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啊,你看你,都说了,你是寿星不用帮忙,好好等着做一个幸福公主就行!你看看,你就帮忙递个气球都能砸伤脑袋!还好,虽然流了血但伤口不深,要不然……”
头上包扎着白色布条的女生眼神怔怔地,有些茫然,似乎是被吓傻了。
木唯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这顾晓晓,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她不是喜欢当公主么?今晚就让她当个够!
就让她当个淫娃公主如何?呵呵!
想想第二天新闻报纸上会出现的头条,木唯心就觉得心里一阵刺激!
她快速地收起脸上的嘲讽,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晓晓啊,你还好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奕樊师兄肯定等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们美丽可爱的小公主!我们快去教室吧!要是你觉得头晕的话,就忍一忍啊!奕樊师兄可是说了,今晚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一直征愣着的顾晓晓终于有了些反应。
的确,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也就是她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这些人,的确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
她一直视为闺蜜推心置腹对待的好姐妹,竟然给她下了秘药。
要不是前世的这一天,在她和那些人在课室里狂欢的时候,有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在课室外的不远处,听着他们的笑声、眼睛一直看着他们举办宴会的那间课室,傻乎乎地在冷风里等候着,及时发现了课室里的异常冲了进来,她早就失身了……
阿墨。
心脏猛地抽疼起来,顾晓晓忍不住紧捂了自己的心口。
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前世对白奕樊那别扭的感情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明明那么喜欢那个人却总是对他保持着距离,哪怕牵个小手都觉得别扭不舒服,甚至在知道白奕樊背叛了自己和别的女人滚到一起的时候,心底也只是愤怒却不觉丝毫的伤心。
她对白奕樊的感情,可以说是被人起哄唆使的,可笑的是,前世的自己竟然真的信了。
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难怪前世她会蠢得被那些人耍得团团转!
阿墨……
上天之所以让她重生,估计是不忍心看她辜负了这个男子的深情吧?
她欠阿墨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一世,她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顾晓晓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教室,娇艳的小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了泪水。
“晓晓,你去哪里啊?”木唯心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抱歉,我觉得空气有点闷,想要出去透透气。”
“可是外面下着雨欸!”
顾晓晓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前世这一天,也下了这么一场雨。
深秋的雨,向来都是寒冷无比。
要不然,也不会有一场秋雨一场寒的说法了。
所以,前世她的阿墨,就在这样寒冷潮湿的空气里,等候了一夜吗?
一阵寒风袭来,从顾晓晓的裸露出来的脖颈刮了进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
然而,目光却变得更加坚定了,脚步快速地朝教学楼大门走去,最后变成了小跑。
重来一次,她想要为她的阿墨而活!
顾晓晓觉得,肯定是外边的雨飘进来打湿了她的双眼,要不然,她怎么会连路都看不清了呢?
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个黑色的影子,顾晓晓想也不想地直接扑了上去。
这个时候,除了她的傻阿墨,不会有人会在这里了。
不会有人,一如既往地,傻傻地,站在原地里等她。哪怕他,早已被她伤的千疮百孔。
听到脚步声,原本一直抱着蛋糕沉默站着的男子立即闻声望去,当看到来人是自己心中正念想的人时,原本沉寂如一滩死水的双眸微动。
那一刻,他坚毅的下巴似乎也被糊上一抹柔光。
他下意识地向前跨了两步,然而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顾晓晓一个猛力冲着往身后的宣传墙撞去。
那突出的框架磕得他隐隐发疼,不过他却没有在意,第一反应是护住怀中的女孩与手中的蛋糕。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让顾晓晓好不容易砌磊起来的坚强瞬间崩溃。
“阿墨……”顾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也在那一瞬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不出片刻便打湿了墨逸尘的衣领。
感觉到脖子一阵凉意,墨逸尘怔了征,然后快速地捧起怀中女孩的小脸,冷光拂面而过,“宝宝,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欺负你,告诉我!”
