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人生若只如初見

胭脂扣:人生若只如初見

從那以後,再沒見過如斯勝景


四星。一星為絕代芳華的哥哥,一星為悽絕哀婉的梅姑,一星為《胭脂扣》原聲,一星為李碧華。留下一顆星,因為中間錯過的32年。

李碧華一支筆,寫盡天下負情郎。《霸王別姬》裡的段小樓負了程蝶衣,《青蛇》裡的許仙負了白娘子和小青,《生死橋》裡懷玉負了丹丹,《胭脂扣》裡的陳十二少負瞭如花。及至那滿洲國妖豔川島芳子、“天下第一淫婦”潘金蓮,在她的筆下,皆是“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胭脂扣:人生若只如初見

已成絕唱的程蝶衣


錯錯錯,莫莫莫。唯情字,讓世間女子無法勘破。

而情又如披身甲冑,它使原本一個個滴粉搓酥、千嬌百媚的繞指柔變成驍勇善戰、生死等閒的百鍊鋼,刀槍不入,無堅不摧。相較之下,段小樓的畏縮懦弱,許仙的小肚雞腸,懷玉的迷戀榮華,十二少的貪生怕死,俱是可笑可嘆又可悲。

“負情是你的名字,錯付千般相思。”如花這樣唱。

“負情是我的名字,錯付千般相思。”哥哥這樣唱。

往事唏噓,我是一隻孤魂鬼,你是一個落魄人。

在這一身孤勇執著殉情的如花面前,暗自偷生滿臉橘皮唱著“當年屙尿射過界,今日屙尿滴溼鞋”的十二少,老淚縱橫,連聲道悔,只餘手上那一枚伊人還番回的胭脂扣。

“這個胭脂盒我掛了五十三年,現在還給你,我不會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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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信物還給你,兩不相欠


音樂起,“誓言幻做煙雲字,費盡千般相思,情像火灼般熱,怎燒一生一世,延續不容易……”這首最佳電影原創歌,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不絕如縷,鏡頭裡從頭至尾未曾哭過的如花,臉上掛了一滴清淚,隱沒在夜色霧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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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有淚,但決絕


那是個做鬼都要有韻味的女人。生時雖是花樓紅牌,但端著拿著,絕不叫人看輕了去,媚眼半睜,坐臥皆有姿態,談吐都是風情,一顰一笑步步生蓮:“曾經有人出500蚊摸我一隻手,兩張500蚊摸我的耳朵。”如花對袁永定這樣說著,臉上不無嬌羞。都說情無價愛比金,有時或許真金白銀的交易更讓人篤定。

初識十二少,他攜帶著“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的巨大浪漫而來,如那串炸響的鞭炮,生生闖進如花的世界,情話醉人、愛意氤氳,幸福彷彿觸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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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少的情話如鴉片,讓人成癮


然而身為風塵女,良人是一個永遠如空中樓閣的神話,如花命中註定無法“埋街食井水,有戶好人家”。淑賢,連名字都如此溫良恭儉讓,合該擁有平凡幸福。瞧她,如花,如花般嬌豔,也如花般凋零,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樣紅,當色衰愛馳,卻道故人心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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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天真,志在必得


電影給了書裡沒有的結局。原著中“我”沒看到十二少現在的落魄真容,在某一個時刻,如花似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整件事情便如無頭懸案,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但電影中沒有說,如花用下一世的七年陽壽換來這陽間尋人的七天,更沒說線索在第八天出現的時候,她決心用更大的賭注來換這一天的超額時間。

一切皆是執念。

上一世,這一世,下一世,全給了那個人。哦,沒有這一世,因為這一世如花一直枯等在黃泉路上,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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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都市中的女郎都如阿楚一般勇往直前、敢作敢為、醉心事業、錙銖必較,也付出真心,但沒有勇氣為對方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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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的阿楚,那又是另外一個愛情故事了


可能再也不會有如花一般的女人。

而男人們,從十二少到五十三年後的袁永定,從太平豐年的許仙到顛沛亂世的懷玉,他們一直都沒有變過。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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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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