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採訪、撰文/君偉

你覺得自己有個性嗎?

我反思了下自己,我沒多少,因為我生活總如一汪靜水。

所以挺認同今天採訪中這句話的:“現在年輕人其實都挺趨同的。

趨同什麼?

在我的認知裡,其實就是尼克·霍恩比在《自殺俱樂部》說的:“我們這一代的麻煩就在於,我們都認為自己是他媽的天才。

這就是我們趨同的東西。

所以要成名立腕。

所以要急切地跟著這個時代的腳步走。

但其實,大可不必。

早就忘了《在路上》的迪安·莫里亞蒂、早就忘了《刀鋒》裡的拉里……

那些不追隨時興、潮流的人,難道只存在於小說裡麼?

不,生活中還有。

今天介紹一套紀錄片,叫做《我行我樂》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我行我樂》海報


麥潮影業出品,愛奇藝上線

這是拍獨立音樂人的,有二手玫瑰樂隊、野孩子樂隊、Funky末吉覺、乃萬NINEONE、柳爽、九寶樂隊、Six City

不是那種音樂宣傳片或幕後花絮,就是正兒八經的紀錄片。

一集還60分鐘左右的時間呢,不只是拍音樂,更重要的,是拍人。

這些人聽過嗎?小眾?

對啊,因為他們不跟著時興和潮流的事物走。

他們對自己的部分,可能比我們大多數人更篤定。

第一導演採訪了《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我更想知道關注這些獨立音樂人背後的那個人是怎樣的。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導演王大維


他80後,河北人。

拍過廣告,做過創意,平時自給兒沒事還尋摸了一些沒太多人看、也沒太多渠道看的中國獨立紀錄片。

結果,一入紀錄片深似海,從此就在這塊徜徉了。

也是在北京闖蕩一番,人前人後忙活;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各種責任加身;也是人近40的年紀,突然想了點人生問題……他才篤定了一些選擇和方向。

他篤定地去拍這些獨立音樂人,去做他所熱愛的紀錄片拍攝。

說多了,咱來聽聽他的人生體悟和對這些獨立音樂人的真實聲音吧!

01.我快40歲了,想做對人生有點交待的東西

第一導演:為什麼要拍獨立音樂人的紀錄片?

王大維:可能與我的個人經歷有關,我最開始是做廣告的,主要以創意設計為主,因為我從小學畫畫,所以一直就對畫面比較敏感。

在工作初期,就已經接觸了一些商業題材的短紀錄片,那個時候,除了畫畫、拍商業題材的片子之外,就經常看紀錄片。

但那個時候我看到的紀錄片偏獨立,最早看的是周浩老師的幾部片子,還有後來被稱為中國紀錄片界“三個火槍手”的顧桃、徐童、於廣義的片子。

那時對紀錄片的理解也沒有那麼深,只是覺得我看到的紀錄片是一個非常有勁兒的影像表達方式,和我看的很多節目不一樣。

2017年夏天有一檔選秀節目,當時我還在做廣告,看完之後覺得有一些人一夜之間被捧成了全民偶像,當時對這個現象有點觸動。

這是拍音樂紀錄片的導火索吧。

最開始做廣告的團隊,我,還有幾個同事也很喜歡獨立音樂,後來我就開了個會,談到了拍紀錄片的想法,說這些獨立音樂人堅持了二十多年,可能都沒火,沒有成為一個全民偶像,但其實他們有自己的擁躉,肯定也有很好的故事挖掘。

在我的認識裡,擁躉和粉絲是不一樣的概念

所以當時就想拍一個比較有探討性的話題: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偶像。

也沒想給偶像定義,只是希望讓大家對這件事有一個思考。因為紀錄片這個形式,其實就是讓大家看到真實的影像或者事件的同時,有一些思考和探討

所以當時第一個拍的是耳光。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耳光樂隊在2020石家莊正定星光音樂節


