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想你想得睡不着,求抱抱”“睡不着?去守夜

过了半晌,岑太傅一颗在胸腔乱撞的心脏才回归正位。

他语气凶厉:“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还没受过谁的恐吓,何况是你这么个小丫头。说!你受了谁的指使,口口声声污蔑老夫。”

颜烬雪毫不畏惧:“说到谁指使我,可能是某个清官的鬼魂吧。前几天我被鬼附身,碰巧知道了太傅的一些秘密,也看到了你们家族未来的悲惨命运。”

岑太傅不屑地说:“老夫活到这把年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别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

“既然太傅不信我,权当我没说,夜深太傅请回吧。”颜烬雪以退为进,站起来就要走。

岑太傅厉喝:“站住!你把老夫诳了来,不把话说清楚休想走!”

颜烬雪声音更冷锐,气势更足:“想和我好好谈,就拿出诚意来,别忘了,今晚是你求到我的门上,我在救你的命。”

岑太傅眸中厉光闪烁:“好个狂妄的小丫头,连皇上都敬老夫三分,就凭你,根本没资格跟老夫谈条件。”

颜烬雪柳眉一挑:“是吗?如果你的贪污罪还不至于诛灭九族,那再加一条呢,私藏前朝传国玉玺,意图谋反,足以让你全族的人死光光。”

岑太傅被一道更猛烈的响雷劈中了,心肝乱颤,连长胡子都哆嗦起来:“你……”

颜烬雪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有谁会想到沉稳如山的岑太傅,也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颜烬雪水眸微眨,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前朝传国玉玺价值连城,造型独特,令人爱不释手。我相信太傅收藏只为把玩,并无谋反之心,但皇上不会相信啊。”

岑太傅忘记凳子脏净了,扑通坐下,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此乃绝密,你,你果真是被鬼附身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颜烬雪轻笑:“我若告诉了别人,这个秘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还指望用它和太傅交易呢。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岑太傅戴了几十年的美德面具被生生撕开,露出丑陋的一面,不免恼羞成怒。

他咬牙切齿:“杀了你,比和你合作更稳妥,死人永远不会泄密。”

颜烬雪的目光如剑芒般锐利:“对,杀我很容易。可我如果死了,就会拉你们整个家族来陪葬。我早已写好了密信,交给了一个昔日曾受过我母亲恩惠的宫女,我一旦出事,那封信就会第一时间送到皇上手中。”

小丫头还留了一手,岑太傅稍愣了下,冷嗤:“你以为皇上会信你的鬼话。”

颜烬雪冷静分析:“太傅位高权重,门生遍天下,一呼百应,以皇上的多疑,未必不忌惮你。就算你销毁了书房里的证据,皇上也会看了密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趁机除掉你这个心腹大患。”

岑太傅被颜烬雪逼得步步落于下风,怒火中烧,却也不得不深思她说的话,这无异于一记警钟。是呀,国君永远防着权臣,自古功高盖主者,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见他默然思考,颜烬雪趁热打铁,“到时太傅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能死里逃生,可贪污罪是不争的事实。名誉受损了,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说,会生不如死。

所以你不敢冒这个险,你今天费力来冷宫见我,更说明你很在乎个人的前途和家族的安危。”

岑太傅幽幽叹口气,似不甘,似无奈:“好一张利嘴,什么都被你说尽了,若不是亲耳听见,打死老夫也不信,你一个九岁的孩子会有这么多心眼。老夫算计了别人一辈子,今天倒被你算计上了。”

颜烬雪见好就收,给了尴尬的岑太傅一个台阶下:“太傅是本朝第一智者,烬雪焉敢算计,我们的合作,太傅稳赚不赔。”

岑太傅脸上勉强挤出丝笑容:“像你这么聪慧的女娃,倒也少见,老夫同意帮助你,说说你的心愿吧。”

颜烬雪银牙一咬:“我的心愿是走出冷宫,报仇雪恨。”

岑太傅讶然:“噢,你身居冷宫,何来仇人?”

