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今天我們聊的這本書是鼎鼎大名的《狼圖騰》,是一本講述狼與人的精彩小說……我們就先從書名說起吧,“狼”和“圖騰”。


《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說到狼,我們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危險、兇惡,可以傷人性命的,食物鏈頂層的,殺手級犬科動物。我們想不到的是,狼還是一種極具生存智慧的動物。這不僅體現在它們的組織性上,還體現在它們的馴化能力上。漫長的進化路上,狼讓自己的基因不僅發揚光大,而且滲透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因為它們把自己馴化成了狗。

這似乎違反我們的認知,狗不是和很多動物一樣,是被人馴化的嘛,怎麼說它們自己馴化了自己呢?實際情況是這樣的:狼在理論上是不會被馴化的,因為那種野性的基因,天然的不可征服。除非狼崽在睜開眼睛前就被抱走,它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狼,才勉強有可能馴化。即便如此《狼圖騰》裡陳陣和小狼的故事,最後還是以小狼不斷的追求自由而導致了悲劇的收場;傑克▪倫敦的《野性的呼喚》講的也是一個野性基因爆發的故事,法官的愛犬巴克在這種“呼喚”下奔跑回狼群,充分體現了大自然的力量。


《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既然人很難馴化狼,狼的馴化過程只能是它們一步步走向了人類。通過和人的相處,它們獲得更穩定的食物來源。這個過程中,為了取得人類的信任,它們通過吠叫為人類報警,通過吃人類不要的骨頭甚至糞便,來讓人類接納它們,狗的習性完全是狼自發的行為演化而來。這個過程你說是我們在馴化狼嗎?真正主動的恰恰是為了更好生存的狼,它們選擇了與會使用工具、能力更強大的人類合作。

說完了狼的智慧,再來聊聊圖騰。圖騰是原始社會人們對神假想的一種靈魂載體,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麼科學知識,所以被尊為圖騰的往往是充滿力量的動物或神獸,例如龍、熊、鷹,當然還有——狼。對於狼是不是蒙古的早期圖騰眾說紛紜了很長時間,真假是非、對錯曲直咱們不去評說了。但是狼確實是不少民族中的圖騰級的象徵,例如匈奴、突厥、印第安,甚至古羅馬(它的城徽就是一隻母狼,城主兩兄弟就是被這隻母狼養大的)。

從文理角度說,《狼圖騰》就是一本小說,是文學作品,不是學術著作,怎麼描述都不是過分的行為;從好惡角度來說,狼也不是拿不上臺面的,有什麼必要去牴觸這種充滿生存智慧的動物呢?因此我們可以不去考慮狼是不是真正的蒙古圖騰,而應該用心去體會《狼圖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精彩的,狼與人——即共存共生又相殺相搏的精彩故事……


《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狼圖騰》的主人公陳陣,是從北京來到大草原的知青,在一次次與狼的“交往”中(姑且稱之為交往吧),他不僅對草原、對狼有了深深的敬畏,也從畢利格老人身上學到了很多草原上的生存哲學。而這一切都始於他與狼的親密接觸……

那次是陳陣騎了比利格老人的大青馬,不知深淺的他在抄近路回大隊的時候,遭遇了狼群。“距他不到40米的雪坡上,在晚霞的天光下,竟然出現了一大群金毛燦燦、殺氣騰騰的蒙古狼。全部正面或側頭瞪著他,一片錐子般的目光颼颼飛來,幾乎把他射成了刺蝟。陳陣在那一瞬其實已經失去任何知覺。他記憶中的最後感覺是頭頂迸出一縷輕微但極其恐怖的聲音,像是口吹足色銀元發出的那種細微振顫的錚錚聲。這一定是他的魂魄被擊出天靈蓋的抨擊聲。”人只有感受到了極大的恐懼之後,才能有心的敬畏與思考。

好在大青馬是匹在狼陣中長大、身經百戰的著名獵馬。事到臨頭,千鈞一髮之際,大青馬突然異常鎮靜。它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陳陣脊椎中軸的垂直,不讓他重心傾斜失去平衡,一頭栽進狼陣。在極大的恐懼壓迫下,陳陣忽然想起了畢利格老人跟他說過:狼最怕槍、套馬杆和鐵器。陳陣迅速將雙腳退出鋼鐙,又彎身將鐙帶拽上來,雙手各抓住一隻鋼鐙——生死存亡在此一舉。陳陣憋足了勁,猛地轉過身,朝密集的狼群大吼一聲,然後將沉重的鋼鐙舉到胸前,狠狠地對砸起來。

