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母親,你在天國還好嗎?女兒很想您

今天就寫一篇紀念母親的文章,其實之前也試著想些內容,每次都開個頭就不知道從何寫起。每次想起母親就心情沉重,你在天國還好嗎?

上小學之前我家都住在茅草屋,東屋是父親和哥哥們住,西屋是母親,姐姐和我住,正屋裡擺放的是雜七雜八的日常用品。那時家境比較貧窮,又加上母親不會農活和女紅,日子過得很窮酸。小時候晚上睡覺之前,母親有時候給我們講洋學裡發生的事情,老師是如何的嚴厲,班上某個同學聽一遍都會,自己在班上老師聽不懂老師的課,課下找老師請教好幾遍才能搞懂。

那時外祖父家是富農,農忙時節常常僱短工幫忙,家境比較富裕,有能力供養母親讀書。母親高小畢業後考入了漯河機械廠,成為一名機械工人,有吃有穿還時不時給外祖父家人買禮物。在遇到大饑荒的那幾年,母親的第弟,家裡唯一的男孩,去投靠母親。母親將平日積攢的餘糧全都給了舅舅,外公家所有人都保住了性命。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很快席捲了大江南北,我的母親又被重新下放到農村,回到外祖父家裡。當時母親的年齡到了談婚論嫁的節骨眼上,外公家是富農成分,在當時貧下中農都瞧不起的。母親在漯河機械廠時也有追求者,但母親瞧不起那些只會說漂亮話不做實事的人,都沒有答應他們。在我大姨的極力撮合下,目前就嫁給了我的父親。

父親是一個脾氣暴躁,性格倔強,辦事利落的老農民。自母親和父親結婚後,就開始了三天一小吵五一大吵,有時還會大打出手。董事後慢慢知道了都是因為窮造成的。當時的農活勞動是集體所有制,參加勞動是按時記工分的,參加農活勞動遲到會扣工分,幹活慢會扣工分。家裡孩子較多,又沒人照看,加之從小未從事過農活勞動,母親時有遲到,而且幹活還比較慢,一個月累計下來掙的工分較少。忙完農活勞動,還要照顧小孩子,洗衣做飯樣樣都等著母親一個人去做。冬天拿著棒槌到池塘裡洗衣服,先用棒槌敲開一個冰窟窿,之後才開始刷洗一家的衣物,洗完衣服手又紅又腫,到家在火上烤“半天”才能下去。

我董事的時候,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生產隊實行田地分產到戶,按照人口我家分的地比較多。經過一兩年的奮鬥,我家的經濟狀況得到徹底改善,小麥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除去“交公糧”的糧食剩餘的小麥足夠全家人吃的,再加上秋季作物的收成,年年都有餘量。自此家裡平靜了很多,也很少發生吵架之事。母親忙著養牛,養豬,養羊,養雞和養鴨,放學後我們小的都幫助打牛草豬草,到田間放羊,到河裡放鴨。

夏季,母親把燒開鹽水涼涼倒入口小肚大的陶罐內,放入鮮雞蛋和鴨蛋,再放入燒飯後的草木灰醃製鹹鹽雞蛋和鴨蛋。在麥收期間,頭天晚上父親把全部鐮刀磨利,第二天母親早早叫醒我們起床,此時天麻麻亮太陽還沒出來,空氣中飄散著麥香的溼氣。母親在家準備早飯,孩子們每人拿著自己的鐮刀,來到自家田地,老大先數一數麥隴數目,按照年齡大小分配每人割麥子的隴數,誰先割完麥子就可以休息啦。我們快割完或已經割完麥子的時候,母親就送來了早飯,最好吃的就是母親親手醃製的鹽雞蛋和鹹鴨蛋。每人一個鹹雞蛋和一個鹹鴨蛋,不分年齡大小。打開鹹蛋,蛋白很鮮亮蛋黃流著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鹽蛋了。