颜烬雪冷眉微颦:“是前仇旧恨,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太傅。”

岑太傅老谋深算:“老夫不是无原则的与你合作,若你的仇人与老夫交好,是恩人或亲人什么的,老夫绝不会帮你去害他们。”

“放心吧,我的仇人也是你的敌人。”不待岑太傅再问,颜烬雪干脆道,“你首先帮我进入皇家学院学习。”

岑太傅再次惊讶:“老夫还以为你最希望得到,皇上对你公主名分的认可呢。”

去贴乎那个冷血的皇上,当个劳什子有名无分的公主,颜烬雪不稀罕。

她目标明确:“我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通过学习增强自己的实力。”

岑太傅转转眼珠:“这个简单,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你不必出去,老夫可以找个知识丰富的侍女,住在冷宫教你。”

颜烬雪睨了他一眼:“永远住在冷宫,我就是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我必须走出去,与外面的世界接触,才能学到更多东西。”

岑太傅皱眉:“这事很难办,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放你出冷宫,且皇家学院不收女学子,老夫也爱莫能助。”

这个狡诈的老狐狸,事到如今,还敢拿梗。

颜烬雪也不恼,语气平静中带着指责:“如果事情好办,我也不必和太傅合作,大可任岑氏家族千余人被砍尽杀光,也省下我浪费忒多口舌。”

岑太傅这才松了口:“老夫会尽力而为。”

颜烬雪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相信太傅会把一切办妥,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再附赠一个消息。”

颜烬雪把那天在冷宫中,岑贵妃被宫女撞倒流血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跟岑太傅说了一遍。

岑太傅听完眉头紧锁,眸底划过一道厉光,女儿进宫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是一大憾事,也成为上位的阻碍。若是今番真的有喜,又被姜皇后害没了,他断然饶不了姜皇后。

岑太傅不显山露水地说:“你妄加猜测,不足为信。”

颜烬雪凝声道:“真假与否,可以验证,你今晚速找太医,连夜去给贵妃娘娘诊脉。若是刚小产三日,高明的太医还能诊出微弱的喜脉,再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岑太傅警告:“老夫自有分寸,也希望你谨守合作原则,不要自找难堪。”

颜烬雪轻轻松松回了句:“那就要看太傅的表现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恕不远送。”

岑太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个狡黠的小女孩,转身出了密室。

颜烬雪挑着灯笼去关门,不过前后脚的时间,岑太傅已经不见了,足见潋墨轻功超群,如果她有个这样的侍卫就好了。

颜烬雪有些累了,今晚和岑太傅的较量煞费脑筋,他又虚伪又狡猾,不肯轻易就范。好在她始终占据上风,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他反不了。

她势单力薄,想报仇雪恨,必须寻找强大的帮手,岑太傅无疑是最合适的。

第三天清晨。

颜烬雪起床后,刚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潋墨突然跳了进来。

颜烬雪瞪了他一眼:“神出鬼没的吓人,你就不会先出声打个招呼。”

“你不是贼大胆,什么都不怕嘛。呶,把这身男装换上。”潋墨没好气地扔给她一个包袱。

颜烬雪眉开眼笑:“你是说……太傅让我女扮男装,去皇家学院读书!”

“瞧你高兴那样儿,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我家老爷为了把你捞出去,费了多少心思,你净给老爷添麻烦。”潋墨抱怨着,走到外室去了。

颜烬雪抿嘴笑笑,这家伙蛮心疼他家老爷的,是个对主子忠心的侍卫。

岑太傅办事效率还挺高,这么快就把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办妥了,赶在了皇后带她出去之前,看来找他当帮手找对了。

颜烬雪赶快换衣服,男装款式简洁,比女装穿起来省事多了,只是刚开始有些不习惯。

潋墨的眼光很准,准备的衣服比较合身呢,她的脚太瘦,鞋子稍大了点,塞上团棉花就正好了

颜烬雪穿戴好衣服鞋子后,拿着簪子犯了愁,她不会簪男童的发型啊。

颜烬雪冲外室喊:“潋墨,进来帮我簪发,我不会。”