隨著鋼鐙擊出巨大的聲響,狼群在狼王的率領下,撤退得井然有序:“急奔中的狼群仍然保持著草原狼軍團的古老建制和隊形,猛狼衝鋒,狼王靠前,巨狼斷後,完全沒有鳥獸散的混亂。”

狼口餘生的陳陣,從此也像草原民族那樣崇敬起長生天騰格里來了,騰格里是蒙古草原的庇護神,傳說狼死後會去到騰格里,後來提到的草原“天葬”,就是人通過狼讓靈魂通往長生天騰格里的方式。草原上的狼是騰格里從天上拍下來的,所以狼會飛。千百年來,草原牧民死後,都將屍體置於荒野的天葬場,讓狼來處理,一旦狼把人的屍體完全啃盡,“天葬”就完成了。“天葬”的根據就是因為狼會飛,會飛回騰格里那兒去,把人的靈魂帶上騰格里,像西藏的神鷹一樣。

陳陣從此對蒙古草原狼有一種著了魔的恐懼、敬畏和痴迷,和草原狼開始了百轉千回的糾葛。我把這些糾葛總結成三大戰役和一條線索。三大戰役分別是——第一戰役:戰鬥狼族、第二戰役:生命的報復、第三戰役:“獵人”被獵,誰是天下獵人;一條線索是陳陣養的那匹小狼——野性靈魂。

《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第一戰役:戰鬥狼族

很快陳陣在草原上就呆了兩年,這兩年裡被狼真是折騰的夠嗆。但是經過了黃羊圍殲戰以後,陳陣對狼情感發生了巨大轉變。這種轉變有兩點:一是覺得狼還能給牧民帶來巨大的好處,二是草原狼的捕獵行動讓他意識到,草原民族的很多精神和技能都和狼有著淵源。

下面咱們就講講這本書的第一個亮點——黃羊圍殲戰。總得來說這是畢利格老人帶著陳陣觀摩了一場精彩的戰術級別超高的實戰課,一場幾十匹狼利用地形、時機、包抄等等方式殲滅幾百頭黃羊的以少勝多的戰役。我們來看看作者姜戎的原文是怎麼描述的:

突然,狼群開始總攻。最西邊的兩條大狼在一條白脖白胸狼王的率領下,閃電般地衝向靠近黃羊群的一個突出山包,顯然這是三面包圍線的最後一個缺口。搶佔了這個山包,包圍圈就成形了。這一組狼的突然行動,就像發出三枚全線出擊的信號彈。憋足勁的狼群從草叢中一躍而起,從東、西、北三面向黃羊群猛衝。陳陣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如此恐怖的戰爭進攻。人的軍隊在衝鋒的時候,會齊聲狂呼衝啊殺啊;狗群在衝鋒的時候,也會狂吠亂吼,以壯聲威,以嚇敵膽,但這是膽虛或不自信的表現。而狼群衝鋒卻悄然無聲,沒有一聲吶喊,沒有一聲狼嗥。可是在天地之間,人與動物眼裡、心裡和膽裡卻都充滿了世上最原始、最殘忍、最負盛名的恐怖:狼來了!……

整個圍殲過程非常震撼,也極具畫面感。我記得在電影《零下八度》裡有一段雪橇犬組隊抓海鷗的景象。幾隻雪橇犬在山坡後面埋伏,另外一隊迂迴到海鷗群的另外一側,剩下兩邊各有一隻負責牽制。進攻一啟動,海鷗群被逼向山坡的方向起飛,剛剛越過坡頂就被伏擊的一隊雪橇犬高高躍起咬個正著。雪橇犬傳承的就是狼的這種團隊作戰的基因。

此役過後,大批被狼群遺棄的黃羊成了牧民們的收穫,但是狼群換來的不是感激,反而是捕殺。雖然狼和牧民們始終都存在搏殺關係,但這次的捕殺是有組織有計劃的,狼群也因此被一次次激怒。

