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心裡一直反覆出現一句話，那就是：
“人一輩子都無法掩蓋的三件事情，第一是咳嗽，第二是感情，第三就是貧窮。”
在我心中，這句話的重點不在於咳嗽和感情，而在於貧窮。
01
你知道嗎？貧窮是有聲音的。
我曾對《貧窮的質感》一文有深刻的印象。
作者說，倫敦在皇家詩人筆下是“花中之王”“眾城之最”。
但在他眼中，倫敦不過是：“走在午夜的大街上，我聽見年輕娼妓的詛咒碾碎新生嬰兒的淚水。”
完美繁華是這座城市的A面，破碎和無望的詛咒則是它的B面。
他住在倫敦的貧困區，經常能聽見的，是蟻窩凹陷的彈簧床，咯吱咯吱的聲音；
是露天市集中央的教堂門口就會聚集起兩撥人，搗騰出兩種慘烈的叫賣聲。
還有超市收銀臺旁的妙齡辣媽，打扮成Lady Gaga的樣子，衝著自己不滿4歲的女兒破口大罵：“小婊子，狗孃養的！”然後一邊尖嚎，一邊求上帝自盡……
他說：
所有形容“貧窮”的英文詞彙裡，我覺得Dirt Poor這個詞最貼切，因為“灰塵是最勢利的，當你衣著光鮮它退避三舍，當你破衣爛衫它就從四面八方猛撲而來。02
貧窮也是具有劣根性，它能夠長期滲入你的生活，哪怕某日髮際，仍然保留著昨日挨窮受餓的習慣。
我的好朋友老妖，上學的時候非常貧窮，窮到草稿紙都是用大人廢棄的煙盒做的。
高中去縣城念沒有朋友，因為同學週末都去去專賣店，而她根本不敢進。
那時候的她，覺得以純和森馬簡直是在搶錢，大學生活費一個月只有400塊連飯都不夠吃的那種。
後來她做自媒體賺了些錢，也沒能改變曾經的貧困帶來的劣根性。
她會像下一秒就要逃命那般，拼命往家中囤積水、食物和生活用品，全然忘記了生活需要極簡和呼吸。
在老妖自己已經當成CEO創始人時，仍然還是把自己生活過得一團糟，和四隻貓一條狗一起，把一百多平的精裝房，愣是住處了鄉村茅草屋的破敗感。
哪怕有足夠的選擇權，老妖還是會買假貨，因為她覺得花好幾萬買個包不值當，哪怕她要把這個包，揹出去參加正式的品牌活動，還會被客戶群嘲。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老妖有一次出差，商務老師幫忙訂了個人均1500的酒店。
她表示不想住，只想去搞個類似漢庭的快捷酒店，最後還是商務老師說客戶會來酒店談判才說服了她。
第二天大早，酒店的早飯需要自費，200塊一位。
老妖差點嚇哭了，說自己花200塊吃個早飯真的瘋求了！還不如去吃2塊錢的包子！
於是轉頭去了路邊小攤買包子，本來腸胃就非常脆弱的她加上水土不服，拉肚子拉了3天，客戶也沒招待好，為了省下200塊得不償失。
如她自己所說：
我和200塊一位的早餐，差的不是錢，貧窮不僅影響了我的生活，還侷限了我的眼界和格局，甚至思維方式。就像電影《我不是藥神》裡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病，就是窮病。它深入骨髓，足以影響你一輩子。
03
不同階層的人，有截然不同的嗅覺密碼，貧窮最被忽視之處在於，它是有味道的。
上流社會形容平民百姓的味道一般用粗俗。
那何又為高雅？
是點平民一年年薪的蠟燭，還需要用滿屋的金框眼鏡來反射，達到味覺和視覺一拍即合才是真正的高雅。
我最近看了一部超級難受的電影《寄生蟲》。
電影講了一家底層四口用盡手段，擠走原來的僱傭去上流社會家庭上班。
在這之前，這家人幾乎沒有工作，四口住在地下室，吃飯的時候經常能看到酒鬼對著窗戶嘔吐撒尿。
家裡沒有Wi-Fi，日常是蹭樓上的無線網，餐桌上出現蟲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到了有錢人家工作後，爸爸當司機，媽媽當保姆，哥哥是英語老師，妹妹是美術老師。
工作場合，他們相互假裝不認識。
但上流社會家庭的小孩卻說：怎麼你們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一口四口趁老闆不在躺在沙發上，老闆回家躺上去便聞出了味道：
”像是葡萄乾曬乾的味道。“
”坐地鐵的人，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
司機在一旁聽了去，忍不住揪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神色複雜。
後來，底層一家四口遭流浪漢報復，豪宅裡出現了殺人事件，嚇暈了豪宅裡的小孩，司機趁亂向老闆丟過去車鑰匙，想讓他去醫院。
不曾想，在撿鑰匙的時候，老闆經過流浪漢身邊，忍不住捂住鼻子掩蓋臭味。
司機一怒之下，把剛剛扔車鑰匙的手，抄起刀刺向了老闆胸口。
看到的時刻，我覺得腦子都快要炸開了！
仔細想了想，貧窮到底是什麼味道？
