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當一個人不能擁有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記。 ——《追憶似水年華》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1935年,《廣西日報》上登了一則啟事,措辭平平,卻尤其引人注意,雖然內容只是寥寥33個字,竟牽出了一樁知名畫家的曠世離婚案,啟事內容如下:

鄙人與蔣碧薇女士久已脫離同居關係,彼在社會上的一切事業概由其個人負責。

“鄙人”不是別人,正是徐悲鴻,這位一生擁有無數美術史尊譽的畫界巨匠。

他筆下的奔馬,馳譽世界,幾乎成為現代畫的象徵和標誌,而他的婚姻和感情世界也如畫作中的萬馬奔騰一般,十分高調,聲勢浩蕩,讓世人不禁側顏。

卿本佳人,不負如來不負卿

徐悲鴻的一生有三段婚姻,第二任妻子蔣碧薇,繼任妻子廖靜文,還有一位貫穿徐悲鴻生命近十年的一枚麗影,名孫多慈。

這位畫壇名人離世時58歲,除卻他那位最早得病而死的原配之外,其實一共有三個重要的女人。

蔣碧薇雖不是徐悲鴻的原配,卻也曾是徐悲鴻的硃砂痣,更是徐悲鴻這一生繞不開的女人。

於登報時的決裂和絕情不同,蔣碧薇和徐悲鴻的戀愛故事開場,卻是一部浪漫又曲折的愛情傳奇。

伊始,蔣碧薇只有十八歲,家世富貴,而徐悲鴻卻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布衣小畫家,無名氣無地位無背景,卻生的一副儒雅乾淨的外表,加上俊朗多情的眉眼和出眾的才華,讓蔣碧薇芳心暗許。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徐悲鴻也對這位眉目清麗的富家千金情愫暗生,兩人為了在一起長相廝守,計劃瞞著雙方家人,大膽私奔。

那個時候的女人一旦和男人私奔,無論成功不成功,都是女人一生的汙點,別說是找人家嫁了,恐怕當老姑娘都會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更何況蔣碧薇早有婚配,對方是門當戶對的查家的公子,私奔這件事更是見不得光了。

蔣家人深知這個道理,就在蔣碧薇和徐悲鴻私奔後,蔣父索性找來殯儀隊,效仿戲裡的情節,來了一出“閨女假死”橋段,在棺材裡裝上了石頭,對外稱蔣碧薇得重病而亡,一樁極有可能招來禍事的私奔懸案這才不了了之。

就此,蔣家的這個小女兒也逐漸泯然風聲之中,世人皆知她紅顏命薄,早年夭折,查家人雖然心生疑竇,卻也無從追究,只得退了婚另娶他女。

另一方,蔣碧薇跟著自己看中的情郎重洋遠渡,她像極了每個懷春少女情竇初開時的一無反顧,在偉大的愛情面前,安穩和自我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縱然顛沛流離也無驚無懼,只要能和情郎在一起就好。

如菟絲草一樣,在國外陪伴徐悲鴻遊學的日子裡,她柔軟地將'身心託付於情愛,孤注一擲又柔情百轉,可愛情固然美好,徐悲鴻能給她,而他卻給不了她麵包。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為了自己的愛好,徐悲鴻大量收藏仿製原畫,遇見心儀的原畫掏空積蓄也要買下,很快兩人的小日子捉襟見肘,無奈之下,蔣碧薇這個養在深閨,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不得不去做女工,賺點微薄的收入補貼家用,勉強度日。

好在徐悲鴻待蔣碧薇也不薄,等到賣畫賺了點錢,專門定製了兩枚戒指送給她,一枚刻著碧薇,另一枚刻著悲鴻,說起“碧薇”這個名字,當初還是徐悲鴻為她改的,蔣碧薇的原名是蔣棠珍。

碧薇,碧薇,取他們兩人初次見面時,蔣穿著一襲湖藍色的紗裙,如“碧波盪漾,微風清揚”般美好之意,可見那時候的蔣碧薇,是徐悲鴻的心頭至寶,無人可取代。

女人大抵都是水做的,蔣碧薇當初執意私奔,要的就是一世一雙人的恩愛,命運眷顧她的執著,雖然日子清苦了些,卻給了她照進她生命裡的白月光,而徐悲鴻倒也不負卿意,在畫藝上努力進取,終於名聲大噪,兩人的日子也苦盡甘來。

不久,徐悲鴻帶著蔣碧薇回到了南京,此時,他已經一掃走前的落魄,揚眉吐氣,時任中大美術系主任,錢囊逐漸豐盈,今非昔比,兩人甚至擁有了一幢小別墅。

或許是考慮到如今亂世不平,人心不古,徐悲鴻為別墅取名“危巢”,有居安思危之意,而蔣碧薇卻覺得這個名字彷彿是一種諱莫如深的危兆,特別不吉利,一再勸徐悲鴻改名另取。

徐悲鴻固執己見,蔣碧薇只得暗暗安慰自己,別墅名字只是一個代稱,叫什麼無所謂,只要兩人的日子安好,一雙兒女活潑可愛,丈夫知冷知熱就已足夠。

她安心當著這座“危巢”養尊處優的徐太太,一切彷彿已經塵埃落定,幸福的生活好似再不會有什麼閃失。

直到,一個女學生出現……

人走茶涼,你我再也不復從前

徐悲鴻向蔣碧薇坦白,他十分喜歡自己的一位女學生,名叫孫韻君,後來徐悲鴻又為她改名為孫多慈,孫有十六歲,安徽人,是藝術系的旁聽生,她的繪畫天分受到徐悲鴻的特殊青睞。