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讨回来。顾晓晓听出了他未说完的话,脸上的泪水流得更欢了。
“不……不是的……”顾晓晓猛地摇头,哭得泣不成声,“我、我就是……想你了……阿墨……”
我就是想你了……
想你了……
墨逸尘的身子狠狠一震,许久后才抖了抖唇,垂下眸子看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颤抖,“顾晓晓?”
“嗯,阿墨,我想和你回家。”顾晓晓从他怀里抬起脑袋,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阿墨,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她想回家,和阿墨好好地独处。顾晓晓的目光忽然扫到男人身侧抱着的小蛋糕,面容闪过欣喜,“阿墨,这蛋糕是你给我的吗?”
“嗯。”墨逸尘点头。素来决策果断泰然自若的人,此刻在顾晓晓面前却有些紧张。
“哇——”顾晓晓发出了惊呼声,“真好看!还有我喜欢的草莓,熊猫也画得好可爱!哈哈,还在吃竹子,真的好可爱……”
“嗯。”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墨逸尘的唇角勾了勾。
“我家阿墨真是太贤惠太贤惠了……”
然而,就在顾晓晓一脸高兴地捧着那盒小蛋糕时,一道冷喝忽然从身后响起——
“晓晓!?你在做什么?!”后面跟过来的木唯心脸色铁青地看着两人。
晓晓怎么又和这个人在一起了?木唯心皱起了眉头,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起顾晓晓的手,“你还跟这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跟我走!”
还在兴奋中的顾晓晓没有一丝防备,突然被人狠狠地往身后的方向拉去,身子一个不稳,手中的蛋糕也随着飞了出去。
不要!这是阿墨给她的!
顾晓晓伸向空中的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那盒蛋糕,在空中划开一道弯弧,然后重重地掉落地上,并顺着力道继续往前翻滚,然后一骨碌地顺着楼梯冲到了校道上。
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拖曳了一地,然后被大雨打湿,融化在了雨水之中。
这一变故,所有人都料想未及。
墨逸尘的脸色猛地一变,如冰箭般的目光猛地射向木唯心。
木唯心心底一个“咯噔”,只觉得两腿有些瘫软。
墨家少爷,刚刚看她的目光,仿似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太可怕了!
然而,墨逸尘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杀意,仿若刚刚那一瞬是木唯心的错觉。
他抿唇沉默许久,然后,在顾晓晓面前,沉默地垂下了头,默默地转身走进了雨中,蹲下昂贵的身躯,将那已经颠散了的盒子扶好,然后把那掉落出来沾染了泥水的蛋糕一点一点地放回盒子里……
阿墨……
顾晓晓下意识地抬脚就要过去,然而才迈开步伐却再次被木唯心拉住,“晓晓,我们快回去啦!你理他做什么?你不是最讨厌这个人的吗?”
在木唯心这句话落下之时,顾晓晓很清楚地看到,那个蹲在雨中的男人,身子猛地顿住了。
墨逸尘眸中的色彩渐渐黯淡了下去,转而被一抹落寞和痛楚取代,可是,却又很快地被一阵猩红残暴占领!
他手下的盒子被他瞬间捏破,冰凉的雨幕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着墨逸尘的背影,顾晓晓的心猛地抽紧,她猛地转身甩开木唯心的手,“唯心,你错了,我对阿墨的感情,从来就不是讨厌!”
大雨中,墨逸尘听了她这话,再次愣住了。眸中的肆虐汹涛渐渐平息。双眸傻傻地看着地面,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顾晓晓你……”木唯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震惊过度,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对面的人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
“你……随便你!你要跟这个人回去做他的禁脔就去吧!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找我们就好了!”木唯心冷哼了一声,看向墨逸尘时,不知为何身子抖了抖。
莫名地感到一阵阴寒袭来,木唯心下意识地松开紧拽着顾晓晓细腕的手,转身有些慌乱地跑进了教学楼。
她以为顾晓晓肯定会追着自己过来的,然而,她在楼梯处转角处等了很久,却都没看到顾晓晓追过来的身影。
最后,她愤怒地跺了跺脚,带着一身的怒气转身上了楼,“我就不信,你顾晓晓不会跟过来!”