第二戰役:生命的報復

被激怒的狼群一直尋找復仇的機會,在憤怒和飢餓的刺激下,他們盯上了馬倌們的寶貝——80多匹準軍馬。在風力達十級以上的草原白毛風的掩護下,它們對馬群進行了圍攻。之前的捕殺行動被掏出的狼崽格外多,不下十幾窩,一百多隻。喪崽哭嚎的母狼加入狼群,使這年的狼群格外瘋狂殘忍。畢利格老人說,這個戰機是騰格里賜給狼王的。這一定是那條熟悉額侖草原的白狼王,經過實地偵察以後才選中的報復目標。

狼群報著與馬群同歸於盡的決心,上演了一幕慘烈的搏殺戰。“馬群發出淒厲的長嘶,一匹又一匹的馬被咬破側肋側胸,鮮血噴濺,皮肉橫飛。大屠殺的血腥使瘋狂的狼群異常亢奮殘忍,它們顧不上吞吃已經到嘴的鮮活血肉,而是不顧一切地撕咬和屠殺。傷馬越來越多,而狼卻一浪又一浪地往前衝,繼續發瘋發狂地攻殺馬群。每每身先士卒的狼王和幾條兇狠的頭狼更是瘋狂殘暴,它們躥上大馬,咬住馬皮馬肉,然後盤腿弓腰,腳掌死死抵住馬身,猛地全身發力,像繃緊的硬鋼彈簧,斜射半空,一塊連帶著馬毛的皮肉就被狼活活地撕拽下來。狼吐掉口中的肉,就地一個滾翻,爬起身來,猛跑幾步,又去躥撲另一匹馬。追隨頭狼的群狼,爭相仿效,每一條狼都將前輩遺留在血管中的捕殺本能,發揮得淋漓盡致、兇猛痛快。

馬群傷痕累累,鮮血淋淋,噴湧的馬血噴撒在雪地,冰冷的大雪又覆蓋著馬血。殘酷的草原,重複著萬年的殘酷。狼群在薄薄的蒙古高原草皮上,殘酷吞噬著無數鮮活的生靈,烙刻下了一代又一代殘酷的血印。”

狼群發狠了,發瘋了,整個狼群孤注一擲,用蒙古草原狼的最殘忍、最血腥、最不可思議的自殺性攻擊手段,向馬群發起最後的集團總攻。一頭一頭大狼,特別是那些喪子的母狼,瘋狂地縱身躍起,一口咬透馬身側肋後面最薄的肚皮,然後以全身的重量作拽力、以不惜犧牲自己下半個身體作代價,重重地懸掛在馬的側腹上。

這是一個對狼對馬都極其兇險的姿勢。對狼來說,狼掛在馬的側腹上,就像掛在死亡架上一樣,馬跑起來,狼的下半身全被甩到馬的後腿側下方,受驚的馬為了甩掉狼,會發瘋地用後蹄蹬踢狼的下半身,一旦踢中,狼必然骨斷皮開,肚破腸流。同時如果踢中了狼身,卻又給狼牙狼身加大了撕拽的力量,有可能被猛地撕開肚皮,置自己於死地。

被殺的馬群和自殺的狼群,都在悽慘絕望中顫抖。母狼們真是豁出命了,個個復仇心切、視死如歸,肝膽相照、血乳交融。它們冒著被馬蹄豁開肚皮、胸腑、肝膽和乳腺的危險,寧肯與馬群同歸於盡。狼的自殺是極其殘忍痛楚的,因此狼也就不會讓它的陪命者死得痛快。狼就是用這種方式讓馬也陪它一同嚐嚐自殺的滋味。馬雖然是被狼他殺的,但馬也是半自殺的。馬死得更痛苦、更冤屈、也更悲慘。

狼群這最後一輪瘋狂的自殺攻擊,徹底摧垮了馬群有組織的抵抗。草原已成大屠場,一匹匹被馬蹄掏空胸腹的大馬,陸續倒地,不斷地掙扎,並走向最後的死亡……

狼群完成了復仇,但也徹底激起了人們滅狼的決心。


第三戰役:“獵人”被獵,誰是天下獵人

這回狼群毀了馬群,一向為狼說話的畢利格老人也很生氣了,他可是額侖草原人裡面有著“頭狼”地位的獵人,每年牧場組織打圍,只要他不領頭,獵手們就都懶得去。在他的指揮下,這次圈進來的狼足有四五十條,往年打圍能圈進一二十條就算不賴了。

