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撕毁离婚证,抱着她的姐姐转身离去……还要拿她肾赔偿……

乔耿云的步伐很快,等苏念赶上的时候,楼下已是一片狼藉。

被搁在茶几上的茶杯被人掀翻,一片水渍不断的沿着大理石蔓延开去,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与瓷器。

甚至连乔父精心收藏的古董花瓶也被摔碎了。

随着瓷器的碎裂声过后,整个大厅一片死机,被一股浓浓的阴霾之气所覆盖。

苏念站在楼梯口望着大厅的一切,透彻的眸瞳闪过一丝的复杂。

一袭黑色装的乔御北一脸阴鸷的站在大厅内,身旁是一脸苍白的失了血色的苏筝,相比起一脸怒火的乔御北,苏筝的模样虚弱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摔倒。

单薄的身子脆弱的依靠在乔御北的臂膀上,本就因为生病而苍白的面孔此刻更是煞白一片,一双含着水波的眸瞳溢着泪水。

纤细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乔御北的胳膊,一脸的担忧与惶恐,紧锁着眉梢。

她看上去极其的狼狈,可是即便如此,她看上去任然很美。

乔耿云站在大厅前大口的喘息,一张老脸被气的铁青,哆嗦的指着面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咬着牙呵斥:“说,你带着这个女人回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管爸您怎么看待,我只是想要告诉您,这个女人我娶定了!”乔御北面色阴霾,漆黑的瞳眸犀利的扫过楼梯口的苏念,冷漠的不含一丝温存的挪开。

乔耿云被气的面色发青,魁梧的身子摇摇欲坠,险些跌倒。

苏念的眉梢微拧,上前扶住。

“你,你这个逆子,说的这是什么浑话!”

苏筝虚弱的抬起头,既害怕又惶恐的盯着一脸盛怒的乔父,抢险乔御北一步开了口:“伯父,您别生气。”

“御北,你快和伯父道歉。”

苏筝紧紧的拽住乔御北的衣角,眸光隐隐的泛着水泽。

“你这声伯父我可担当不起!”乔耿云的眸光阴冷,嗤之以鼻,那冷漠的表情让苏筝的脸色一下子难堪不已。

苏筝拽着乔御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将脸深深的垂下:“对……对不起。”

“够了!”

乔御北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那强烈的窒息让他喘不过气。

他的怒眸冰冷的落在乔父的脸上,嗤笑:“你说的对,你的确担当不起,因为你不配!”

“你……”

乔耿云的面色煞白,瞪大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养育出来的儿子。

隐隐发青的面色双唇颤动:“畜生,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违逆自己的父亲!”

这么多年下来,他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可是何曾亏待过他,该给的都给了,今天却因为一个女人,来嘲讽他。

脚步一阵踉跄,险些摔倒。

苏念扶住摇摇欲坠的乔父,心底一沉,抬起头迎视上乔御北欲发作的面孔,冷冷的嗤笑。

乔御北冷漠的眸瞳落在苏念的面上。

握住苏筝的手掌不由的收紧,直到苏筝的痛吟,他这才缓过神,松开了手掌。

“苏念,我奉劝你少玩把戏,免得自讨苦吃。”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苏念搀扶着乔父坐下,站直着身子对视着乔御北阴冷的眸瞳,反问,“在你眼里我除了会耍手段还剩下什么呢?”

乔御北一脸沉寂,那清冷的话语一字字的敲击在他的心头,沉重的让他莫名的感到浮躁。

“你觉得我阴险狡诈,一定还在怀疑我是不是还想着什么法子缠上你。”

苏念轻笑,浓稠的睫毛微微煽动的垂下,伸手从包内掏出那本一直没有交给他的离婚证。

清冷的大厅,空气像是被瞬间凝固。

她笑的很淡,长长的睫毛掀起,清澈的瞳孔闪烁着什么。

“我想,我应该把这个交给你。”

乔御北的面色阴霾的没有一丝温热。

苏筝的身子有些僵硬,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隐隐泛白,视线却还是忍不住落在苏念手中的离婚证上。

一室的静谧,依稀间只剩下呼吸声不断的起伏。

乔御北伸手扯过她掌心的离婚证,骨骼收紧,绷劲的面孔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小念,你别这样……”

苏筝美眸间闪过一丝浓浓的哀伤,虚弱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她张着红唇,话音还未全落,身子骤然一软,晕了过去。