“你咋那么笨呢,自己琢磨,我是拿刀的侍卫,不是拿梳子的丫环。”潋墨撇嘴拒绝。

颜烬雪眨眨漂亮的大眼睛:“好啊,你不帮我,我就这样披头散发去学院得了。”

“你不嫌丢脸我家老爷还嫌呢。”潋墨无奈地走进来,三下五下就给颜烬雪簪好了头发。

颜烬雪打趣:“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还蛮心灵手巧的,比丫环都强。”

潋墨一张俊脸顿时被气红了:“你才像个男娃子呢。”

颜烬雪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浅蓝色的银丝云袖罗衣,头发上缠着同色的发带,是当下最流行的学子打扮。

她的小身板还没开始发育,因为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脸色没有平常女孩子的白皙,穿上男装还真像个小男孩,不用担心被人识破身份,这就好。

准备妥当,颜烬雪去和母亲及崖香姑姑告别。

崖香正在给娘娘洗脸,看到一个清秀的男孩走进来,愣了愣,才认出是小主子。

颜烬雪笑道:“姑姑,从今天开始,我要去皇家学院读书了,麻烦姑姑照顾好我娘,我晚上就回来了。”

崖香很惊喜:“真的吗?读书好……”

她还没来得及问小主子,怎么得到准许出冷宫去读书的,就被娘娘的尖叫给打断了。

月影兰双眼直瞪瞪地盯着男装的颜烬雪,猛地抬手打翻了铜盆,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伸手就要大力撕扯颜烬雪的衣服。

“娘……”颜烬雪来不及躲避,突然眼前一花,潋墨挡在了她面前。

嗤啦一声响,月影兰撕破了潋墨的外套。

潋墨皱了皱剑眉,拉起颜烬雪的胳膊,飞掠而去。

颜烬雪的身子猛然腾空而起,不由得心惊胆战,另一只手紧紧扯着潋墨的袖子,闭着眼,耳边风声呼啸。

恐惧感消失后,颜烬雪的心雀跃起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啊,如果自己会武功多好,既能强体,又能保命。

潋墨对宫里环境很熟悉,带着颜烬雪避开巡逻的羽林军,翻墙出去,到了皇家学院附近才收住轻功。

脚踏在平地上,颜烬雪才得空说:“方才在冷宫,谢谢你帮我。”

潋墨冷声道:“若不是怕你的衣服被撕破,我还得跑回来拿新的,我才懒得帮你呢。我家老爷已经为你破例了,你进了皇家学院安分点,别给老爷惹事。”

“知道了。”颜烬雪随便应了句。

她的目光已经被学院附近的景色吸引住了,初离闭塞的冷宫,她看着什么都新鲜。

望着那几栋气派又不失典雅的楼宇,颜烬雪难掩激动,这就是金熵国最著名的皇家学院啊,多少学子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

可它要求很苛刻,只收皇家子弟和至少二品官员家的贵族子弟,且在精不在多,入院前必须考核,不合格者直接被淘汰,拒之门外。

颜烬雪属于由皇家学院总院长岑太傅“破格录取”的,她会好好珍惜这个读书机会。

潋墨领着颜烬雪来到岑太傅办公的地方,他带上门出去了。

岑太傅正襟危坐:“老夫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现在应该告诉老夫,那件灾祸会发生在几年之后,是谁出卖了老夫?”

“太傅不用着急,还早着呢,你现在避祸完全来得及。”那个消息是颜烬雪的保命符,她当然不会轻易交给岑太傅,且看他接下来合作的诚意如何。

狡猾的女娃子!岑太傅倒也不逼问,现在她到了他的地盘,便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颜烬雪接着问:“太傅的确神通广大,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皇上放我出冷宫?”

岑太傅捋了捋长胡子,似笑非笑:“很简单,老夫对圣上说,让你进学院读点书,长大了好去天狼国和亲,圣上当即同意了。”

颜烬雪惊怒:“什么!你让我去天狼国,嫁给那个杀人如麻的老皇帝,你想害死我!”