被圍的狼群主力集中向西北的制高點突圍。在草原,爬高衝頂人、馬、狗都不是狼的對手。體力耐力肺活量極強的草原狼,慣用快速衝頂的辦法來甩脫追敵。即便少數在平地上比狼跑得快的獵狗和杆子馬,一到爬坡就追不上狼了。狼只要一衝上山頂,它就會先喘一口氣,然後利用逃出追敵視線的這一小段時間,挑選最陡最隱蔽的山溝山褶快速撤離。往往當人馬狗爬上山頂時,就再也見不到狼的蹤影,即便見到,那狼早就跑出步槍的有效射程了。

所有馬倌發出“啾!啾!”的口令聲,幾十條大狗,幾十匹快馬幾步就衝上坡頂,狗群像一枚枚魚雷朝狼群發射出去。三分之二的馬倌搶先跑位,佔據半山腰偏上一些的有利地形,形成一個半月形包圍圈,與畢利格指揮的獵圈相銜接。三分之一的杆子手則直接衝向狼群。

本來就對坡後懷有戒心,提心吊膽的狼群一見到伏兵,陣腳大亂。狼群終於落入自己最善使用、也最為熟悉的獵圈陷阱裡。此刻,它們比落入狼群獵圈的黃羊群更為驚慌,也更為惱火。

本來還組織有序的狼群,卻發生了致命的危機,混戰中,頭狼被兇猛的殺手狗聯合咬殺,群狼無首後紛紛被擊殺。此次打圍,除了六七條速度、戰技和運氣好的大狼,用高速反衝、貼身鑽空或別斷套馬杆的方法殺出重圍以外,其他所有被圍的狼全部戰死。

這次戰役過後,陳陣對草原、對狼群、對蒙古人和狗的關係有了更深的理解。狼群對於草原來說既是捍衛者又是依存者。草原的“大命”賦予了狼的“小命”,狼的“小命”又守衛著草原的“大命”。蒙古人與忠誠於他們的狗也是類似的關係,而這兩種關係的碰撞卻是如此的慘烈與驚心。在搏殺中他越來越像一個蒙古人了,也越來越能夠理解大自然的力量在蒙古草原的表現形式。

野性靈魂

小狼的出現是整本書的一個關鍵線索,無論人與狼的相搏相殺多麼慘烈,也沒能阻止陳陣對狼的痴迷與熱情。他一直想自己養一隻狼,所以一直想著掏狼崽,雖然畢利格老人一直反對,但他還是尋找機會養了一隻。並由此開始與小狼的相伴相守,他會為了狼崽吃狗奶時的奇特景象而震撼,也因為小狼的神奇表現,而進入那被奉為神奇的圖騰之謎。

隨著小狼的成長,陳陣與小狼的感情越來越深,小狼的每一個舉動都讓他浮想聯翩。畢利格知道他養狼後大發雷霆,最終卻因為他的赤誠之心而無奈默許。但是小狼越長越大,深感“騎狼難下”的陳陣只得將它用鐵鏈拴住,但小狼渴望自由的心也隨著鐵鏈的到來而被激發。當草原上爆發了人狼狗之間的大戰之後,被鐵鏈拴著的小狼變得異常亢奮,最後它無師自通地仰天長嘯,第一次發出了狼叫,陳陣對此既驚喜又擔心。小狼的叫聲最終引來了群狼,但由於它還未睜眼就被抱走,無法與狼類正常溝通,認親大戲以失敗告終。

