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那些人之82:欲盖弥彰小霸王

人物简介:地空星小霸王周通,桃花山二寨主。曾参与青州之战,后聚义梁山,坐定第87把金交椅。剿灭方腊,战死于独松关。

周通,绰号小霸王,但观其本领,徒有虚名。然而周通处处打肿脸充胖子,显得欲盖弥彰。

周通乃桃花山第一代领导人,因抢劫打虎将李忠不成,反而抢来一位“大爷”——周通技不如人,不得不让出一把手位子,屈居二寨主。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大寨主李忠能力也不强,想当年误人子弟教过史进,救助金翠莲只捐二两银子,被鲁提辖奚落一番。连这样小气、自私、无能的领导都不如,周通的水平可想而知。

小霸王周通处处想掩盖本质,洗白污点。就拿强娶桃花村刘小姐一事来说吧,周通想做一个文明强盗,于是他先给刘太公二十两金子、一批红锦作为聘礼。本来就是强盗,一旦彬彬有礼起来,反而显得不伦不类。色鬼王英要讨刘高的老婆做压寨夫人,一不开证明二不用体检三不搞婚宴,饥不择食直奔主题,简直“色之以狂”;而周通“色之以礼”,严格按照“三媒六聘”礼节走程序,显得有点幽默滑稽。他送聘礼、摆喜宴,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事实上周通强娶刘小姐,如探囊取物,刘小姐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这一点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勾当,当今社会比比皆是。前几年,福建屏南财政局招聘1名工作人员。贴出史上最牛招聘简章:女,25周岁以下,全日制本科学历,国际会计专业,国外学士学位。(如果报名数等于计划人数,免于考试。)可怜的众多应聘者连福建省都没有出去过,哪来的国外学士学位?按照此条件,唯有某领导的女儿符合条件,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招聘简章,与小霸王周通的迎亲仪式有何区别?只要有利益驱使,某些权贵则尽全力而为之,拿出各种堂而皇之的条件当挡箭牌,以期掩人耳目。其实,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种种障眼法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周通强霸民女被打,颇有喜剧色彩。当小喽啰高喊:帽儿光光,做个新郎;袖儿窄窄,做个娇客”之时(出自元代关汉卿的《窦娥冤》是指男子仪表堂堂,举止大方,让人赏心悦目,一定是个好女婿),周通扶醉下马,进入新郎状态。当他火急火燎到刘太公家中,摸黑直接进刘小姐闺房,结果新媳妇没摸到,反倒蹦出来一个胖大和尚。周通稀里糊涂就被番犬俯窝的鲁智深打得满脸桃花,于是连滚带爬“飞”回桃花山。

李忠前来报仇,一看原是老相识鲁智深,经鲁智深相劝,刘太公跟着去退亲。当刘太公把金子缎匹退还给“准女婿”时,周通毫不客气的收回了。由此看出,其实周通这个人像老大李忠一样悭吝。鲁智深在桃花山住了几天,就感到二位绝非慷慨之人,于是打算投往别处。二人说了一句话差点把鲁智深气死:明天下山劫道给大哥弄点盘缠。鲁智深生性行侠仗义,而两位竟然慷他人之慨,恼火的鲁智深趁他俩下山抢劫之际,把招待所的金银酒器踩扁掠走了。诗人北岛有诗云“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对于不讲理者来说,蛮横是最好的回答;对不懂情理者来说,无情是最佳的对抗;这是一条规则,也是一条潜规则。此举,鲁智深未觉羞愧,读者颇感畅快。

当李忠提议去追赶鲁智深时,周通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不如罢手,后来倒好相见。简直一个活脱脱的阿Q,其实他内心非常清楚:客人是你请来的,我再不满,表面上也得给老大一个面子。瓜分钱财一事,两个小气鬼推推让让,说什么谈钱容易伤感情,愈是如此,他们之间隔阂愈深。毕竟人不能等同于动物,他们最终撕不开面子。征方腊途中,李忠、周通二人归拨卢俊义攻打独松关,周通被厉天闰一刀砍作两段,李忠的本质露了出来——这哥们撒腿就跑。可叹昔日桃花山一场友谊,化作一缕清风渐渐飘散。

忽然念及小霸王的绰号,盖源自西楚霸王项羽。周通虽然处处有霸王之态,却缺乏霸王之气,说到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张恨水似乎对周通格外青睐,他揣摩周通当初离开桃花村时,应该有点霸王别姬时“虞兮虞兮奈若何”的难舍之情。张恨水认为,招安后周通应该“当求为青州以巡检都监之流”,好趁刘小姐未嫁,“终成好事也,而桃花山与桃花村,乃不负此一艳名矣”。

这真是:可笑庸夫号霸王,桃花运断别东床。随渠忠义长安去,魂断江南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