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長,茶飯香


張茜 - 逃.mp30:39

來自若無其事

冬日仍然瑟瑟涼寒,總是手腳冰冷。身體的溫度彷彿有一部分早已缺失,像年久失修的水龍頭,滴滴答答的向外滲漏。休息在家,不知道時間是怎麼滑過地板,滑過手機,滑過門窗,又滑向了夜色。

總說歲月久長,長得彷彿無力翻完的那本厚書,可實際上,亦短促不及一聲嘆息。總說時間難熬,卻也不知在什麼樣的瞬間,被何種力度的時間,熬成了最懶散的人。

煮粥吧。把電視劇搬進廚房。在別人的故事中流著自己的眼淚。等聽到電飯煲裡有沸騰的聲音,能想象到那些米粒從堅實飽滿到柔軟鬆散,米香混著水蒸氣從出氣孔冒出來,它們蓬勃地湧現,想把自己的芬芳散佈到更廣闊的房間裡去。

廚房的窗戶上漸漸蒙了一層水氣。屋外是喧囂的車水馬龍喧鬧街市的鼎沸人聲,而那層窗戶上的水氣,卻把屋外的景象全部遮蔽起來,目之所及的,不過是廚房灰黑地板和白色瓷磚,以及那鍋碗瓢盆涉及的彈丸之地。

嗯,這是我的世界。

等到米香瀰漫,人在劇中,粥在鍋中,香味在空氣裡,而心思卻不知所蹤。盛小碗來吃,還有桌子上及個紅的蘋果和憨態可掬的桔子。我吃的很滿足,不是很飽,卻已經在心裡打了一個溫暖的嗝。總在這最樣的時候,感覺自己和周圍的人以及環境,分處於兩個時空。我沉了下去,周遭便浮了起來。漸漸卻發現,存在於四周的一切,呼吸於生活表象上的,除了安靜便是更安靜。只是,這清淡的時間錯落,日子便緩緩地飛起來,像一枚枚飄進天空裡,漸漸看不清的氣球那樣。

這世間最珍貴的,始終是一茶一餐的簡單吧。

中午時分,在一杯茶漸漸變涼的那段時間,靠在床頭打了個盹,睜眼時,天日已然昏黃。看,誰說的來日方長?為什麼我只感覺到,時間化做冷鋒利刃,在心上刻下的一刀又一刀,越來越深,卻以越來越不易覺察的力度。

這便是我們逐漸學會獨自承擔的,時光的化骨綿掌麼?


歲月長,茶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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