反正,要她主动去跟顾晓晓求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师妹,你刚刚一个人在嘀咕着什么?”
“没什么。”一道声音在顶头上方响起,木唯心吓了一跳。然而,看着一身白西装温文儒雅的白奕樊时,木唯心半垂着的眸子却闪过了一丝嫉恨。
凭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围着顾晓晓转?就连她喜欢的奕樊师兄也是这样……顾晓晓不过是比她长得好看了一点罢了,论身世论才华,她哪里比她差了?!
明明已经有奕樊师兄了,却还在和墨家少爷拉拉扯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奕樊师兄?!
真不甘心……
“木师妹,木师妹?”白奕樊将手在木唯心面前晃了晃,温润地笑了笑,“你怎么了?刚刚喊你那么多次都没有反应。对了,晓晓呢?她刚刚不是和你在一块儿吗?”
木唯心打了个激灵,急忙拽住了想要下楼的白奕樊,“师兄,你要去哪里?晓晓她……她刚刚去洗手间了!等会她出来我带她上去就好,你不是说今晚有惊喜想要给晓晓的吗?快去准备吧!”
闻言,白奕樊停下了脚步,“那好,那我先上去!”
见白奕樊没有追问,木唯心松了一口气。
带顾晓晓上去?那是不可能的!
她决定了,今晚的计划稍作修改!她不仅要顾晓晓身败名裂,还要让奕樊师兄永远属于她!
顾晓晓那个贱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师兄的爱!
木唯心想着,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用手将自己梳理得漂漂亮亮的发型打乱,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最后又双手握拳在两眼上使劲揉搓直到眼睛不适沁出了泪水这才提了提裙角,踩着恨天高的鞋子上了楼……
这边,顾晓晓才不管木唯心的心情如何,转身立即冲进了雨帘中,一把将蹲在地上的男子抱住,“阿墨,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要是她抓稳一点就好了……
墨逸尘缓缓抬手握住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雨水从他俊逸的脸庞滑下,但看着顾晓晓的那双眸子却晶亮得不可思议,“宝宝?笑宝宝?顾晓晓?”
墨逸尘从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恨他也好爱他也罢,与他而言,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就像是一个无情无欲无求的独行僧,身于俗世中,却抽心于世外。
然而,唯独一人,让他破了戒。
墨逸尘最大的弱点是顾晓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在京都,并不算是秘密。
爱一个人胜过自己的生命,哪怕自己强大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笑宝宝?”墨逸尘紧紧地盯着她,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阿墨,我在!”顾晓晓点了点头,哽咽着回复。
她已经弄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了。看着地上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蛋糕,她心痛得无法呼吸,这些都是阿墨对她的心意啊,都怪她……
顾晓晓伸出手去,捡起了比较完好的一块,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
“别吃,不能吃……”墨逸尘伸出手去想阻止她但却晚了一步。
“乖,快吐出来,不能吃了,不好吃……”墨逸尘将手摊开放她面前。
“不,很好吃!”沾染了雨水的蛋糕已经毁了原来的美味了,但是……顾晓晓坚定地抬起头来,“墨宝宝做的蛋糕真好吃。”
她回味似的舔了舔手指,仰起小脸对墨逸尘甜甜地笑着。
墨逸尘再次怔住了,他的宝宝,好久没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墨逸尘目光渐渐转移到顾晓晓的红唇上。
雨幕中,女孩的红唇娇艳欲滴,无比诱人,宛若一朵娇花待人采撷。
墨逸尘心底一动,忽地凑过脸去含了上去。在顾晓晓下意识想要后退时,扣住了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然而,不等顾晓晓反应过来,他便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部,语气幽幽,“淋了雨,蛋糕,不好吃了。”
顾晓晓一愣,笑着推开他道,“阿墨,你要是想吃蛋糕,等下回去我们再买!”
什么呀,还以为阿墨突然开窍了,吓了她一跳。
顾晓晓没看到的是,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墨逸尘的双眸瞬间炸开,折射出一道绚烂的光彩!