乔御北恍然回神,眸瞳猛然一缩。

大掌快速的将晕厥的女人搂住,不假思索的将其拦腰抱起。

无暇顾及客厅内的人是面色如何,便抱着怀中的女人飞一般的冲出了乔家大宅。

“逆子!你……”

乔耿云坐在沙发上,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面色布满了阴霾之色,一脸歉意的看着一脸恍惚的苏念:“小念,是爸让你受委屈了。”

“我还好。”勾起的唇角有些清冷。

苏念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掌,垂下,掌心微微有些痛楚传来。

若是细心,便会看到,她的掌心,那一道红印极其的明显。

望着远去的身影,苏念疲惫的阖上眼帘,一切就像是摆脱不了的噩梦。

……

宽阔的街道上,十分的安静。

而也正因为如此,远处黑色的车旁那时而响起的抽泣声越发的清晰。

苏念领着包的手掌不由的收紧,步伐却没有停歇的往前走。

拐过一道墙,脚步最终还是停驻了下来。

在乔家的别墅外,苏筝虚弱的挣扎着从乔御北的怀中挣脱。

一双美眸闪过一丝的慌张,在对视上苏念时,眼底的哀伤更浓了几分。

“……御,你放开我,我们根本得不到大家的祝福,若是注定要一个人痛苦,那就让我承受好吗?”

苏念站在原地,耳际是苏筝苦苦的哀求声,眼眸中亦是她虚弱模样。

“御……我爱你,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痛苦,你放开我吧,求你别管我了!”

抽泣的哭喊声在静谧的街道上不断的响起:“御……我怕我会毁了你,我们根本不该这样子的……”

“不会的,相信我。”

乔御北将蹲在地上的女人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揽入怀中。

苏念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猜想着他在说这话的同时是何种表情,心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阖上眼眸随即再睁开,唇角是一抹浅浅的弧度,却是冰冷的。

“小念,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御北他其实不想伤害你的。”

苏筝不断的抽泣着,似乎是发现了苏念的存在,慌乱的推开面前的乔御北。

跌跌撞撞的冲到苏念的面前,哭泣声夹杂着女人断断续续的言语响起:“小念,就当姐姐求你了好不好,你要怪就怪我,一切和御北无关,御北和他父亲的关系本就不容易,你这么做,会毁了御北的……”

苏念垂下眼眸,紧紧抓住她手臂的手掌力道却大的惊人。

指甲掐的骨骼泛着一阵阵的刺痛,眉梢忍不住拧起,心底涌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有厌恶。

“放手。”苏念强压着心底欲推开她的动作,低低的出声。

“小念,你别这样子好不好,你以前那么善良,你现在不该会是这样子的……”苏筝抽泣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双掌却不曾从苏念的手腕脱离一分。

乔御北冷峻的面庞上覆着一层冰霜,大步的上前,想要将苏筝拉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守护着,他撞上她的透彻的瞳眸,阴鸷的眸闪过一丝的错愕,却很快的消失。

“不要!”苏筝不断的摇着头,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狼狈的哭泣着,“御,小念是我妹妹,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她不会的……”

苏念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忍不住觉得可笑,只是,心乱如麻的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断断续续响起的手机铃声在女人的哭泣声中不断的响起。

苏念觉得整条手臂都仿佛快要被扯断一般的疼痛。

咬着牙,她忍着手臂传来的刺痛感,声音清冷的不含一丝温度:“放开。”

“小念,你怨姐姐恨姐姐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御好不好!”

苏筝哭的满脸泪痕,纤细的手指拽的更紧。

苏念拧着眉锁,直到迎视上苏筝那双尖锐的眼眸,心底涌起了一丝复杂。

苏筝脸颊残留着泪渍,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阴狠,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抽泣的声音却不曾间断:“小念,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姐姐没多少日子了,姐姐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原谅御北好不好……”

苏筝哭泣着,拽着苏念的手掌,突然猛然一使力,指甲搁着衣服掐入。

苏念痛的想要挣开她的束缚,却在那短短的一瞬间。

苏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臂,脚步踉跄的往后跌了一步,身子便毫无预兆的朝后甩去。

苏念挣扎的手臂悬在半空,想要去抓住她,却被她的手臂推开。

短短的一瞬间,便看到她的身子狠狠的摔落在地,整个人瞬间蜷缩成了一团。

脑海不由的一片空白,头皮一麻,心口却忍不住颤抖。

“小筝!”乔御北的惊呼的跪在地上,嫣红的血顺着双腿间一点点的溢出,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飘散开。

苏念想要开口,声音却卡在喉结之中,看着男人暴怒的面孔,心底一片死寂。

“苏念!”

