資金的決定就是反人類罪。這是對全球團結的嚴重背叛,每個科學家、每個醫護人員、每個公民都必須堅決抵制和反對。"

無疑,《柳葉刀》主編的這一做法已大大超越了醫學範疇,而是一步跨入了波詭雲譎的國際政治領域,向反醫學、反人類、反團結的政客言行勇敢地"動刀""開戰"了。

人們關注《柳葉刀》。那它是一個什麼樣的雜誌呢?

《柳葉刀》(The Lancet)是同行審議的綜合類醫學期刊,是世界上最悠久並且最具權威性的醫學雜誌之一,在外科領域尤其聲譽卓著。

1823年,它由英國外科醫生,同時也是國會議員的托馬斯·威克利(又譯湯姆·魏克萊)創刊,由愛思唯爾出版公司出版發行,部分由李德·愛思唯爾集團協同出版發行。

在當時的英國,托馬斯·威克利曾被認為是激進的改革家,他宣稱創辦《柳葉刀》的目的,是報道大都市醫院的學術活動和當時的重要病例。

《柳葉刀》創辦後不久,便開始對英國醫學界及醫院改革發揮重要影響作用。近200年來,《柳葉刀》始終關注全球衛生健康與醫學發展,在公共衛生、臨床實踐與科學研究中,擁有世界性的重大影響力和話語權。

《柳葉刀》的紙質版雜誌每週發行。2009年時,它的紙版全球訂戶為20萬。該刊現分為1個總刊和18個子刊,子刊有《柳葉刀神經學》《柳葉刀腫瘤學》等。為適應信息時代發展,《柳葉刀》開設了網站,目前其網站註冊用戶為180萬,電子目錄訂閱用戶為8.3萬,論文下載數量超過1100萬次。

《柳葉刀》在歷次世界重大疫情中從不缺席。例如,1910年至1911年,中國東三省發生肺鼠疫,《柳葉刀》對這場疫情及時予以關注。之後,該刊接連發表伍連德關於鼠疫以及控禁菸、醫學專業學會等內容的論文共4篇,這是《柳葉刀》首次刊載中國學者論文。

在1918年至1920年的"西班牙流感"中,《柳葉刀》參與了醫學調查和學術討論。後來,著名德國細菌學家理查德·弗佛認為,"西班牙流感"是由"一種棒狀小細菌"而引發,他稱之為"流感桿菌",也叫"費佛氏桿菌"。《英國醫學雜誌》據此聲稱,醫務工作者們已經就"西班牙流感"的致病原因問題達成普遍共識,這就是弗佛先生所說的"流感桿菌"是這種疾病的元兇和傳染源。但《柳葉刀》堅持認為不一定,"懷疑這一疫症到底是不是流感"。事後的醫學調查研究表明,《柳葉刀》的懷疑是正確的,"西班牙流感"的致病原因並不是細菌而是一種病毒。

自"第一例"具有明顯症狀的新冠肺炎病例被發現後,《柳葉刀》適時反映了這一情況。2020年1月24日,即武漢封城後第二天,《柳葉刀》在線發表了由中國學者王辰院士、高福院士等人聯名撰寫的題為《需引起全球公共衛生關注的新型冠狀病毒的爆發》評論文章。該文較為系統地介紹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發展情況,向世界衛生領域發出重大醫學報警。

同日,《柳葉刀》還在線發表了武漢市金銀潭醫院副院長黃朝林和他的團隊提供的《中國武漢2019新冠病毒感染病人的臨床特徵》醫學通報,介紹了1月11日至15日金銀潭醫院收治的41名新冠肺炎患者有關情況。

4月2日,王辰院士又在《柳葉刀》上發表了《方艙醫院:應對公共衛生危機的新概念》一文。從1月24日至今,《柳葉刀》雜誌,特別是網站,發表的中外學者關於新冠肺炎疫情方面的文章數量比較多。

一份專業性極強的雜誌之所以辦得成功耀眼,影響力巨大,自有其原因和特點。由於材料有限,我一個外行很難準確概括《柳葉刀》的特點。在我的印象中,它至少有3個地方比較特別。