他勾了勾唇,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舔,那样子,似是在回味某种绝佳的味道。
“不是买的。是墨宝宝做的。”听到了顾晓晓的那句话,墨逸尘几乎是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当然,他在乎的倒不是蛋糕是不是他做的问题,而是……他想要从顾晓晓的嘴里再次听到墨宝宝这久违的三个字。
“好好好!是墨宝宝做的,不是买的。”原本还愣着的顾晓晓,听到墨逸尘这固执的话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在看到蛋糕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这蛋糕是阿墨亲手给她做的。在生日蛋糕上绘制熊猫吃竹子,只有她家阿墨才会对她这么用心。
她还记得,当初阿墨为了学做蛋糕,强迫墨云他们吃下了多少试验品,搞得墨云他们有段时间连看见鸡蛋都会觉得头皮发麻。那之后,每年她的生日,阿墨都会给她亲手做生日蛋糕,他们两人一起吃,过得很开心。
可是……忘了什么究竟是从时候开始,好像是高二那一年吧,她就不再吃阿墨做给她的生日蛋糕。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地认识了一群“朋友”,因着她们,她开始和阿墨吵架,搬离了家里住进了学校,整日跟着那群她自认为是对她最好的那群朋友鬼混,跟阿墨作对,多次用那残酷的语言伤害一心为她好的阿墨……
一想到她对阿墨做过的那些事情说过的那些话,顾晓晓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想着想着,顾晓晓眸中悔恨的泪水又快速地涌了出来。
“阿墨,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谢谢你愿意十年如一日地宠着我爱着我。
“笑宝宝。”墨逸尘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擦去她脸上的雨水,紧抿着唇,深邃的眸子浮现一抹柔暖的笑意,“墨宝宝最喜欢笑宝宝了。”
属于他的顾晓晓,回来了。
这人是他的,是独属于他的笑宝宝。
她回来了。以后,他们会很幸福的,和以前一样,每天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地一起生活。
就像小时候,她最喜欢的故事里的,那只短尾猫咪和那只折耳兔子一样,他们会相互深爱着彼此。
雨,还在持续地下着。
候在车里目睹了一切的忠叔,看着还在雨中相互拥抱的两人,叹了口气,打开车门撑着伞走了出来,“少爷,小姐,有什么话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闻言,顾晓晓将自己的手放在墨逸尘的掌心,后者随即用自己的大手将她的手包裹住。
“阿墨,我们回家。”
“好。”
身后,那盒蛋糕还在地上静静地躺着,在雨点的敲打下渐渐与大地融合为一体。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上了车,忠叔将车上的暖气开到最大,叮嘱两人道,“少爷,小姐,先把外套脱下来吧!”
不用他提醒,墨逸尘上了车后第一时间便是去脱下顾晓晓身上的湿衣服,动作熟练无比,仿佛是演练过了千百遍,将顾晓晓摘得只剩下底衣时才停了下来,“宝宝,冷吗?”
顾晓晓摇了摇头,正想说话却见墨逸尘也快速地将自己脱得只剩下最后一件衣裳,然后快速地把她抱入怀中,双手紧紧圈住,似是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她,“这样就不冷了。”
顾晓晓怔住,随即轻轻地笑了开来,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嗯,这样就不冷了。”
枕在墨逸尘的心窝上,听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顾晓晓莫名地觉得心安。
她的阿墨还活着好好的,真好!
真好,她重生回来了,在她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
墨逸尘看着怀中乖巧的女孩,唇角微微勾起,一双凤眸温柔似水,然而,当他目光触及到她脑门上的那块白纱布时,原本温情汩汩的双眸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的戾气。
他的宝宝受伤了!是谁伤了她?!
周围的空气迅速降温,顾晓晓有些不舒服地睁开了眸子,“忠叔,能不能再把温度调高点?”
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墨逸尘,摸了摸他单薄的衬衣,蹙着眉头问,“阿墨,冷不冷?”