當時蔣碧薇在宜興的時候,徐悲鴻邀孫多慈來家裡,為她畫像,約她一起遊玩,1931年,孫多慈以百分考入了“中大”,由旁聽生變成了科班生,於1935年畢業,她在中大的五年,掀起了不小的“師生戀”風波,蔣碧薇也有所耳聞,時不時更有徐孫的各種緋聞傳到她這裡。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到了孫多慈畢業的時候,徐悲鴻覺得孫多慈在畫藝上是可造之材,希望能送孫多慈去比利時深造,為此,徐悲鴻幾經奔走,一邊是託朋友幫孫多慈出版畫集,另一邊又爭取官費,讓她出國。

蔣碧薇得知徐悲鴻為孫多慈出國如此上心,以女人縝密的直覺,知道兩人已經不是尋常的師生關係,出於自衛,她不禁用了一些方法阻止了孫多慈出國,又放火燒掉了孫多慈送來的百棵楓樹苗,本以為用示威表明了立場,沒想到徐悲鴻卻鐵了心。

蔣碧薇曾親眼看到,徐悲鴻有一隻鑲有孫多慈所贈紅豆的戒指,戒指內刻有“慈”字,可見孫多慈在徐悲鴻心中的分量,可是,蔣碧薇的妝匣中還放著曾經徐悲鴻送她的那枚戒指,曾經的恩愛歷歷在目,相似的橋段卻用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幸福有的時候真的是不幸的溫床,女人最好用的武器依然是眼淚和溫柔,孫多慈的小鳥依人,青春貌美,終究打敗了蔣碧薇對徐悲鴻的十幾年的相濡以沫,可蔣碧薇卻不想狼狽退出,畢竟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兩個無辜可愛的孩子,為此她找上門去,當面質問孫多慈,逼她離開徐悲鴻。

可徐悲鴻這邊已經破釜沉舟,為了能娶孫多慈他登報聲明,聲明上說他不承認和蔣碧薇是夫妻關係,正如文章一開頭所說,主張他們是同居關係,並且還要單方面解除,這讓蔣碧薇的身份變得十分尷尬。

十八年的同床共枕,外加兩個孩子,任誰都不可能將這種關係說成是同居關係,但是徐悲鴻卻說了,而且是登報說給了全天下的人,這徹底傷了蔣碧薇的心,也為兩人日後的婚姻破裂埋下了伏筆。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另一邊,孫多慈的父母萬分反對徐悲鴻和自己的女兒交往,更別說是結婚了,無論徐悲鴻是登報聲明,還是登門拜訪,孫父孫母都不為所動,為斷了兩人的關係,最後乾脆將孫多慈草草嫁了人了事。

蔣碧薇那邊,也已經帶著孩子搬離了兩人的住所,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危巢依然如舊漂亮清幽,只是蔣碧薇的容貌已經憔悴黯淡,此刻她才懂得,那時的她總覺得危巢兩個字不吉利,這其實不是直覺,這是她的命運。

既然是命,那就認命吧,蔣碧薇收拾完東西便匆匆離開,此後再沒踏入危巢半步。

徐悲鴻在孫多慈父母那邊碰灰,又想起了和蔣碧薇破鏡重圓,可是蔣碧薇已經在先前這樣說過:

“假如有一天你跟別人斷絕了,不論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隨時都準備歡迎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事先說明,萬一別人死了,或是嫁了人,等你落空之後再想回家,那我可絕對不能接受。”

這段話說在1936年暑期,就在徐悲鴻登報之後不足一年,期間徐悲鴻試探蔣碧薇多次,終究沒有讓其回心轉意。

女人的心如同熱茶,愛的時候火熱滾燙,這時候喝最好,等涼了再入口必將不是好滋味,或許還會傷了腸胃。

對於蔣碧薇來說,人走茶涼,你我再也不復從前。

史無前例的曠世離婚案,從此一別兩寬

人已經分開,婚姻也名存實亡,各自安好便可,按理說蔣徐二人不再會有什麼牽扯,可多情的徐悲鴻總要一意孤行,他又戀上了一位叫做廖靜文的女學生,兩人足足相差28歲。

這一次,或許徐悲鴻怕廖靜文像孫多慈一樣被棒打鴛鴦,他特意登報發表了第二次“分居聲明”,內容和第一次大同小異,不過更加絕情了一些,這一次舊事重提不說,又在蔣碧薇快好的傷疤上撒了一把粗鹽。

蔣碧薇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隱忍不發,而是和徐悲鴻打起了離婚官司,那時離婚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離婚官司卻是史無前例,她在起訴書中要求徐悲鴻負擔離婚後的扶養費用,最後官司打贏,她一共得到了徐悲鴻的一百幅畫,私家收藏的四十幅古畫,還有一百萬元錢。

蔣碧薇曠世離婚案,是多少女人愛情裡的不甘

蔣碧薇終年80歲,這時距離徐悲鴻離世已經過去了25年,徐悲鴻曾經為她畫的那副《琴課》依舊掛在她居所的臥室中,生前,蔣碧薇曾寫過一本《我和悲鴻》,這本書被譽為時代女性的第一本自傳體小說。

書中,誰也看不到徐蔣的私奔相守,也看不到兩人的風雨同舟,唯有一種遭遇徐悲鴻背叛後的恨意和譴責,此恨綿綿無絕期,只是人逝已惘然。

女人呵,容易為愛痴,為愛狂,更容易為愛走火入魔,只是成佛也好,入魔也罷,如果心裡沒有那個人,又何必一生都放不下?

徐悲鴻離世時,衣服口袋裡還揣著蔣碧薇曾經在國外送給他的定情信物:一隻懷錶。

尚存餘溫的懷錶依然嘀嗒作響,只是時間卻在也回不到1917年,那個風消雨肅,月色卻異常迷離動人的私奔之夜了……

(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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