岑太傅慢吞吞道:“你我是合作关系,害了你,老夫能有什么好处?这是救你出来最快最好的办法,让你和亲只是个说辞,等你及笄长大还有六年,很多事情都会变化的。”

“我明白了,只要不是太傅为我挖的陷阱就好。”颜烬雪冷眉微颦,心里涌起一阵寒意。

这九年来,她那个所谓的父亲,早就遗忘了她的存在,现在知道了,却一点也没觉得对女儿有愧疚。

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太傅的建议,让她以后去和亲,做为放她离开冷宫的交换条件。

天狼国是所有公主都不愿意去,视为地狱的地方,她刚从冷宫出来,就被冷血的皇帝决定了以后的命运,往地狱的方向推。

颜烬雪感到心寒极了,这种没有人情味的父亲不认也罢,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谁都左右不了。

岑太傅有条不紊地说:“你现在的真实身份还不能公开,从今天起,对外称你是已故的二品官员邱毅大人,在乡下的遗孤邱溟。邱大人舍身救驾有功,你被破格招入皇家学院。余事我已安排好,这是他详细的资料,你到外室好好看看,别露出破绽。”

颜烬雪点点头,转念问:“太医给岑贵妃诊脉的结果如何?

岑太傅颦眉摆摆手:“你速去熟悉资料,抓紧时间进讲堂,别耽误了晨课,有事中午再说。”

看来有些话岑太傅不好开口,多半真的号出喜脉了。

反正她还有别的事找他,中午一并说吧,颜烬雪转身走了出去。

颜烬雪到了外室,潋墨板着一张俊脸,冷冰冰地说:“坐下!快用早膳。”

颜烬雪微怔,早上光顾高兴了,倒忘了自己还没吃饭呢。

桌子上摆着一碗燕窝粥和一个芙蓉什锦蒸饼,皇家学院的早膳就有燕窝粥,于她这个整天在冷宫粗茶淡饭的人来说,太奢侈了。

她笑夸:“潋墨,你真贴心,谢谢你啊。”

潋墨把头一扭:“谁爱管你,我只是顺手从膳房带回来的。”

颜烬雪边用早膳边把邱大人的资料看了一遍,把重点默记于心。

去讲堂的路上,潋墨抓紧时间给她普及学院的一些常识。

金熵国皇家学院的文学院,一共分为低中高三个等级的学堂,颜烬雪今天要进的是打基础的低级学堂——启航堂,其余两个依次是飞鸿堂和鹏霄堂。

每升一级,必须通过严格的考核,不合格的回归原先的讲堂继续学习,若考核两次都失败,就永远没机会了,会被学院直接勒退……

说着话,两人走到了启航堂门口,潋墨略一停顿,转身离开了。

颜烬雪深吸一口气,从容走进去,立刻被几十个男孩火热的目光包围了。

他们愕然打量着颜烬雪,皇家学院收新学子的时间是每年的正月,现在才秋天,怎么半道进来一个新人,她是谁?身份一定特别高贵,才能让学院破格招录。

他们纷纷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问新人是从哪里来的。

颜烬雪知道这些同窗都是贵族子弟,将来学成出去后,都会混上一官半职,自己势单力薄,需要广为积累人脉,可以先与他们好好交往。

她友好地自我介绍:“我父亲是已故的吏部侍郎邱毅,我叫邱溟,刚从乡下来,请多关照。”

刚刚还觍着笑脸热情欢迎的学子们,神态立马发生了各种变化,有的眼神里露出讥讽,有的不屑地撇撇嘴,有的嗤笑出声。

最后不知谁起了个头,他们忍不住哄堂大笑。

还以为她身份有多高贵呢,谁承想竟是个乡巴佬,真搞笑。

她父亲生前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官,因为救驾有功,死后被追封为二品侍郎。现在她父亲都没了,她连官家子弟都算不上了,就是个在地里刨土的小农夫,泥腿子,根本不配来神圣的皇家学院。

颜烬雪从错愕到气愤,真是世态炎凉,一群十岁左右,本该单纯可爱的孩子,就学会了把人分出三六九等,捧高踩低。

有个瘦学子嘲讽:“咱们讲堂的地面这么干净,可别让泥腿子泥脚踩脏了。”

有人附和:“就是,泥腿子没资格和我们一起读书。”

大家跟着起哄,重复喊起来:“泥腿子,滚出去……”

颜烬雪柳眉一挑,她在冷宫受欺负,来了学院还要受欺负,当她是受气包吗?