墨逸尘的眉目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柔和了下来,他微微扬了扬唇角,抬手轻轻碰了碰她额角,眸底闪过心疼之色,“不冷。宝宝,疼吗?是怎么弄来的伤?”
最后一句话时,墨逸尘一脸的镇定,可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的隐忍。
顾晓晓摸了摸自己额角的伤,不在意道,“在课室里,本来打算帮忙做点什么的,结果在递钳子的时候,站在桌子上的同学没有接好,不小心就被砸伤了。不过没有事,很浅的一个伤口。”
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并没伤的那么严重。
当然,若是她当时没有及时躲避,估计现在就要躺在医院了。顾晓晓想到这里,心底又是一沉。
墨逸尘听着她毫不在乎的语气,心底却是一阵阵的浮躁。怎么可能不疼?他的宝宝明明最怕疼了!
该死的!他捧在心尖上宠的宝贝,他连重话都不舍得吼一句的宝贝,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人伤着了?!
见墨逸尘在她的话后一直沉默没有说话,顾晓晓疑惑地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板着的俊脸,不禁笑着伸手去捏了捏,“干嘛冷着一张脸,都不帅了。我真的不疼,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的皮,很快就能好了。”
墨逸尘抿了抿唇,“很快就能到家了。”
说着,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回了自己的怀里。回去,他给笑宝宝擦药。
嗯,到时候,他还要亲自给宝宝换衣服,她受伤了,他要照顾她。
这么想着,墨逸尘的心情才微微有了好转。
开车的忠叔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
唉,也只有在小姐面前,少爷才会这么的、无害……
墨氏庄园。
连姨收到顾晓晓和墨逸尘要回来的消息,早早就拿着衣服在门口等着了,车子一到,她便立即上前将衣服递了上去。
墨逸尘从打开的车窗接过她递来的衣服,把顾晓晓包裹得严严实实确保她不会着凉,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下车,“宝宝,你受伤了,需要休息,我抱你回去。”
“噗嗤——”顾晓晓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她是脑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不能走。她家阿墨还是这么可爱,明明想抱她却还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被裹得像只蚕蛹似的顾晓晓只露出了个脑袋,她笑着伸出手去捏住墨逸尘两只粉扑扑的耳朵,直截了当道,“阿墨,你耳朵红了。”
其实没红的,但在顾晓晓这一声调戏之后,却迅速地红润了起来。
墨逸尘抱着她的手僵了僵,绷着脸应了一声,“嗯。”
接着目不斜视一副“我很正人君子”的模样向前走去。
“阿墨,你好可爱!”她家阿墨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啊!
墨逸尘耳根由粉转红,配上那副一本正经的俊脸,越发地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连姨捂着嘴笑着看两人的互动,为了避免自家少爷看出自己的异常她率先走进了屋子,一边说道,“小姐,少爷,我煮了些姜汤,这就端来给你们。淋了雨,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回到暖暖的屋子里,顾晓晓便自主地从墨逸尘的怀抱中跳下,然后把外面裹着的衣服脱了下来。
墨逸尘看着突然空了的的怀抱,只觉得心里也空荡荡的,有些失落。
“阿墨,我去洗个热水澡!”
他们淋雨的时间有点长,底衣也湿了一些,虽然在车上开着暖气闷了一会儿,干得差不多了,可身上还是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所以,喝了连姨端来的姜汤后,顾晓晓便迫不及待地进了浴室,顺便对一旁还未离开的连姨吩咐道,“连姨,麻烦帮我拿下换洗的衣服,谢谢。”
听了这话,墨逸尘更加失落了。
碍于顾晓晓还没走开,他没说什么,只是眸中的失意以及对连姨的不满直接浮于面上。
怎么还不走?!都怪这些人多事!整天在他和笑宝宝面前闲逛,烦死人了。
要是只有他和笑宝宝在,笑宝宝就不会叫别人做了。
墨逸尘心情很是不爽,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了起来。
最后甚至忍不住动手扯着自己的领带,似乎想以此来抚平内心的浮躁。
但是,墨逸尘这副模样,已经比对其他人好多了。
此刻,虽然他对连姨很是不满,但也仅是表现出来并没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
连姨是墨家三十多年的老佣人,对墨家一直忠心耿耿对他也一直都很好。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对这些人还是有一些敬意的。
原本正欲迈步出去帮顾晓晓拿衣服的连姨立马止步,笑着对一脸不待见她的墨逸尘恭敬道,“少爷,小姐房间里的衣服可能不适穿了,我记得您房间里有小姐的备用衣物,能否麻烦您去拿一套送去给小姐?”