乔御北骤然站起,大掌猛然掐上苏念的颈项,将她的身子推到围墙上。

苏念只觉得整个背脊因为粗糙的墙壁而刺痛,被大掌生生扼住的颈项一阵腥甜,抵在墙壁的头皮火辣辣的刺痛,稀薄的空气让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她伸手挣扎着想要让他松手,可是却只觉得自己仅有的力气在消减。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一双漆黑的瞳眸变成了赤红色,阴鸷的面容紧绷。

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疼……

身骨的痛楚,心底的疼痛混淆在一起,眼角再也无法遏制的溢出泪水,滚烫的泪划过脸庞滴溅在他的手背上。

大掌莫名的颤抖,那灼热的感觉像是瞬间燃烧的火焰,让他紧紧扼制住他颈项的手掌陡然松开。

“苏念,那是你姐姐!你既然这么心狠,那么就拿你的肾脏来偿还好了!”

乔御北紧绷的面庞上神色阴霾,咬牙一字一顿的出声,将脸逼近她略显苍白的面庞,言语冰冷:“那样,我会考虑放过你!”

他笑的冰冷,松开她的下颚。

被他握在掌心的离婚证早已面目全非,他噙着的笑意寒冰刺骨,慢慢的将手中的离婚证撕得粉碎。

成千上百的碎片甩在她的面上。

纷纷扬扬的飘散而下,那冰冷纸片贴在脸颊的感觉,有的是深深的苦涩。

“……御,好疼……孩子……”

“如果小筝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阴鸷的瞳眸犀利的落在她苍白的脸颊,大掌猛然将她挥开,苏念只觉得身子一轻,虚浮的双腿没有半分力气,背脊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后脑勺一阵晕眩,眼前的一切都一片混沌,视线一黑,当视觉渐渐清晰,看到的,是乔御北一脸惊慌抱起地上的苏筝开车离去的背影。

“御北……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我们的孩子……是我没用……”

苏筝将脸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颤抖的身子纤瘦蜷缩着。

苏念傻傻的依靠在原地,眼孔收缩,心一瞬间堕入冰窖,刺骨的冷。

“哪怕是我死了,我的肾也不会留给你们!”

乔御北的宽厚的背影微微停驻,转身望着一脸决绝的女人,黑眸冰冷。ai悫鹉琻

苏念的唇瓣苍白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丝。

“既然如此,苏念,那你去死好了……”

清冷的寒风拂过她的面庞,寒意入骨,额前零碎的发丝遮挡住她的眼眸,稠密的睫毛下,清透的眸染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的声音清冷而绝情,阴鸷的黑眸深邃而沉冷栎。

“御……”

苏筝抬起苍白的脸,虚浮的气息有些急促:“你别这样对小念,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乔御北的背景僵硬的站在原地,环抱着怀中女人的手臂紧了紧,收回的黑眸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傅。

“……我不怪她,真的。”

纤细而苍白的指尖轻轻的触碰着他冰冷的薄唇,声音虚弱。

“别说话,我们去医院。”乔御北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掌,转身快速的上车。

引擎发动的声音清晰的飘入耳内,视线变的有些模糊。

苏念站在原地,脚步虚浮的跨出,看着消失在马路上的车子,单薄的身子一点点的僵硬,耳际,是他森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咬着红唇的贝齿下,血丝渗出,耳膜有些刺痛。

她垂下浓密的睫毛,看着苏筝摔倒的位置,那里是一滩的血渍,嫣红且触目惊心,风拂过时,那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飘散在空气中。

身子疲惫的依靠在墙角,伸手抚上额头,那种像是被撕裂般的痛楚侵蚀着她大脑的每根神经。

她咬着苍白的红唇,颤动的睫毛下,呼吸有些浑浊。

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身上的大衣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灰褐色的污渍沾满了全身。

“唔……”

她闷哼了一声,轻轻的撩起袖子,白皙的肌肤上,那一块块的淤痕泛着青紫色。

小心翼翼的盖好袖口,她扬起头,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被云层所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