第一是雜誌名稱特別。一般的學術期刊都有正規或規範的名稱,如《英國衛生學雜誌》《英國病理學和細菌學雜誌》《美國傳染病雜誌》《美國實驗醫學雜誌》等,很少用具有文學色彩的詞語冠為專業期刊名稱。《柳葉刀》卻與眾不同,它起了個很有詩意的名子。"柳葉刀"是像柳葉一樣彎曲的手術刀,它是形象化的,也是符號化的、寓意性的,給人以浪漫之遐想。在英語中,lancet 除了有醫用"手術刀""小刀"的意思外,還具有"尖頂穹窗"的意思。這樣,lancet 就藉此寓意,表達讓光照射進來,立志成為"照亮醫學領域的一扇明窗"(to let in light)。

第二是雜誌質量特別。《柳葉刀》屬於世界頂級醫學期刊,論文質量非常高,全世界最頂級的相關科學家和科研人員以及科研院所,都爭相把自己最重要的科研成果投給這家雜誌社,在這個"聚光燈大舞臺"上展示。

近200年來,《柳葉刀》的用稿門坎始終很高,從不降低標準,更不照顧關係。審發論文,注重與人類健康息息相關的重大課題,注重前沿性、原創性重要課題,注重研究方法和引用數據的科學性。也因此,《柳葉刀》始終擁有一群專業水準相當高的重要讀者。凡此種種,使得《柳葉刀》成為影響因子最高的SCI刊物之一,其在醫學界的影響甚至超過Nature(《自然》)和Science(《科學》)。近20年來,中國人在該雜誌上發表的學術論文僅有17篇,足見在該刊"登稿難,難於上青天"。

第三是雜誌品格特別。《柳葉刀》具有敢於伸張正義和剛強不屈之品格。2013年10月,該刊編輯部堅決支持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已故主席阿拉法特死於有人下毒的說法,並不顧威脅,刊登了瑞士科學家的有關調查報告,證實阿拉法特之死確實不屬於正常病故,而系放射性元素釙210中毒死亡。

今年3月26日,《柳葉刀》雜誌主編霍頓在BBC一檔節目中猛批英國防疫措施是"國家醜聞",他指出:"在1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我們就知道疫情會到來,中國疫情所傳遞出的信息非常清晰,一個具有潛在全球大流行的傳染病正在衝擊著城市,人們被送進醫院,住進重症監護室。人們不斷地死亡,死亡率在不斷上升,這些我們在11個星期前就知道了。可是我們卻浪費了整個2月,在這段時間,我們本可以加大檢測力度,做好個人防護裝備的儲備和分發,可是我們都沒有做。"批評直截了當,矛頭直指英國當局。

前面提到了,這次為捍衛世衛組織,霍頓又挺身而出勇鬥美國總統特朗普。正是這種俠肝義膽,使得這份雜誌顯得極不尋常,在期刊世界一花獨放,傲然挺立,令人肅然起敬。

近些年來,《柳葉刀》也致力於參與中國醫學科學發展進程。2017年12月11日,中國醫學科學院與《柳葉刀》編輯部共同主辦了"柳葉刀——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科學峰會"。

2008年,《柳葉刀》中國專刊開辦,並設立中國編輯部。2019年,《柳葉刀》啟動了"威克利——伍連德獎",以期聆聽中國醫生對自己的故事和對醫療實踐的關注聲音。

10餘年來,《柳葉刀》收到的中國學者稿件數量和質量都明顯上升,目前僅次於美國和英國,成為《柳葉刀》第三大投稿國。

《柳葉刀》主編霍頓對推動中國醫療衛生健康事業發展問題十分關心,他在2018年4月訪問中國時表示,中國的醫藥衛生改革成果舉世公認。《柳葉刀》將繼續關注和宣傳中國有關改革與發展的經驗,通過舉辦系列論壇和對話,與中國衛生機構和專家學者展開更為密切的交流與合作。

在全球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這場大戲中,在世界舞臺這部分(中國除外),特朗普是個大角色,譚德塞是個角色,福奇是個角色,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是個角色,"羅斯福"號航空母艦艦長克羅澤爾是個角色,《柳葉刀》及其主編霍頓也算是個角色。

無疑,《柳葉刀》的作用和影響已經遠遠超出了醫學圈子,不說它是旗手吧,至少它已成為耐人尋味的一種文化現象。當世界上的邪惡勢力不斷挑戰人間公正時,世人一次又一次地從那扇"穹窗"以及手術刀般閃亮的正義之劍中,看到了知識分子的純正良心,看到了照亮世界的希望之光!(常名)

(資料來源:《簡明大不列顛百科全書》;網絡資訊;凱瑟琳·阿諾德《1918年之疫——被流感改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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