正好趕上他們2017年年底巡演,我們說要不先拍一拍試試。結果跟了幾站之後發現,原來這些人的音樂生活,其實和我們想象的可能完全不一樣。

後來到老趙家裡,他最開始住通州,後來搬到大興。當時就問他,你現在的生活條件怎麼樣,他說其實還好。因為在獨立樂隊里耳光樂隊一直被稱之為巡演之王,和布衣樂隊他們場次不相上下,每年都有上百場的巡演。

我說為啥從通州搬到了大興,往裡頭挪一挪多好。他當時說一句話特觸動我,人要活在人群裡,他說我可以去三環租房,但可能我寫不出歌。

為什麼人要活在人群裡,他可能覺得現在的鋼筋水泥,人情味會變得少一些,人與人的關係會疏遠一些。

2017年底,耳光樂隊那期製作完成,因為某些原因大家暫時還沒法看到。

2018年年初,我覺得快40歲了,要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一個能夠對人生有點交待的東西

恰恰碰到了這樣一群堅持自己理想的獨立音樂人,就毅然決然把我們整個團隊,大概二十來人,全部轉型做紀錄片。這導致了後來大批的人就說不做了,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紀錄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為我的理想買單。

第一導演:你是怎麼定下這次拍哪幾個獨立音樂人的?

王大維:我們今年拍了大概11個獨立音樂人,最後定下來可能是七集。

首先憑我心裡來講,這些音樂人和樂隊都是我個人比較喜歡的。

其次,無論是音樂性、個人性格,還是人生態度的表達,比較符合“我行我樂”這四個字。

“我行我樂”分為兩個層面,一是我做我自己的音樂,二是我的選擇、我很快樂

從紀錄片的角度來講,和我之前做廣告有個特別大的不同,拍廣告更像是一個賺錢的工作,但

做紀錄片,讓我體驗到了不同的人生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能體驗別人的人生,但在我們長達半年甚至一年的跟隨拍攝過程當中,能讓我感受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有意思的人和事,這遠遠超出了我最開始對獨立音樂人這個題材的那個目標和期待。

02.拍二手玫瑰,看一個40多歲的人還能不能分泌出荷爾蒙

第一導演:在最初開拍前,有沒有在內容層面上對他們有一些設想?

王大維:當時只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但紀錄片的魅力可能就在於,你會發現和遇到一些和之前設想完全不太一樣的事件

我們拍二手玫瑰,從去年4月份就開始拍了,到7月份的時候,樑龍說要做一個“萬人之路”演唱會,當時就想把這個事作為一個主線表達二手玫瑰。

做點映的時候,下邊有人提問說,為什麼把樑龍的個性放到最大化?把萬人之路這件事情放到最大化?

我說我沒有想做一個二手玫瑰編年史的片子,因為作為一個樂隊,作為一個獨立音樂人,能堅持二十年,我覺得二手玫瑰不需要向大眾去解釋,他為什麼這樣穿衣服,他為什麼這樣唱歌,他樂隊風格為什麼是這樣的。你能接受就接受,你不能接受就選擇其他樂隊。

如果他因為某些人的喜好,去改變自己的音樂風格和行事方式,我覺得這就不是二手玫瑰了。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二手玫瑰樑龍


所以二手玫瑰那個片子更像一個蝴蝶效應,在最開始的時候樑龍做出了一個服裝變化的決定,影響和確定了他和二手玫瑰樂隊今後二十年的風格。但二十年之後,他還在一直在突破,在以搖滾為軸心的基礎上不斷的去嘗試其他領域,我覺得這可能是二手玫瑰能堅持二十年的一個原因。

所以在片子裡,我更想表達的是,一個40多歲的人還能不能在這個時刻分泌出荷爾蒙,還能不能用音樂對社會有一些不同的見解,我覺得這是獨立音樂人應該永遠堅持和表達的東西。

也有一些人看完二手玫瑰這期片子之後評價說:節奏太快,有些不像紀錄片。但我想說的是:我們或許就是因為被別人定義的太久了,總是覺得某種藝術形式就應該如何如何。

在二手玫瑰沒出現之前,也沒有人會認為搖滾可以這樣玩,在特斯拉的SUV沒出現之前,也沒有人認為汽車可以是個金屬塊兒。

我沒有任何理由做一個大家或者是你定義過的紀錄片,獨立音樂本身就是一種不被定義的藝術形式,所以你能感受到片中人物的能量和音樂的魅力,就足夠了。

我能通過我們的努力讓獨立音樂人以更多的方式出現在大眾視野裡,多一點人關注他們,這更重要!

