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別處 再見法蘭西(法國西北自駕之四)

聖米歇爾山

關於聖米歇爾山的歷史我知道的不多。簡單描述一下,這是一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的故事。這座海邊小山丘叫聖米歇爾山,上面建著的廟叫聖米歇爾山修道院。

它在諾曼底,相當於布達拉宮在西藏,對教徒來說是朝聖之地,對遊客來說是排名NO.1的景點。其實聖米歇爾山全景得要傍晚時分天微藍,山上亮起燈火來才好看,如果有水拍攝倒影也非常美麗。但由於氣溫實在太低了,體感溫度大概就幾度,穿著秋裝的我倆白天出去一趟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廁所擠在一起抱住暖氣片,夜裡實在沒有勇氣再出去了。
















聖米歇爾修道院腳下的小村子,其實大概意思跟麗江差不多,















酒店

美爵酒店

許多前往聖米歇爾山的遊客會選擇附近的城市落腳,比如聖馬洛,但我們選擇住在聖米歇爾山風景區內的酒店,景區內大多是MOTEL,價格還不便宜。我們定了美爵酒店,他們做事風格略草率。風景區裡有若干酒店,但凡進入風景區的車輛,都必須是酒店的客人,所以酒店會提供給客人車輛過門禁的密碼。但我們的酒店沒有提前告知,所以我們的車就卡在了門禁處,後面積壓了好多車。按呼叫鈴,通話的工作人員不會英文。後面來了一姑娘幫忙翻譯,景區工作人員也騎著小自行車趕來了,最後還是曉月打了酒店電話核實了信息才得到密碼進入景區。check in時問前臺為啥沒提前告知密碼,前臺天真可愛的說,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郵箱地址呀。


酒店跟景點的位置關係如圖,我們住在1號美爵酒店。景區有免費的shuttle bus將遊客帶到聖米歇爾山腳,遊客不可以把自己的私家車開到山下去。







餐廳:

LaMere Poulard

聖米歇爾山這家餐廳,就在上山口不遠處,價格較貴。特色是當地一種巨大的帶泡沫的蛋餅,類似omelette,我倆都覺得一般。後來點甜品,兩人揣測著法文菜單看到類似“焦糖”和“蘋果”的單詞點了一個甜品,結果那甜品就是口吐白沫的大蛋餅包了一些焦糖蘋果醬,我倆當著服務生的面就笑出了聲。









奧哈馬登陸海灘與美軍紀念公墓

提到諾曼底,大概人人都知道點二戰關於諾曼底登陸的故事。諾曼底登陸行動中盟軍橫渡英吉利海峽選擇了五個海灘登陸法國諾曼底。這張地圖非常清晰的標註了雙方攻防地理位置,從左至右依次是寶劍海灘、朱諾海灘、金灘、奧哈馬海灘和猶他海灘。其中,奧哈馬海灘的傷亡最為慘烈。



我們將車開到海灘邊的草地上,走下沙石遍佈的海灘,看著海浪一次次的湧上來落下去,撿起幾塊石頭作為紀念。即使在明媚陽光下,人們依然被寒風吹得裹緊了大衣,在風中神情凝重的面對英吉利海峽,似乎二戰時的血腥味還未消散開去。















紀念美軍的公墓也設立在這裡,法國政府將公墓這片土地贈予了美國,所以我們可以說也是站在了美國的領土上。我們遇到兩位已無法行走的老人,被家人用輪椅推著來到這裡。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在如此高齡還要到美軍紀念公墓呢?我想一定是當年參加過諾曼底登陸的老兵吧。我試著揣測兩位老人的心情,七十年前就是在這裡,他們和戰友們在硝煙中浴血奮戰,那被戰友們鮮血染紅的奧哈馬海灘,如今已是藍天白雲綠草如毯,而當年死在自己身邊的戰友們,卻永遠的被埋葬在異國他鄉這片土地之下,自己不久後也將追隨他們前往天國。唏噓感慨卻平靜從容。




公墓裡綠色草坪上,整齊排列著潔白的十字架,墓碑上刻著陣亡士兵的名字、番號、軍銜、家鄉和死亡日期。突然看到一個無法核實身份的陣亡士兵,他的墓碑上寫著:“here rests inhonored glory a comrade in arms known but to god.” 我看到一句非常好的翻譯:“埋骨於斯榮耀兵,唯有上天知其名。”當年的諾曼底海灘上多少父母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在這裡獻出生命,這個無名英雄的人生永久的湮滅在那一場硝煙中,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只留下平生榮耀埋葬於此。當時的我站在墓碑前,微風輕徐日光和煦,想起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當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心中震撼不已。



紀念館





埃特勒塔

車駛入埃特勒塔小鎮,層層疊疊的房屋擋住海岸線,空中飛翔著肥大的海鷗,一聲聲鳴叫彷彿是在提醒我們,已從血雨腥風的戰爭海灘來到了一個浪漫多情的海濱小鎮。



我們找到酒店,在路邊停好車。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小鎮,感覺除了公共設施,一切都還保持著多年前的陳舊模樣。我們住在一家偵探酒店的四樓,沒有電梯,一人一個20多公斤的箱子顯然不可能拿上去了,於是蹲在路邊打開箱子取出自己要用的物品,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





酒店在小鎮中心,離海灘很近。很有意思的是,老闆是個偵探迷。每間房都在向一位名偵探致敬,房間沒有門牌號,只是掛著該偵探的照片,房門鑰匙上寫著偵探的名字。但不是每個人都認識所有偵探嘛,所以老闆給了我們提示,“我們住的那間房,偵探有一副小鬍子”。我倆上了四樓一看,有兩個偵探都有小鬍子,只好兩間房都試了試。給線索才能找到房間的酒店,不愧為偵探酒店。末了老闆還說了一句,“你們房間裡有條密道哦。”