腦子裡第一個蹦出的詞是“黴菌”接著是“酸”，那是再高級的香水都掩蓋不了的，就算和最高級的香水混合一起，它也能產生不一樣的”窮“味。
除了貧窮的味道難以掩蓋，《寄生蟲》也展示了貧窮帶來的最惡劣影響的，
那就是殺人。
04
有句俗話是，沒什麼能毀滅得了精神，但貧窮除外。
不曾經歷過貧窮的人，當然不知道窮有多麼可怕。
國民老公王思聰曾發微博暗諷過：9012年了還有沒出過國的傻屌？
網友表示：換個爹，你可能出個省都困難。
我看完《寄生蟲》後在網上刷評論，看到有人評價說：
只有我覺得，豪宅主人聞到臭味捂住鼻子不是很正常嗎？幹嘛要殺了人家，編劇太惡毒了！
出自對無辜者的同情自然合理，但除了只看到了豪宅主樸社長一家的慘，我還聽見了司機一家，也是一場無聲的破碎。
窮，隨之而來的很容易是尊嚴的缺失。
社長一個嫌棄動作的背後，其實是無數貧窮人口最後堅守的尊嚴啊。
連最後堅守的東西都失去了，除了憤怒和暴力，他無能為力。
05
有錢有多爽？
正如那句流俗說的那樣，那不是窮人可以想象的，貧窮早就限制了他們的想象。
你能想象有錢人整日山珍海味，卻想象不到上流社會每天需要管家低溫熨燙報紙，點一次蠟燭，都需要動輒底層一年的年薪。
《寄生蟲》有一幕讓我印象深刻，
作為一家之主最有錢的社長，他一回家連平時閒散的三隻狗都馬上齊刷刷簇擁而去。
連狗都識得權利和金錢，更何況是人了。
張愛玲說，我喜歡錢，因為我不知道錢的壞處，我只知道錢的好處。
錢的好處很多，家有千金，行止由心，錢能幫我們解決掉很多麻煩，讓我們從容。
比如，有錢可以隨便充值信仰：
球鞋愛好者買了300萬的鞋，記者問：家裡人有什麼意見嗎？
小孩答：才三百萬有什麼意見？
有錢還可以讓你的追星路，變得優雅從容。
前段時間，幫周杰倫打過榜的人都知道，追星完全是一場體力與金錢都具備的戰鬥。
有總裁因為平時項目太忙，活太多，專門僱人來幫自己追星。
而幫忙追星助理的工作，主要是幹一些打榜，投票，控評反黑，以及消費買專輯的事情。
有錢人，幫自己愛豆應援上升的同時，自己也不忘好好賺錢，費力勞力的事情僱人幹，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優雅浪漫的追星了。
年初大火的電視劇《都挺好》，姚晨扮演的蘇明玉，也是因為超有錢，解決了大部分人解決不了的家庭矛盾和原生家庭陰影。
在劇裡，她大概有100套大牌Look和包包，每天換著色系搭配。
對著對自己不好的家人擺臭臉，因為她有錢。
重男輕女的媽媽去世，蘇明玉掏40萬買墓地，沒有中間商賺差價，直接省去了兄妹之間合計金錢的問題。
哥哥蘇明成就算再囂張，也只會咬牙罵一句：
“你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爸爸被騙6萬，要鬧自殺，
她自掏腰包6萬補窟窿，成功避免一場紛爭。
家裡的老宅要賣掉，她再次一擲千金150萬，就為了買個回憶教訓和激勵。
大哥要買房差20萬，小家庭吵翻了天，她也果斷地掏了。
就連在戀愛中，姐姐的魅力也全面爆發，自信又迷人，主動壁咚小奶狗。
你知道錢，有的時候也是可以換命的。
ICU每天以2萬塊人民幣計費，多少人因為掏不出這份錢眼睜睜看著家裡人死掉。
前面說到的老妖，她說貧窮帶給自己最無力的一次是：
爸爸生病需要20萬，她沒有，渾身上下也就200塊吧，於是就這麼親眼看著他死去了，留下的陰影嚴重到她現在需要每週看一次心理醫生。
柳巖父親去世的時候，她表示對自己的父親沒有愧疚。
因為她有錢，她已經拼盡全力給父親最好的醫療條件，父親走得平靜無憾。
06
總的來說，我是看完《寄生蟲》這部電影，才想起來要寫這篇文章。
說來慚愧，看完之後，我其實沒有沒那麼多深刻的思考，什麼金棕櫚、階級差異、藝術性、故事性我統統都沒有想過。
我看到的是男主完成了成長，從一開始計劃用非正常手段把豪宅據為己有，變成了，我要努力賺錢，買過來那幢房子，把他名正言順變成自己的。
我想的是，還是要認真賺錢啊！
是的，我喜歡錢，喜歡自己用努力換來的錢。
因為，有了錢，我才可以擁有說“不”的權利。
因為，有了錢，我才有能力去愛我所愛，呵護想呵護的人。
因為，有了錢，我才不會因貧乏而將就，困窘而委屈，委頓而失愛，無力而悔恨。
錢，也能給人帶來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不求人，不攀附於人。
雖然，貧窮在大部人以往的人生中伴隨著餘量繞樑的聲響、曬過的葡萄乾後發黴的味道、失去機遇的家人傷痛和凹凸不平的質感。
但如電影《寄生蟲》所說的那樣：錢是熨斗，把一切都燙平了。
就算錢，無法真正熨平貧窮帶來的傷痕和習慣，
我們也要加油去抹去貧窮帶來的聲音和氣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