03.我用野孩子哥二十年前的詩,來回答阿多尼斯的詩

第一導演:龍哥仍在用不同的藝術形式表達,做展、寫歌、拍電影……之前正好就他新電影《大命》做了採訪 獨家| “中國搖滾教母”樑龍:我要當導演,他是表達很充沛的人。看野孩子那集,佺哥說有些話放肚子裡,不願對外說了,無形之間,兩集有了一種對比。

王大維:其實每個獨立音樂人的性格都不一樣。

樑龍想表達的東西,完全是外放的,我想怎麼說,我想怎麼表達,會完全讓你知道,就像他們的音樂。

但野孩子的音樂也一樣,你在現場看和聽,跟在電視上看和聽,其實有差別,他們的現場會給你非常強烈的聽覺和視覺的刺激。

野孩子的音樂,佺哥是靈魂,他們的音樂是需要理解甚至是慢慢品的。

佺哥的人、他的音樂和野孩子樂隊的表達方式,都不是特直接,都是很含蓄的,人的性格,音樂的風格,都是相輔相成的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野孩子樂隊


第一導演:野孩子這集用詩做了結構,為什麼這樣去處理?

王大維:其實是很幸運的一個事。

我們在大理待了大概四個月,但是大理的生活節奏比較慢,拍攝素材也相對重複性較高。

2019年巡演的時候,敘利亞著名詩人阿多尼斯去南京做一個分享。阿多尼斯很有名,一直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之前中國出了他的詩集《我的孤獨是一座花園》。

那天拍攝時給我的觸動特別大,野孩子的音樂聽那麼多,但我覺得那一場特別野孩子,特別詩意。他們的生活方式、音樂表達方式,以及慢慢悠悠的生活節奏,都很詩意。

所以導致後期,我們把詩作為幾個片段的表達。每一首詩後邊的事件,其實跟詩都是有關係的。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野孩子張佺


片裡用的都是阿多尼斯的詩,片尾部分是張佺自己寫的詩:青春短暫,青春換取了愛情,愛情短暫;黑夜漫長,黑夜孕育了理想,理想漫長;我們走吧,野孩子,就算那條路已被淹沒,我們走吧,野孩子,就算那條河早已乾枯。

我把哥的詩放在最後,等於是用他自己二十年前寫的詩,來回答前面所有的詩。

第一導演:野孩子這集就有很強的文學性,但每一集都不一樣,你對紀錄片的美學性怎麼把握?

王大維:因為音樂風格不一樣,人的性格也不一樣,每一集會有一些不同的處理方式

比如二手玫瑰,我們會在鏡頭和意象

表達上進行處理。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二手玫瑰樑龍


野孩子那集通過一些文字處理,文學性的美和音樂性的美結合。

紀錄片和所有的故事片,以及所有的短片、廣告片也還,電影也好,只要是一種影像的表達,我覺得應該有幾個標準。

第一是畫面的美

時代不一樣了,觀眾也很挑剔,以前因為技術的落後或者經濟條件達不到,用一些簡單的機器紀錄,這個沒有問題,這是那個時代一種無奈的技術處理方式。現在什麼都有了,為什麼不把它拍得美一點呢?

