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私的基因》首版問世距今已42個年頭,書中更為理性的描述了生命。
生命更像是一場與物種、與自然的博弈。
親屬間的情感,被解釋為由於基因的相似,而繁衍的互利行為。
就連想要繁育後代的母親們,也要通過感知“環境參數”,進行“計劃生育”。
這參數可能是同類的鳴叫,根據鳴叫的聲音遠近、大小、數量識別周圍的同類數量,從而決定是否要“二胎”,因為食物有限,養育子女也需要消耗很大心力。
如果產子數量過多,不僅孩子的存活率會很低,而且操勞覓食的母親也會受到連累。
所以,有時候我們會見到,母親可能會放棄一窩孩子中最瘦小的那個,將食物和能量補給其他孩子。
從而實現基因繁衍最大化,有時甚至會直接吃掉那個最瘦小的孩子,為自己補充能量。
關於生命的殘酷故事可不止這一個,生命的神性部分,在演化論中分崩離析。
那裡描述的生命,不過是一部血肉機器,只不過機器的底層代碼和參數太過複雜,複雜到至今無法全盤俯瞰。
在底層代碼中,活下去是唯一的要義,不單是肉身的存活,也是基因、物種的為繼。
這樣理智到殘酷的生命,大多來自那些偉大的學者,但他們從發現到理解,並接受這一切是需要無比的勇氣。
好比達爾文,西方世界至今仍有很多虔誠的教徒諷刺、中傷他,認為他是一個罪人。
好像也可以理解,畢竟他抹殺了生命中美好的神性,讓人類重返“汙濁”。
大部分人認為,人類戰勝了基因的代碼,抑制了古老的獸性。
其實我們不過是在衍生的線索裡,舉步維艱的前行。
「2」
雌性天然就要尋找強大的雄性進行繁衍,沒有領地的雄性,雌性會拒絕和他交配。
而有時雄性被擊敗,領地易手他人時,雌性的選擇是跟隨勝利的一方,這是天然的正確,最優的抉擇。
像這種故事上演了億萬年,一直到今天我們仍能看到。
房子和票子是相親的首要前提,而婚後,還有男女如何出軌的狗血劇情,他們都相似的重複上演。
男人們還是會色眯眯的盯著女性的胸脯和妝容,美女的外貌衝擊,促使男人想與她共同繁衍、撫育後代。
飢餓的時候,看見食物會吞嚥口水,之後風捲殘雲的進食。
正如蔡瀾所說,所有美好的時候,是吞嚥的那一剎那。
吞嚥會給與生命古老的獎勵,那串觸發獎勵的代碼,也刻在基因之中。
所以,生命的底層代碼中寫的是什麼?一目瞭然。
食、色,性也。
——告子
我們被古老的基因緊緊束縛,每一個行為決定都無法逃脫“本性”兩個字。
我們可能會絕望,因為我們不曾知道活著的“真相”,卻只能愚蠢的執行指令。
就好像造物主早已規定好了一切,你該如何思考,遇到危險如何應對,甚至每天覓食、休息的日程都被安排好。
卻唯獨沒有說,為何如此。
但古往今來,一貫如此。
「3」
隨著時間的推移,個體逐漸被放棄,“造物主”開始放鬆警惕。
世界上,很少有像人類一樣的動物,在繁衍、撫育結束之後,仍能生存很久。
從宏觀上看,基因得以繁衍後,個體的存在意義就不大了,大部分個體將很快消亡。
可人類不會。
“老人有一種晚年的自由。戀愛跟性愛功能的離去,都能給你帶來某種新的自由,你的世界會完整起來,會回到它真實的樣貌。”
——唐諾
生命與我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當我們放棄的越多,我們離“真相”就越近。
失去戀愛和性功能之後,我們也就放棄了繁衍的壓力,再不用偷看美女,再不會小鹿亂撞。
大打出手的爭鬥在高齡個體中大量減少,可能就是因為基因中的代碼逐漸“剝落”。
甚至食慾和胃口也逐漸下降,生命慢慢放棄了造物主給與的指令。
直到最後,開始頭暈眼花、身體機能下降,活下去都成問題。
這一過程雖然慘淡,但作家唐諾卻覺得,這可以使他可以無比真切的看清這個世界。
生命不再約束你,它開始棄你而去。那是一種解放,就像第一次脫離地球引力,開始失重的宇航員,可以漂浮在上空凝視人間。
在我們“精力充沛”的前半生,被基因所控制;某種角度上說,我們並不能完全操控自己。
只有在老邁之後,我們才有機會開始思考。
當然,你可以思考退休後的生活裡是應該養只鳥,還是養只狗。也可以繼續追尋基因的足跡,思考如何讓兒女獲得更多財富,從而使自己的基因得以延長。
還有人開始思考世界,就像唐諾一樣,沒有枷鎖的思考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我不得而知。
即使他描述出來,我也無法感同身受。
我第一次對“老去”這件事無比憧憬,它像是來自基因的一次“黑色幽默”,也是生命給與的一次饋贈。
我們都會得到一次,誰沒年輕過呢?可你老過嗎?
生命給與的狂歡和解放,竟然在你垂垂老矣之時。
結語:
有些執念給我們帶來收穫,生活中人總要吊著一口氣,努力實現嚮往的生活,但正因為這些執念我們會忽略本質。
有時放手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捨得這件事是老生常談的問題,它適用於生活,也暗合佛法,更適用於物種的“大命”。
放棄用眼睛看世界,才能用心感受世界。
放棄生存,才能知道生存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