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欽”天——尋找曹明月(黎鳳婷)

編 輯:麥 麥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欽”天——尋找曹明月(黎鳳婷)



第一個農曆六月二十六


令曹家人終生難以忘懷的,是1992年農曆六月二十六。那天是星期日,陰沉沉的早晨,8:30左右,愛人知道曹國選有熬夜寫作的習慣,便將房門扣上,與往常一樣,出門上街買菜去了。只是這次並沒有將女兒帶去,而是招呼隔壁一個大幾歲的女孩照看一下她。待到曹國選9時許起床後,見愛人買菜回來,問及女兒時,愛人卻問道:“小荷呢?”怎麼沒見女兒了呢?曹家夫婦登時有些急了,便拉網似地滿城尋找。


僅僅短暫的半個小時,會走到哪裡去呢?難道是被拐了?


“不會的!男孩被拐還有可能。一個小女孩,誰會拐,等會就回來了。”當時的湖南永興縣當地一位副縣長也這麼說。


然而,事實就這麼殘酷,從那時起,曹家夫婦再也沒有見著女兒的身影了。


——摘自曹國選(2011)《“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寫在愛女被拐19年的日子裡》



第十九個農曆六月二十六


又是一個六月二十六,曹家的飯桌上又像過年過節一樣,多擺了一副碗筷。全家人深情的目光都望著這副碗筷,希望它與桌子上其他的碗筷一樣,在親人們結實、溫暖的手中動起來、響起來、笑起來。可是它沒有,它一直靜靜地躺在桌面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只是望著親人們索然無味地、沉悶地吃喝……


這樣的做法在曹家已經是第十九個年頭了。


小女兒明月(小名小荷、荷荷)是曹家的心頭肉。自丟失起,曹國選的辦公桌上一直放著女兒的照片,那是小明月走失前幾天,由母親帶著她前往父親工作的湘陰渡鎮玩耍時,在鎮照相館裡留下的最後一張兒時的照片。照片中的小明月丹唇外朗,皓齒內鮮,一雙瞳人剪秋水,一襲白裙畫流年,白藕般的嫩手捧著鮮花,右手臂上的紅痣清晰可見。


十九年來,曹家夫婦想盡各種辦法在海中覓針、人中尋女,卻在一次次希望中經歷著失望甚至絕望,又一次次從絕境中迸發著期望,在波瀾中經歷著人心的磨礪。


曹國選學習使用電腦之後,將尋女的信息刊登到眾多網站中,其中就有一個月之前聯繫到的寶貝回家尋子網。志願者廣州cherry聯繫上曹國選,曹國選向志願者細細講起女兒的特徵:濃眉大眼、耳呈方型,後腦稍長,後頸有一小塊淡紅色胎記,右手臂有一顆明顯的紅痣,左腹下有一小條疤痕。每講述一點,曹國選心中女兒的樣子便“復刻”得清晰一點,彷彿通過這樣的“復刻”,當初那個性格外向、倔強像男孩的女兒便能雀躍出來,與他們相見。


廣州cherry發帖後,一方面引導家長前往公安局採血,一方面在網絡四下搜尋。兩個月後,曹國選夫婦在郴州市永興縣公安局採血入庫。同時多位志願者參與到轉發、比對中,其中文秀比對出兩位疑似女孩,但都被DNA比對結果排除。


抽絲剝繭中,流年未忘當初機靈的小女孩。不管是“舉頭望明月”還是“把酒問青天”,無論是擴散尋親還是問卜揲蓍,即使明知虛無縹緲也要盡力一試,然而方法用盡,曹國選夫婦始終未能盼回消失的“明月”。


尋親歷程,唯歷者銘心。


——部分摘自曹國選(2011)《“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寫在愛女被拐19年的日子裡》



第二十七個農曆六月二十六


當志願者西嶺熊貓大良造網站管理元處獲知“曹國選夫婦與黎鳳婷DNA比對成功”的消息時,恰巧是小明月失蹤的第二十七個農曆六月二十六。


這年,千里明月緩緩歸。


2019年5月13日,廣東志願者大良造接過接力棒、砥礪再前行,為尋找明月接棒奉獻愛心。


萬發緣生,皆系緣分,緣到而聚,緣盡而散,一曲經年,意念迴歸。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老天開眼”。


一個月以後,網站接到志願者阿頭提供的信息:有一名為黎鳳婷的女子疑似為曹家失蹤的女兒曹明月。於是大良造西嶺熊貓兩位志願者分別聯繫雙方採血比對。


相對於大良造的順利,西嶺熊貓在聯繫黎鳳婷的過程中可是遇上了不少棘手的問題。不知是否是因為黎鳳婷的聯繫方式有變,最初西嶺熊貓撥打黎鳳婷留下的電話卻一直被拒接,微信和短信統統拒不回覆。為了儘快聯繫到黎鳳婷本人,西嶺熊貓進入寶貝回家浙江群,在志願者胖胖獨飲的協調下,琳琳

小妖鴻偉有緣人前往黎鳳婷在桐鄉的疑似地址尋找。可當大家到達多方打聽後,卻並未在疑似地尋找到黎鳳婷,線索就此中斷。


當志願者阿頭網站管理彤處收悉西嶺熊貓聯繫不上黎鳳婷的事情後,他通過努力又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西嶺熊貓抱著來之不易的聯繫方式,撥通了這個號碼。等待中,一聲清脆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接電話的正是黎鳳婷本人。


經過溝通,西嶺熊貓從黎鳳婷處瞭解到她的故事。黎鳳婷從小便知自己不是家裡親生的孩子,小時候養父曾告知其是養父在上世紀90年代初於江西打工時在一條馬路上撿到的孩子。黎鳳婷隨後來到養父的家鄉廣西欽州,從此定居下來。她固執的認定自己是被親生家庭遺棄的孩子,即使曾被尋親節目中家人重聚的場景感動的暗自流淚,卻每每在生出一絲尋親的念頭後,又被這“遺棄”的執念深深所傷。當

西嶺熊貓聯繫她的時候,黎鳳婷仍是固執的認為自己是被遺棄的孩子,並不願意也不配合尋親。


父母這端殷切期盼和多年的尋人苦楚是志願者們看在心裡的痛。如何才能讓黎鳳婷放下心中的執念,成了橫亙在志願者面前的難題。西嶺熊貓嘗試的對黎鳳婷說出了她身上的兩個特徵:右手臂上的紅痣、後頸上的胎記,黎鳳婷心中震驚無比。紅痣和胎記是她最熟悉的身體特徵,而今卻能從一個陌生人的口中聽聞,這讓她不得不開始嘗試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一個遠方的家庭在尋找她,她不是被遺棄的孩子。


為了解開從小就藏在心底的那個痛苦的疑問,黎鳳婷立即同意尋親,並根據採血要求自行採血郵寄網站總部。


而結果,在黎鳳婷也就是曹明月失蹤第二十七年的農曆六月二十六,如期而至。得知結果後,黎鳳婷顧不上懷孕在身的不便,立刻訂好回家的車票。而曹國選夫婦也在激動、期盼、喜悅中著手佈置迎接女兒迴歸。


等待她們一家的,將是幸福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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