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街行將拆除
那些青磚黛瓦要被鋼材玻璃代替
滿清馬隊沒能踐踏的東西
地產商用挖掘機一蹴而就
現代人熱衷於用鋼筋和水泥堆砌繁華
卻對腳下曾經的燦爛和尊嚴一無所知
他們寧願在燈光迷離的健身房跑步機上涮步數
也不肯用一個黃昏徜徉在炊煙飄香的街巷
我在廢墟里撿一塊斑駁的城磚
長滿青苔綠得黝黑沉重如鐵
一隻支離破碎的陶罐靜靜地倒在飄過死人香的井臺
曾經汩汩的井水死寂臭得泛綠
壚邊再沒有似月的江南女子和凝霜雪的皓腕
簷角的燕窩還在
兩隻剛出殼的雛鳥伸出尖尖粉嫩的喙啾啾地鳴叫
他們一定不會明白
明年從南方的南方飛回來時
還能否找到記憶中的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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