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鷹的反被鷹啄了眼:意料之外的戴笠中計

1943年5月11日下午6時許,戴笠召集包括沈醉在內的18名軍統局大佬,秘密部署了一項特殊任務:大規模搜捕隱藏在重慶各機關的潛伏漢奸。

會議結束前,戴笠宣佈並叮囑說:“這一次不是演習,而是一次真正的行動,對象是千真萬確的漢奸,有組織、有電臺,牽連有中樞大員,有局本部高級成員,有稽查處的工作人員,有摩登女郎。”大家離開會議室時,已是次日凌晨3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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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早晨6點,一夜沒閤眼的沈醉不敢有絲毫懈怠,第一件事就是根據戴笠部署,將重慶衛戍總司令部稽查處有重大漢奸嫌疑的顧傑夫禁閉起來,同時帶了一批手槍和逮捕搜查證,趕回羅家灣軍統局本部。

上午10時整,軍統局開始了統一大搜捕行動,出動了幾十輛汽車,數百名特務,一天之內逮捕了100多人。

沈醉當時是行動一組的頭,任務是監視控制位於黃角椏的“漢奸總機關”,對象是重慶警察局督查處處長東方白。

沈醉帶人在那裡守候了整整5個小時,將東方白緝獲,押送至位於望龍門的軍統局看守所。抓了東方白後,按照常規操作,沈醉立即對東方白的辦公室和住所進行了極其細緻的搜查,直檢查到深夜兩點,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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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行動,不僅一舉逮捕了100多名嫌疑人,而且還搜查了國民黨立法院院長居正兒媳婦的房間,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大逮捕的當晚,戴笠連夜分頭審訊,自己不僅出陣指揮,還親自參加一組的審訊。然而,事情的結局完全出乎戴笠的意料之外。

“戴老闆”審訊的手段不必多說,可多少天下來,發現有部分逮捕對象相互間來往交際較多,還發現一些男女間的浪漫交往,但就是找不出任何漢奸行為的蛛絲馬跡。

一時間,老狐狸戴笠進退兩難,他終於明白,原來,所謂漢奸問題是敵偽使的反間計,不僅白忙活一場,還搞得軍統局內訌、窩裡鬥,這場鬧劇成為外界的笑柄。事情真相弄清後,沈醉感嘆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中生有有中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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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開始後,時任老蔣侍從室情報組組長兼職軍統局的唐縱,則覺察到戴笠受愚弄了,很可能是“一次漢奸反間案子”。

事情的真相果然如此。

原來,有個叫段文瀾的軍統武裝部隊別動軍交際科科長,自己叛變投敵當了漢奸,為了在新主子跟前立功受賞,他繪聲繪色地寫了一份情報送給戴笠,說發現了一個漢奸組織。

段文瀾在情報中列舉了一大堆人,還煞有介事地編造出居正大兒媳房內有秘密無線電臺,戴笠見情報寫得有鼻子有眼,其中又牽涉到過去發生的幾樁洩密案,不由信以為真,結果上當受騙中了反間計。

好在發現情況不對後,戴笠總算能做到及時止損,他沒有下令殺人,只是把其中的幾個人,如重慶某商業廣播電臺的一位女播音員、國民黨兵工署署長程澤潤妻子的堂妹、無線電報務員關X X等6人關押到軍統息烽監獄,直到抗戰勝利後才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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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漢奸段文瀾的結局如何呢?

他當然不會有好下場,敢明目張膽地把“戴老闆”當猴耍,段文瀾的膽量還真是讓人佩服。發覺上當後,戴笠不動聲色地命人控制住了段文瀾,並且在審訊過程中,把這次行動的失敗和羞辱統統加到段文瀾身上,軍統局的其他特務也不例外。

在經歷5天生不如死的折磨後,戴笠下令將段文瀾槍斃,這場鬧劇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1944年元旦,在軍統局團拜會上,戴笠談到這次中計的教訓時說道:

“今年(指1943年)的工作,頂要緊的就是‘迅速精細’。在採取情報和判斷情報的時候,我們更需要精細。因為現代的戰爭,完全是智的鬥爭,力的角逐。鬥力還在其次,鬥智幾乎登峰造極,如果我們稍不留心,就要上人家的當。”

戴笠的深刻反省雖表明了他知恥而後勇的決心,但終究不能扭轉國民黨喪失人心、大廈將傾的局面。在和我地下黨員鬥智鬥勇的過程中,戴笠又何止遭遇過一次這樣的失敗?我想,這些失敗背後的原因,才應該是他深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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