第二是人物的美

每一集片子,都會有一些點是放大人物的,但這不是虛假,還是真實的。他的行為方式和語言,剪輯出來是有一些能量的,讓大家看完之後感受到這個人值得被追隨。

第三是節奏的美

每一集的節奏處理都不太一樣,比如二手那期就是突出畫面;野孩子那期用了很多空鏡,呈現一種詩意。不同的節奏處理方式有不同的觀感體驗。

04.拍Funky,最大感受是我60歲還能不能有對自己篤定的那個勁

第一導演:Funky是一個非常傳奇的人,你們怎麼和他溝通的?

王大維:我對Funky老師很早就感興趣了,尤其是去年拍攝布衣樂隊的時候,巡演走了很多站,我們年輕人有時候都覺得吃不消,一個馬上要60歲的人還能夠堅持大強度的巡演,奔波在路上,當時就準備第二年拍攝Funky老師。

後來就跟三叔(布衣樂隊主唱吳甯越)商量,趕在2019年Funky老師60歲生日這年做一個紀錄片,三叔也很支持,就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了。

在Funky印象裡,紀錄片就是網上出現那種拍攝一天,做個採訪就完事的短視頻。

但拍攝布衣樂隊的時候,Funky老師比較瞭解我們的拍攝方式,不是走馬觀花式的拍攝,是長時間跟隨式的記錄。

所以他覺得我們拍紀錄片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也就很欣然的答應了,也就有了我們從中國一直到日本的大量拍攝。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Funky(左)


第一導演:跟拍的過程中,你對他的認識有變化嗎?

王大維:最大的感受就是,我60歲的時候還能不能有這個勁兒,對自己熱愛的東西堅持一輩子。我覺得很難,大部分人其實是做不到的,我努力吧!

這就是我們拍這個紀錄片的意義所在,讓大家看到一個人在60歲的時候,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依然堅持著,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享受這份快樂

他們其實和我們一樣要生存,要柴米油鹽醬醋茶,但在某些方面,他們比我們要更篤定一些,對自己的理想更篤定一些。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Funky(右)


05.無論多牛,無論在外面多風光,也別忘了家在哪

第一導演:我看的三集都拍了家庭,比如龍哥和父母的互動,野孩子武銳跟女兒的互動,Funky不一樣,他是一個流浪的人。你拍家庭生活,是否會有意截取?

王大維:會,所有獨立音樂人面臨的事情和很多人都一樣。

在那個年代,在選擇自己熱愛的音樂作為一種職業道路的時候,大部分的父母是不支持,因為在那個時候的音樂市場還不是很景氣的時候,這的確不是一份很有保障的職業。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樑龍那期,父母從小的支持,尊重樑龍的選擇,也成就了中國搖滾圈有了二手玫瑰樂隊這樣一個獨特的存在。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樑龍與父母


這可能就是在每一集不同的片子中,想給現在年輕的父母些許的借鑑和思考。

我覺得人活這一輩子,可能最大的感情聯繫就是父母。

唯一希望你好的人就是父母,他們最開始可能不支持你這個理想,不支持你這份選擇,但是我覺得他們一定在心裡、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你,這是一種愛的不同表達方式,這就是父母的偉大之處。所以到任何時候都要孝順父母。

無論你現在有多牛,你的成就有多大,你在外邊多風光,你還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在哪兒,這是很重要的

可能不是說家的地址在哪兒,是心裡還有沒有這個根,其實有一些這樣的表達。

06.現在年輕人都挺趨同,獨立要先有積澱性的東西存在

第一導演:現在是一個多元化時代,這個紀錄片有沒有一些對社會的觀察和思考?

王大維:我個人覺得,不代表其他人看法。其實很多人都認為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個性,每個人都很獨特。但說實話,我覺得恰恰相反,現在年輕人其實都挺趨同的

因為媒體環境的變化,你想說什麼話,你想做什麼事,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網紅,看似很主動,其實是被動的。

很多年輕人做的事情,都有網絡教你怎麼說,教你怎麼做,是被一些短期的、沒有生命力的慾望推著走。但那個時代沒有,大家只能看電視或者聽一些CD,所以他們會有很多時間去思考,如何創造一種新的、具有頑強生命力的藝術形式。