小狼已經長大,但陳陣始終不敢把它放歸野外,但他也漸漸的明白狼是不會甘願失去自由的。小狼也漸漸展開了令人驚憾的拼死反抗,並因此而受了很重的傷。渴望自由的小狼的一次次反抗讓它的傷越來越重。在一個寒冷的冬夜,陳陣最為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久違的狼嗥聲忽然喚起了小狼的全部希望、衝動、反抗和求戰欲。當小狼傷重不治的時候,陳陣做出了最重要的決定。“陳陣急忙轉到小狼的身後,高舉鐵釺,用足全身的力氣,朝小狼的後腦砸了下去。小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軟軟倒在地上,像一頭真正的蒙古草原狼,硬挺到了最後一刻……那個瞬間,陳陣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擊出體外,他似乎又聽到靈魂衝出天靈蓋的錚錚聲響,這次飛出的靈魂好像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一次的靈魂出竅對於陳陣來說比第一次遭遇狼群時還要震撼,雖然陳陣和小狼不像電影《與狼共舞》中主人公和狼的交往那麼寫意,但那種更貼近原始的交往,激發出的靈魂碰撞,更加刻骨銘心。

陳陣小心翼翼地將小狼的屍體剝出了狼皮筒,狼毛依舊濃密油亮,但狼身已只剩下一層瘦膘。為小狼臨時選擇的天葬場寒冷肅穆,脫去戰袍的小狼已面目全非,陳陣已完全不認識自己的小狼了,只覺得它像所有戰死沙場、被人剝了皮的草原大狼一模一樣。

在蒙古草原,幾乎每一條蒙古狼都是毛茸茸地來,赤條條地去,把勇敢、強悍和智慧,以及美麗的草原留在人間。此刻的小狼,雖已脫去戰袍,但也卸下了鎖鏈,它終於像自己的狼家族成員和所有戰死的草原狼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面對坦蕩曠達的草原。小狼從此將正式迴歸狼群,重歸草原戰士的行列,騰格里是一定不會拒絕小狼的靈魂的。天空中已有兩隻蒼鷹正在頭頂上空盤旋,小狼還沒有凍硬,它將被迅速天葬,由草原鷹帶上高高的騰格里。

小狼的狼皮筒塞滿了黃乾草,用一根長達六七米的樺木杆掛好,端端正正地插在蒙古包門前的大雪堆裡。猛烈的西北風,將小狼的長長皮筒吹得橫在天空,把它的戰袍梳理得乾淨流暢,如同上天赴宴的盛裝。蒙古包煙筒冒出的白煙,在小狼身下飄動,小狼猶如騰雲駕霧,在雲煙中自由快樂地翻滾飛舞。此時它的脖子上再沒有鐵鏈枷鎖,它的腳下再沒有狹小的牢地。陳陣看著飛舞在空中的狼皮筒子,他相信已見到了真正屬於自己內心的狼圖騰…

無知而不自知,渺小而不敬畏

故事到了這裡,和狼的各種糾葛基本算告一段落了。但是人對草原、生態的破壞卻在繼續,通過惡性的捕殺,導致的自然問題,愈演愈烈。多年以後陳陣再次回到草原的時候,眼前一片斑駁,禿地與沙草一色,硝粉與黃塵齊飛。

隨後的篇幅通過陳陣的講述,從歷史的角度梳理了狼圖騰對於遊牧民族和華夏文明的影響,也深刻闡述了在文明發展中由於無知導致的對生態破壞,對民族狼性的摧毀。在各種失敗的教訓中我們可以看到,絕大多數都是由於人們的——無知而不自知,渺小而不敬畏。

畢利格老人有過一段對於“大命”和“小命”的描述:在蒙古草原,草和草原是大命,剩下的都是小命,小命要靠大命才能活命,連狼和人都是小命。吃草的東西,要比吃肉的東西更可惡。在草原,要說可憐,就數草最可憐。蒙古人最可憐最心疼的就是草和草原。把草原的大命殺死了,草原上的小命全都沒命!

多麼淺顯的道理,簡直就是最基本的環保常識普及教育,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卻在人們的各種私利驅使下被扭曲和改變。當蒙古草原的生態被破壞之後,導致的就是現在北京的沙塵暴以及難見一面的藍天。

《狼圖騰》狼性與人性較量,人與自然的抗爭


整本小說看著是在寫人和狼的關係,其實是在描述人與自然的關係,也是在描述自然對於民族精神的影響。這在思想層面上對這本小說有了一個拔高。最後我想以作者姜戎創作《狼圖騰》的經過作為本文的結尾,因為這也是個讓人悵然的歷程:

1971年至1996年腹稿於內蒙古錫盟東烏珠穆沁草原及北京。

1997年初稿於北京。

2001年二稿於北京。

2002年3月20日三稿於強沙塵暴下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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