她本不愿和一群小毛孩一般见识,可他们越来越放肆,还让她滚出去。不给他们个下马威,她以后在这里也没法安静读书。

颜烬雪一拍桌子,厉喝:“闭嘴!你们把讲堂当菜市场了啊!”

没想到乡巴佬还敢反抗,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须臾,一个胖学子气势汹汹的上前两步,双手叉腰威胁:“切,还反了你个乡巴佬了,敢冲我们吼,有本事从地里捡土疙瘩扔我们呀,没本事就乖乖的滚出去。嘿嘿,听明白了,是打滚出去。”

这个胖学子真凶横无礼,和颜川穹有得一拼。

颜烬雪怒从心头起,声音冷锐若出鞘的冰剑:“皇上体恤我这个忠烈的遗孤,破格招我进皇家学院,你们却一个劲的嘲笑我没有资格来这里,难道你们是嘲笑皇上糊涂?”

学子们面面相觑,完全被她的气势和话语震住了,怪不得她能半道破格进来,原来是得了皇上的恩赐。

谁敢质疑皇上的决定,谁敢嘲笑皇上糊涂啊,学子们吓得慌忙道歉,请她就坐。

颜烬雪挑了个中间最好的位置坐下,立刻有人乖乖的把书案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了。

颜烬雪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环顾四周:“方才是谁第一个说我是泥腿子,鞋上有泥?过来给我擦干净,就不会脏了讲堂地面了。”

大家纷纷摇头,谁都不肯承认,颜烬雪鄙视他们,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

颜烬雪好整以暇地说:“没承认的,那就所有人都上前帮我擦鞋。”

这下炸了锅,一个身穿紫锦披风的瘦学子被大家用力推了出来。

他嘴里叫嚷着:“你们出卖我,不讲义气!”

颜烬雪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件披风很柔软,很适合擦鞋。”

瘦学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嗤嗤讥笑:“乡巴佬,公子我这件紫锦披风价值几百两,你让我给你擦一文不值的破鞋,有病吧你。”

颜烬雪点点头:“说得也是,我的鞋不值钱,要不你穿着价值几百两的衣服,去给皇上擦龙靴吧。顺便告诉皇上,你们合伙抗议皇上的旨意,把我赶出了学院。”

“你……”瘦学子气结。

一听她要跟皇上告状,学子们慌了神,一起鼓动瘦学子快点擦鞋。

瘦学子被逼无奈,咬咬牙,抓起紫锦披风的一角,就往她的鞋子上擦。

颜烬雪抬脚问:“还有谁说我的鞋子脏,要赶我出去的?”

学子们一起摇头,胖学子讨好道:“都怪我们眼神不好,邱兄的鞋子干净着呢。欢迎邱兄加入启航堂,成为我们的新同窗。”

颜烬雪谦虚地说:“我是从乡下来的,孤陋寡闻,请这位兄台为我示范一下,用什么姿势能更优美的从讲堂滚到外面去。”

胖学子讪讪道:“小弟那是开玩笑呢,邱兄大人大量,莫怪,莫怪。”

颜烬雪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诚心向兄台请教,兄台却不肯教我,我只好去请教博学的院长大人。方才是院长身边的潋墨侍卫把我送过来的,他应该还没走远,我出去看看。”

一直隐在外面的潋墨,听到颜烬雪把他搬出来吓唬人,不禁抿了抿嘴,就知道这狡黠的小丫头吃不了亏。

胖学子彻底害怕了,能请动院长的贴身侍卫护送过来,看来她有院长大人给撑腰,得罪了院长,立马就会被开除的。

胖学子急忙伸手阻拦,赔着笑脸,圆胖的脸上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线:“邱兄别出去,有话好好说,我,我……”

“哈哈,真有趣。”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清越的笑声,似山涧泉水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