總之,還是希望大家看完這個片子之後,能夠讓自己的人生有一些積澱性的東西存在,藝術形式也好,思考也好,都可以。而不是每天譁眾取寵。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乃萬NINEONE


第一導演:獨立音樂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是他們不隨著時興和潮流走。

王大維:對,這也是做《我行我樂》這個片子跟獨立音樂人比較契合的一個地方。這些人不跟著市場走,不跟著大眾的評價走。

做紀錄片也一樣,如果我們想要做一些更賺錢的事,沒必要選擇這一群人和這種形式。60分鐘的片長,在新媒體層面其實很不討好。

但沒關係,這就像獨立音樂人的篤定和堅持,因為熱愛而選擇,選擇開始也要接受結果。也許你現在看不到,但是過了五年、十年,你能看到在這樣一個時代,還有這樣一群人在堅持做這樣的音樂,在做這樣的紀錄片,我覺得這是我們的價值

07.喜歡是乍見之歡,熱愛是不厭其煩

第一導演:他們從年輕到中年,以前會叛逆,會鋒利,到了現在,其實對人生的理解會有很大的變化,你拍的過程中有沒有感觸?

王大維: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是跟成熟度有關。年輕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憤怒,或者說一些抵抗和批判的話,那個時候可能荷爾蒙比較旺盛,表達上會更兇猛。

但現在,大家都會面臨家庭,上有老下有小,不光是家裡的生活,還有樂隊的生存,所以表達上會含蓄一些。但這不是放棄,也不是妥協,而是更懂得平衡

如何讓自己的音樂作品,既有自己的表達,又能不觸及很多方面,是一種平衡。

龍哥現在的新歌,跟前兩年的敘述方式也不一樣。野孩子不太可能再寫生活在地下,生活境遇不太一樣了,現在寫的歌更是他們在這個年齡的對生活對世界的一種觀點。

沒有一個音樂人不想讓自己的作品讓更多的人聽見看見,平衡自己和整個社會的關係,平衡音樂和市場的關係,每個人其實都想過得更好,獨立音樂人也一樣。

第一導演:一開始抱著給自己一個交待的初衷拍這部片子,拍完之後,覺得自己達成了初衷嗎?

王大維:當然,而且使得我在做這件事情的信心和堅定度更強了。

原來我做這個片子的時候,想到它會涉及到公司的生命力,以及這個片子的生命力,因為這個片子可能賺不到錢,甚至可能有一天夭折了,公司的人吃不上飯,大家都走了。

但拍了這兩年之後,我覺得還是要堅持,認定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又是你自己喜歡的,只要持續不斷地堅持做下去,不說多大回報,至少會得到一些認可,這種認可不見得是金錢上的。

《我行我樂》總導演王大維:快40了,做對人生有交待的片子

九寶樂隊


不得不說,拍攝獨立音樂的這一些列紀錄片,讓我和我的團隊的每個人都打開了人生的另外一道門,我們看到了更多不同的生活方式,看到了理想二字在很多人身上的展現形式,這比金錢更有價值。

因為賺錢有很多方式,如果這個片子還賺不到錢,那我就再去找其他的方式賺錢,我覺得這可能也是我們的一種平衡。

不是說我非要砸鍋賣鐵,最後吃糠咽菜,讓大家去做這個片子,在北京這樣一個生活壓力這麼大的城市也沒法去生存,我需要讓大家在實現自己理想的同時生活上越來越好,理想也變得越來越美好。

所以找到一種更好、更平衡生存方式很重要,與堅持無關。

就像野孩子的鼓手武銳說的:堅持的話早就不做了,又不賺錢,為啥要堅持呢?

就是因為熱愛!

無論是40歲,還是60歲,當你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還能夠有激情,才是對選擇最好的答覆。

喜歡是乍見之歡,熱愛是不厭其煩。

音樂題材紀錄片我會一直做下去,我和我的團隊,非常熱愛音樂,熱愛紀錄片,熱愛我們所拍攝的對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