她们家的少爷对小姐的占有欲可是强着呢,以前凡是有关小姐的事情,能亲力亲为的他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少爷的性子该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还是一样的霸道。
当然,小姐房里的衣服可能不适穿了也是真的,这两年,小姐几乎不怎么回来了,虽然她房里的卫生他们都有定期打扫,可衣物这些的,却没有准备。
因为少爷每回换季时,依旧会给小姐定制新的衣服放在他房间的衣橱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定期将小姐的衣柜更新。
另外,少爷本来就不乐意小姐独自拥有房间不和他一起,若是他们更新了小姐房里的东西可能还会惹少爷不痛快。
最重要的是,她家少爷有很强的洁癖症和强迫症,不喜欢其他人进入他和小姐的专属地盘。
就连她,也得经过少爷的同意才能上这二楼,而且,也只能在这客厅的范围内活动。小姐的房间还好,但是少爷的房间,那绝对是禁地。就连老太爷过来,也不能跨进那扇门。
墨逸尘没有出声,但却用行动回答了连姨的话。
他冷着脸回了房间,打开衣柜搜寻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套粉色女式家居服,目光盯在上面看着那衣服好大一会,这才将衣服给顾晓晓送了去。
——衣柜里,在原本放着这套衣服的旁边,有着一套和这衣服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颜色不同。
当然,留在衣橱里的蓝色的这套,是男式的。
此时,浴室里。
顾晓晓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了,并将因为生日宴会而盘起的精致发型以及妆容给卸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卸了妆之后的女子唇红口白,肤若凝脂,如同一朵开得正艳的芙蓉花,正是最是美丽的时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不过如此。
顾晓晓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的双亲本就容貌过人,而她又集了两者的优点,资质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然而,这些年来,她的容貌都被那些化妆品给遮挡了!想到这里,顾晓晓的眸中又朦起了一阵雾气与怒意。
阿墨最是讨厌这些胭脂白粉,可是,这几年,她为了和阿墨作对,他越是讨厌的事情她就越要做。
最后,自然是阿墨妥协了。
她喜欢化妆就让她化,还给她买来了最好的化妆品……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是阿墨在让步……
墨逸尘敲门的时候,顾晓晓已经恢复了神智。
她用凉水拍了拍脸颊,这才转身拿了条浴巾边往身上裹边去开门,“衣服给我就好,谢谢连……原来是阿墨啊,谢谢阿墨!”
打开门后,发现给自己送衣服的人是墨逸尘,顾晓晓便对他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阿墨,等我洗完换你进来洗。”
之前还有些失落着的墨逸尘听了这话,一瞬间就被这笑容治愈了,沉寂的双眸一下子亮了几分,“好!”
墨逸尘脚步欢快了许多,开心地回了客厅坐下,然而,他才落座,顾晓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在此刻震响了起来。
突然亮起的荧屏上现出“奕樊师兄”四个大字,墨逸尘和还未离去的连姨都看到了。
征愣了两秒,墨逸尘伸出手去快速地掐断了来电,并且如同避讳猛虎蛇蝎般地将手机立即给关机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抬起头来严肃地盯着连姨,腥红的眸子宛若一条毒蛇蓄势待发,他沉着脸冷声低喝,“不许说!”
