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一槓,說王八盒子差勁的“很多老兵”,出來走兩步

我這人水平不高,但最看不起人云亦云。就拿對王八盒子的貶損來說,大概最初說王八盒子差勁的,說是“某個老兵”這麼說的,於是後來舔著別人的口水學舌頭的那幫子人,便也說王八盒子差勁是“某個老兵”甚至“很多老兵”說的,等等。

我曾不止二十次地請說這話的人給個出處,讓我也知道一下都是哪些老兵曾經這樣說過,但迄今沒能得到半句有效的回覆。

當然,還是有回答,依舊是:很多老兵都這麼說。

我又提出,既然都這麼說,你就說說都有誰,也不用都說,就舉兩個例子,或者就舉一個例子也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也有的說,是某個已故老兵親口說的,或已故的“我爺爺”親口說的。

我問:如何證實呢?因為治史有治史的規矩,不能僅憑讓人沒處查考的“我爺爺”說吧。

……(攤手)

抬一槓,說王八盒子差勁的“很多老兵”,出來走兩步

我在幾十年裡,也特別留意曾親歷戰爭的老一輩有關王八盒子的憶述,但與網上千篇一律的貶損正相反,我看到的都是好評,我也從沒看到過有老兵詬病王八盒子。

我看到的這些,都是公開出版物中的,任何人想看都可以看到。

看看13歲入伍的小八路徐光耀創作的中篇小說《小兵張嘎》對王八盒子的描寫:

小嘎子揚揚王八盒子,“瞧,長苗兒,厚梭兒,口徑嫩,繃簧緊,裡裡外外,滿掛燒藍,一扣機啊,嘎!嘎!連扣連響,不坐不擺,又穩當,又脆聲,這才真是新出爐的東洋造啦!”

看看冀中的老八路雪克創作的長篇小說《戰鬥的青春》中對王八盒子的描寫:

武小龍從卷著的破夾襖裡,拿出一支嶄新的藍晶晶發光的日本安都式駁殼槍。人們爭著你摸摸我看看,都羨慕的不得了。

有人說了,小說中的例子不能作史料舉例使用。呵呵!看清楚了,我引小說中的描述,意在展示作為當年參戰老兵的徐光耀、雪克等對王八盒子賦予的情感與評價,而非想用小說中的情節說明什麼。

抬一槓,說王八盒子差勁的“很多老兵”,出來走兩步

再看看當年老兵的回憶中怎麼說的:

武工隊員賈正喜回憶:“火車站內敵偽一共10個人,有8條三八槍,一把王八盒子。儘管人數不多,武器裝備很強。”

親歷東北抗戰的老人孫洪元回憶:“‘王八盒子’擼子(日本造)。此種擼子是繳鬼子的。槍身比一般擼子稍大稍重,帶紅色皮套,好看。中小頭目喜歡挎帶,數量不多。”

抗戰老兵、《鐵道游擊隊》的作者劉知俠回憶:“徐廣田拿過我這支手槍,拉拉槍栓,檢查下零件,感到這支手槍的彈簧稍軟,就把自己使用的雞腿匣子換給我。這表現了他對我的濃厚的友誼。”

抗戰時任八路軍壽東支隊指導員的張鴻緒回憶:“在一次戰鬥中我繳獲了一支日本安多式手槍,大約100多發子彈。我怕上級收走了,只上報了6粒子彈。”“大約是1944年,美國考察團到晉察冀邊區考察時,上級要把繳獲的最好的戰利品送給美國考察團作為紀念,最後這支手槍就送給了美國考察團。”

解放戰爭中任西海獨立一團四連指導員的傅毅武回憶濰縣戰役:“我的通信員小陳忽然發現敵團長躲在乾草垛裡,被我們捉住了。我從他身上繳下一支嶄新的日製雞腿手槍,烤藍黑中透亮,連槍套、皮帶都是新的。我對這支手槍愛不釋手,請求留下自用。第二天,副團長來看我繳的槍,讚不絕口,只是說:好、好……後來,教導員打來電話,說副團長想要這支槍,答應給我另配一支好的匣子槍。我情不自願的上交了。”

和“某個老兵”“很多老兵”的說法一樣嗎?

(注:安多式、安都式、雞腿匣子、雞腿擼子等,都是戰爭年代對王八盒子的俗稱)

看一張歷史老照片:

抬一槓,說王八盒子差勁的“很多老兵”,出來走兩步

這是解放前中共泰安專署公安偵察隊全體官兵的合影,照片中的隊員幾乎人手一支盒子炮,隊長劉漢臣(前排左四)和指導員許新光(前排左五)則各配一支王八盒子。

只有十幾個人的公安隊的隊長、指導員不是坐在後方指揮所裡的高級幹部,而是要每每帶隊上陣拚殺的兵頭將尾。作為統率千軍萬馬的軍長、師長,其身上的配槍一般不是全師最棒的,但作為率領十幾個人的最基層的偵察隊、武工隊等,隊長、指導員身上的傢伙則往往是全隊最棒的。這張照片說明了什麼,各位自己思考。

直說了吧,那些所謂的“某個老兵”、“很多老兵”,不過是先由某個人杜撰出來,然後又由一波接一波的抄襲者一遍又一遍的複製粘貼而已。

我壓根不認為王八盒子是一支多麼優秀的手槍,我只是不忍看那些跟人學舌頭的大V小V們以訛傳訛蒙人,不過而已。

誰不服你們就舉個例子出來。

(本文只討論“某個老兵”、“很多老兵”,不轉移話題。關於王八盒子的威力、可靠性、仿製、美與醜等,筆者都有專門文章,有興趣的歡迎到那裡去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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