房間面積不大,傢俱多年使用的痕跡明顯,略顯陳舊,窗外便是夕陽餘暉下的埃特勒塔。我環顧四周,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房間裡似乎沒有衛生間?別急,老闆不是說有一條密道嗎,原來鑲嵌圓鏡掛著風衣的就是衛生間的門啊,現場看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有誰認識這個偵探嗎?睡了人家還不知道人家是誰呢。



埃特勒塔鎮













走到海邊,大自然鬼斧神工般將斷崖開鑿出如同象鼻的石拱門,這是法國北方海岸線上最著名的景點之一。在凜冽的寒風中裹緊大衣和圍巾,走在卵石沙灘上,忍不住去想象人們在南法海灘沐浴陽光的場景。當來到教堂所在的山頂懸崖往下看去,海岸線如一道溫柔的臂彎將整個小鎮攬入懷中,一隻橙嘴海鷗陪我坐在崖邊,聽著海浪聲層層推進,受這冷風也是心甘情願。象鼻拱門一共有三個,像一家三口似的,在這岸邊戲水玩耍。很多大畫家來到埃特勒塔作畫,其中最為聲名顯赫的就是莫奈,他畫過很多幅象鼻山。




















餐廳

這個小鎮的特色菜是白葡萄酒煮海虹,就是青口。一家1851年的老店,名叫“DEUX AUGUSTINS”,有中文菜單,它對面的“brasserie pizzeria”跟它菜單一模一樣,但沒有中文。













魯昂

魯昂是座有著上千年曆史的古城,在中世紀的歐洲非常繁榮,它是一個在二戰中遭受過沉重苦難的城市,很多古老建築被損毀,後來才得以復建。它之所以如此聲名遠揚,是因為我們熟知的那位帶領法國人對抗英軍的女英雄聖女貞德,她就是在魯昂以被處以火刑的。


但對於我這個沒有宗教信仰的唯物主義者,我是不相信一個十幾歲的文盲少女得到神諭這種離奇故事的。如果真如大家所說,這是聖女貞德自己講出來的,那我覺得可能跟洪秀全做的夢性質差不多。但無論如何,貞德在法國人無計可施的時刻,作為信仰一般的存在鼓舞振奮了法國人的士氣,她的確帶領著法國軍隊打了很多勝仗。可惜後來不幸被俘,被英國人以非常殘忍且極具侮辱性的方式燒死在魯昂(具體細節你們可以自己瞭解),那時貞德還不到二十歲。魯昂老城中有一處聖女貞德教堂,是在她被處死的原址上修建的,但修建於十九世紀。




















曾經關押過聖女貞德的大蘑菇。



魯昂聖母大教堂

這是非常標準的哥特式建築。莫奈畫過幾十副色彩各異的魯昂聖母大教堂,無一例外全都是極具他個人特色的混濁筆觸,就是那種近視一千度的眼睛透過沾滿雨水的平光鏡看出去的感覺。來,你們感受一下,我選了一副我喜歡的顏色,blue is the warmest color。













酒店

best western

酒店位置不錯,步行走到景點密集的老城中心不遠。但停車不太方便,大門口只有街邊一排公共的狹窄車位。我跟曉月剛到就撿了個空,極其激動的停了進去。下午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十一點不收費。旁邊有個停車表,只收硬幣,不收卡和紙幣,上限四個小時。





吉維尼

從魯昂返回巴黎的路上,會經過一個被陽光與鮮花簇擁,美得像副油畫般的小鎮。這個小鎮因印象派大畫家莫奈在此居住,而聲名大噪,使得全球旅客慕名前往,其中必到的景點便是莫奈故居及其精心打造的“莫奈花園”。









莫奈當年把自己大部分錢都花在了居所前的花園裡,種植了各種爭奇鬥豔的花卉,這個花園既是他的作品,又是他作品的靈感。後來他又在花園附近挖掘池塘種上睡蓮,就是在這裡,他畫出了傳世佳作睡蓮系列,其中一些被收藏在巴黎的橘園美術館,我記得英國國家美術館裡也有。

都說日本畫家葛飾北齋影響了很多歐洲印象派畫家,莫奈也是其中之一,走入莫奈花園紀念品商店,中間赫然擺放著封面為葛飾北齋所作“神奈川衝浪裡”的畫冊,莫奈本人生前收藏了大量日本浮世繪作品,就掛在他故居的牆上。







就是這個著名的睡蓮的池塘,我倆神情呆滯的遊玩了一番。



說到他故居的裝潢,這位大鬍子胖畫家的室內顏色,粉藍、豔黃,還有大量使用的碎花,嚴重的少女心啊。傢俱和裝潢都很講究,看得出來他活著的時候作品價格已經飆升了,生活還是比較富足的。















莫奈搬到吉維尼後,在這裡住了40多年直到去世。他和家人的被安葬在小鎮另一頭教堂邊的墓地裡,他的墳墓就在通往墓地的小路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一不小心就會錯過。







餐廳 Restaurant Baudy

這個餐廳是莫奈生前經常光顧的餐廳,非常推薦,裡面的裝潢陳設展示著它的歷史,重要的是食物味道也非常的棒。


















ON THE ROAD


法國西北自駕到莫奈花園為止,我和曉月開著這輛男人味十足的黑色大轎車,在寒冷凜冽的西北兜了一圈,便返回巴黎了。但吉維尼與巴黎之間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們足足折騰了四小時,這個悲催的故事留在巴黎篇再告訴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