连姨立马会意,连连点头,做出了缝上嘴巴的动作,并压低声音保证道,“少爷尽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因为,她是站在少爷这边的啊!小姐学校里那个什么什么师兄的,她也见过,都没她家少爷十分之一的好。
连姨微笑着收拾了茶几上的空碗,端下了楼。
等顾晓晓洗完澡出来时,墨逸尘一副人畜无害地端坐在那儿,听到开门的声音眸子亮了亮立马抬头看去。
然而,在看到顾晓晓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之时,他的眉头却拧了起来,“宝宝的头上有伤,不能洗。”
可是她却把头发洗了,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没关系,伤口很浅的。”反正都被雨淋湿了,干脆就直接洗了。她洗澡洗发的时候,也有注意不让水浸到伤口。
墨逸尘抿唇沉默了一会,迈步走了过去,牵起了顾晓晓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沉声道,“坐好,给你擦药。”
上药是没什么事啦,不过……顾晓晓抬头看着他身上一边还半湿的西服裤子,推开他道,“阿墨,你先去洗澡。”
“先给宝宝擦药。”墨逸尘强势道。
然而,他强势,顾晓晓比他更强势,“不行!你先去洗澡!要不然就不让你碰我了!”
墨逸尘的身子猛地僵滞住。顾晓晓在说出这话时就立即后悔了。
她的阿墨现在还很敏感,对她还很没有信心,她刚刚那么说他说不定已经误解了。
果然,下一刻。
“不给我碰你又要去哪里?!又要给谁碰?!”墨逸尘握在身侧的双拳在微微颤抖着,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正在蓄势待发。
糟糕!顾晓晓在心里念了一声,趁着他还没有彻底失控发狂之前想也不想就直接踮起了脚尖抱住了他的脑袋将自己的红唇送了上去,“最爱墨宝宝了。”
墨逸尘身子猛地怔住,眸中的腥红渐渐散去恢复了原本的瞳色,只是,那青墨色的眸子里却逐渐被几分茫然取代,“宝宝?”
“嗯。我在。”感觉到危机解除,顾晓晓松了口气,“阿墨,我没想要去哪里,你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我担心你会着凉。要是连墨宝宝都生病了,就没人给笑宝宝上药了。所以,墨宝宝乖乖地听话,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好吗?”
这个时候,叫墨宝宝肯定是没错的啦!
墨逸尘脸上的怒意果然全消,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摇了摇头道,“不会。”
他不会生病,就算生病了,他也可以照顾好她。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铁打的不会生病。”何况,阿墨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想着,顾晓晓换了副语气,摇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好啦!墨宝宝要听话,快去洗澡换衣服!要不然,到时候感冒了,病恹恹挂着两条鼻涕虫的墨宝宝就不帅气了。”
“可是……”明显地,墨逸尘很在乎自己在顾晓晓面前的形象。
见他不像先前那么执着,顾晓晓立马推着他进了浴室,“不许废话,赶紧洗澡把衣服换了!乖,笑宝宝会在客厅里等墨宝宝的。”
听到这里,墨逸尘的脸色才有了些缓和,“嗯。”
然而,他一关浴室门,顾晓晓便赶紧叫连姨上来帮她重新抹药扎上了新纱布。
她额上的伤口的确很浅,却是很长的一道伤口,刚刚她洗澡出来时披散着头发阿墨没看到并不知道她具体的伤情。
这样很好,因为在伤口快要好之前她并不想让阿墨看到她的伤。她不想让他为她担心。
如果阿墨知道她受的伤这么严重,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倒不是担心着那个伤了自己的人的安危,而是……以她和阿墨现在的能力,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不能让阿墨给她上药……
一刻钟后,墨逸尘洗完澡出来,自然是没他什么事了。
看着顾晓晓额上新包扎的纱布,墨逸尘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而那本就深邃的眸子颜色却深了几许。
许久后,他微微垂下了眸子。
顾晓晓以为他是不开心自己不能亲自为她上药,赶紧将手中的毛巾塞到他手里,“阿墨帮我弄干头发!”
“好。”因为将后脑勺转向了墨逸尘,所以顾晓晓并不知道在接过毛巾的那一刻,墨逸尘的视线在她额角的伤处停留了许久。
眸内,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