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邢大舅埋怨邢夫人,尤氏向丫環一笑?榮寧跨府矛盾如何產生?

尤氏和邢夫人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也有了嫌隙?

在榮國府參加中秋家宴回家的尤氏,偷聽賈珍一群人說話,發現邢大舅抱怨邢夫人,尤氏不但不在丫環面前替她辯白幾句,倒向丫環笑道:“你聽見了,這是北院裡大太太的兄弟抱怨他呢。可見他親兄弟還是這樣,就怨不得這些人了。”尤氏和邢夫人都是繼室,自己又都沒有孩子,孃家一樣艱難,按常理,這兩人應該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共鳴才是,怎麼尤氏反而還要向丫環一笑?榮寧二府跨府矛盾如何產生?

聽見邢大舅埋怨邢夫人,尤氏向丫環一笑?榮寧跨府矛盾如何產生?

邢夫人是賈赦的正房,三品武官夫人,榮國府長房媳婦,可在賈府,從婆婆到兒媳,從繼子到堂侄媳,從弟弟到侄女,從陪房婆子到丫環,抱怨她的多,念她情的少,一個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尤氏,她的堂侄媳婦,偷聽到她親弟弟埋怨她,竟然也有種趁願的感覺,這兩人矛盾何來?

邢夫人無意中得罪李紈,而李紈又和尤氏走得近

一次賈赦偶感風寒,賈母派寶玉代她問候一下,寶玉給賈赦請安後,到上房給邢夫人請安。按禮節,賈環和賈蘭也來給賈赦請安。

對這三個人,邢夫人態度明顯不一樣,寶玉和邢夫人坐在炕上,還坐同一個坐褥,而賈環賈蘭坐在地上的椅子上。邢夫人百般摸索撫弄寶玉,對賈環、賈蘭只是禮節應付。賈環不滿,使個眼色,和賈蘭要走,本來賈蘭沒什麼感覺,但只得一起走了。這叔侄倆要走,邢夫人沒挽留,只留下寶玉,說有事,其實是讓寶玉和姊妹們吃了飯再走。

聽見邢大舅埋怨邢夫人,尤氏向丫環一笑?榮寧跨府矛盾如何產生?

邢夫人這麼做,完全是對寶玉的偏愛。可寶玉和賈環本身就彆彆扭扭,賈環回去這一路,還得向賈蘭抱怨邢夫人的偏心,賈蘭一個孩子,聽了叔叔這麼說,回去也得向李紈學舌, 李紈能不在意嗎?

賈珠不在了,賈蘭像空氣一樣被無視了,畢竟賈蘭不是庶出,邢夫人對賈蘭的冷淡,李紈心裡對邢夫人能不抱怨?

李紈好像不多言,不多語,但幾次和鳳姐鬥嘴,都打了個平手。

李紈笑道:“你們聽聽,我說了一句,他就說了兩車無賴的話!真真泥腿光棍,專會打細算盤、分金掰兩的。你這個東西,虧了還託生在詩書仕宦人家做小姐,又是這麼出了嫁,還是這麼著。要生在貧寒小門小戶人家,做了小子丫頭,還不知怎麼下作呢!

黛玉機敏,在李紈跟前兒也討不到便宜。

“這是叫你帶著我們做針線教道理呢,你反招我們來大頑大笑的!”李紈笑道:“你們聽他這刁話。他領著頭兒鬧,引著人笑了,倒賴我的不是!真真恨的我!只保佑你明兒得一個利害婆婆,再得幾個千刁萬惡的大姑子小姑子,試試你那會子還這麼刁不刁了!”

如果賈珠活著,榮國府的當家人應該是李紈,可賈珠早逝,被邊緣化的李紈對賈府中人能沒有微詞?元宵節家宴那次,賈政問賈蘭為什麼沒來,李紈回覆得就非常耐人尋味。

“他說方才老爺並沒叫他去,他不肯來。”女人們回覆了賈政,眾人都笑說:“天生的牛心拐孤!”賈政忙遣賈環和個女人將賈蘭喚來。

彼時賈蘭不大,正是喜歡熱鬧的年紀,可他竟因為親爺爺沒請他,就不過去,到底是賈蘭在意賈政的派人去請,還是李紈在意,不用明說。李紈只是拿賈蘭來表達她的不滿。

這次元宵節之後,李紈的待遇不一樣了,月錢漲到了和賈母、王夫人平齊,還有單獨的地租錢,王熙鳳給她算了一筆賬,這母子倆一年有四五百兩銀子的收入,吃、穿、用還是官中的。

所以,李紈是個懂得為自己爭取利益的人,她的籌碼就是榮國府長子嫡孫賈蘭。邢夫人沒把賈蘭放在眼裡,自然得罪了李紈,李紈私下和尤氏唸叨,尤氏自然同情李紈。

畢竟,尤氏過榮府,在李紈那兒聊天、閒坐,吃個茶點是慣例,兩人關係一直親密。這次不是邢夫人直接得罪尤氏,只是尤氏站在了朋友李紈這邊,而後面的一件事,則是尤氏直接和邢夫人有了關聯。

邢夫人利用尤氏向鳳姐發難

賈母生日時,上夜的婆子得罪了尤氏,王熙鳳讓人把兩個婆子捆了,交到寧國府讓尤氏發落,邢夫人當眾替婆子求情,讓鳳姐難堪,結果鴛鴦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賈母,賈母贊鳳姐知禮,對邢夫人更為不滿。可鳳姐處分兩個婆子,和邢夫人沒關係,邢夫人卻利用尤氏,對鳳姐發難,本來尤二姐的事,鳳姐就被尤氏糟蹋得不像,這次,鳳姐和尤氏之間又有了嫌隙。

因為邢夫人求情,尤氏不能再追究,尤氏的不追究,對鳳姐來說,就是吃了一悶棍。這相當於邢夫人故意拿尤氏說事,向自己的兒媳婦發難,尤氏莫名其妙地成了邢夫人、鳳姐婆媳矛盾的炮灰。

聽見邢大舅埋怨邢夫人,尤氏向丫環一笑?榮寧跨府矛盾如何產生?

邢夫人的心機,尤氏當然揣摩得到,也明白,邢夫人雖然沒明說她,但暗的肯定也有,那兩個婆子,心裡除怨恨鳳姐,也會怨恨尤氏,如果尤氏不告訴鳳姐,哪能被捆起來呢?

邢夫人輕鬆的一個求情,就讓鳳姐下不了臺,但也把尤氏裹在了她們婆媳關係裡,尤氏一個圓滑的人,怎麼能不討厭邢夫人,再說,邢夫人的這次發難,還被鴛鴦捅破。鴛鴦給賈母的彙報是“那邊大太太當著人給二奶奶沒臉。”賈母聽了鴛鴦的話,贊鳳姐知禮,對邢夫人越發不滿,迎春乳母放賭,賈母要嚴查,就是其一。

另外,尤氏在賈母面前,也沒有那麼討喜了,她一講笑話,話沒說上五句,賈母睡著了。如果是鳳姐,可能賈母的興致就不會這麼差。

外面看著鬱鬱蔥蔥、一派繁華的賈府,兄弟之間、婆媳之間,親戚之間,竟也有這麼多說不清、道不白的嫌隙,大廈將傾也是勢在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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