家庭經濟狀況好轉後,母親開始鼓勵我們要好好讀書,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找老師搞懂,一次不行就請教兩次,兩次還不懂就請教三次,直到完全明白為止。哥哥姐姐們都上完初中不繼續讀書了,不是因為家裡的經濟條件不好,而是自願放棄了讀書的機會。唯獨我在母親的鼓勵下考上了大學,並順利完成了學業。我記得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我的幾何學的非常不好,期中考試才考了29分,自己都放棄了學習的念頭,當天下課就收拾好行李偷偷的回家了。母親看到我垂頭喪氣的樣子,以及身邊鋪蓋卷行李,大吃一驚。並詳細的詢問了原因,給我講述她小時候上洋學的事情,說自己在班上也是個笨學生,但是也一直堅持上學,後來還考到漯河機械廠當工人了呢。我被母親說動了,在週日帶上鋪蓋卷又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了。我牢記母親的話,通過不斷的努力,到學期期末的時候學習成績就趕上來了,幾何考試成績打了個翻身仗是92分。從此我再也沒有輟學的念頭,一直讀到大學畢業。

轉眼就開始了高中生活,由於當時就讀的高中在縣城,交通又不發達,我每月才回家一次。在我高中生活的期間,母親常常週末騎自行車到城裡來看我。每次來都給我帶上好吃的,有炒熟的花生米,有擀碎的芝麻鹽,有醬豆子鹹菜......和我聊一聊家裡的事兒,還說說她上學的事兒......後來聽說母親要回城,當時已經有了大哥和大姐兩個孩子,又加上父親的阻止就放棄了回城。或許母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身上,希望能夠考上大學,遠走高飛離開農村吧。

為了走的更遠我報考了北京的學校,一心想和農村徹底割裂。大學第一年第一學期父親因肝癌去世,當時是寒冬臘月,還沒有放假。為了不打擾我的學習,就沒讓我回家 奔喪,另一方也是為了節約往返的車費。寒假放假回家,母親很消瘦,頭髮幾乎全白了,雙眼深深的凹陷,精神也不振。為了下學期的學費,在春節期間東拼西湊的湊足了我的上學費用。返回大學我就找了份零工,還申請了貧困貸款。在母親的堅決支持下,以及老哥和老姐的幫助下,我順利的讀完大學。大二的暑假,我帶母親來北京玩一趟。她第一次乘坐電梯感覺很神奇,有點發暈,很快就達到教學樓頂。在樓頂上向四周看,看到很多神奇的景象,很多高樓大廈映入眼簾,一直的在讚歎北京的好。又帶母親在北京市內景點玩了玩,母親非常開心。

大學畢業後直接參加了工作,進入了國有石化系統內的公司上班,可工作除了自己的用度外所剩無幾。母親在老家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雖然解決了吃飯問題,但手裡還是不寬裕。每次寄給母親的錢,除去歸還舊債就所剩無幾了,一年到頭總也捨不得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隨著國家經濟的繁榮,多種經濟形式的並存,我鼓足勇氣辭去了原來的工作,又回到北京打拼。後來在北京找到一份相關工作,一干就是十年。來到北京第二年就把母親接到了北京,母親臉上綻開了笑容,我去上班的時間裡讓讓她去公園遛彎。母親算是享受了幾年的幸福生活,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回城願望。

後來我有了自己的小家,母親此時已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母親又親歷親為的為我帶孩子,每天很累很辛苦,但母親一點也沒有抱怨。我總覺得母親太辛苦了,總想僱個保姆來替換她一下,可她執意不讓。孩子三歲的時候,就安排孩子去上了附近的幼兒園,這樣可以減輕母親一下負擔。可是母親是個勞動習慣的人了,她總是幫我做所有的家務,不讓她做還不高興,所以也就順著她了。

在母親最後的時光裡,我將母親接到北京和我們住在一起。由於母親突發心臟病,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未能挽留住母親前往天國的腳步。願母親在天國和父親團結,沒有生活的煩惱,沒有疾病的痛快,快快樂樂!

母親這一生為我奉獻了很多很多!謝謝母親給我的鼓勵,給我的支持,給我的奉獻!

親愛的母親,你在天國還好嗎?女兒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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