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都有哪些好听的当地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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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地处黄河中上游,古老的长城横贯东西,奔腾的黄河流经南北,多民族的古老文化汇集于这一交叉地带,造就了丰富多彩的陕北民间舞蹈,也形成和造就了陕北秧歌与社火的文化内涵。黄土文化,经历了世代无数民间艺人和广大群众的锤炼与创造,集人民智慧的结晶,将陕北秧歌与社火演化为具有汉民族的广场表演形式,并赋予鲜明的陕北地方的艺术特色。那泥土般的芬芳和浓郁的生活气息,质朴无华的风格,生动形象地表现了陕北人特有的思想、情操和精神面貌,其文化内涵充满了特有的北方汉民族风土世俗,富有鲜明的传统文化素养及标志。陕北民间艺术在悠久的历史中,是勤劳智慧的陕北人民在漫长的繁衍生息的历程中创造出来精神财富。历年来展示了中华民族古老的文明,又可以展示当代生活的时代风采。人民用血汗和智慧创造的艺术内蕴进行了时代的升华,加以再创造,再深植于陕北群众的深厚土壤中,重新培植和塑造其特有的价值,完全可以使各艺术品种成为现代文明世界的专业艺术品,并焕发出新的文化艺术光彩。

社火,在古代也叫“闹社火”“扮社火”“耍社火”,主要是集中民间歌舞的技艺活动,在元宵节和迎神赛会上广泛开展序列表演。社火队可以多种多样,空中表演的有“高台社火”,地面表演的叫“地台社火”,带武打的叫“武社火”,表演细腻的叫“文社火”,祭祀色彩浓厚的叫“神社火”,演唱多的叫做“唱社火”,带灯表演的叫“灯社火”,晚上演出的叫“黑夜社火”,背在身上表演的叫“背上社火”。多由社火头(会长)组织,负责筹划资金,排练节目,组织人员,进行训练,创作节目,制作服装道具,安排乐队伴奏,进行演出秩序调控。社火成为民间文艺活动的组织形式,组织程序,以及艺术表演的序列性总称。

秧歌,春节闹社火在广场上表演的群舞,人数在数十至数百不等,由伞头率队,在锣鼓唢呐的伴奏下游村转乡挨门拜年,目的是祈求风调雨顺,消灾免难,主要是群众实行文化自娱。秧歌基本动律突出“扭、摆、走、跳、转”的特色,在欢快的音乐伴奏中,舞者情不自禁地摇头、抖肩,充分展现质朴、憨厚、乐观的性格。大场表演队形丰富、变化多样,场图近数百种;小场表演形式多样,文场子、软场子动作优美活泼,表演细腻抒情;武场子、硬场子动作粗犷健壮;老人场子诙谐风趣。此种形式在榆林市南六县盛行。横山县有武腰鼓秧歌队,组队以腰鼓鼓手(挎鼓子)拉花姐姐(男扮女装,打小镲、踅子等)为主,是一种战阵风格。米脂县还有文腰鼓秧歌队。定边流行由花鼓、胸鼓队组成的秧歌队。各县还有在正月十五组成提灯秧歌队。

社火分类较多,主要有:转九曲,也称黄河阵,流行各县;五方狮子,狮子斗麒麟、太子狮、绣球文狮、单刀武狮;牛斗虎、狮子耍老虎;猴骑羊、猴舞;跑骆驼、跑驴、跑黄羊;张果老倒骑驴;竹马;顶灯、端灯、提灯会;太平车、推小车;鹭鸶与蚌壳;霸王鞭;打花杆、打花棍、打连枷;大头和尚戏柳翠;张公背张婆;寸跷、一尺跷、高跷;挑花篮,拉碌碡;高台芯子,高车芯子、抬人芯子、背芯子、火流星、水流星;扇舞、伞舞,龙戏凤、老鹰抓鸡;白马吐肠、抖羊皮;花棒、扑蝶、独龙杠;西洋游迁、送闺女;搭彩门、火棍;龙灯、抬灯、转灯山、跳火塔塔;水船、哑铃;耍棒槌;旗鼓,踢鼓子等。带小戏色彩的有小放牛、二人台、台歌、道情、碗碗腔等。

风俗祭祀类社火有:三山刀、跳大神、羊皮鼓、喜神扬辫子,龟子扬把子(赛赛),梆子祭斗、傩鬼、鬼面子、大头鬼、五鬼闹判官;抬神楼、抬龙王、迎财神,迎春与打春;祈雨舞,舞铡刀;站罡步斗,放赦、舞施食;游莲破地狱,绕灵、过金桥;八仙过海;高跷十八罗汉;瓜子娃娃;鸳鸯伴莲;织女穿花;七星旗,绕神幡、三股叉、如意棍、阴阳铃,拜神等。

闹社火是民间舞蹈荟萃的聚集。包容民间拳术、杂技、幻术、焰火、杂耍、百戏,多种形式交织一起,各显绝活。要求表演形式奇异多彩,能与当地的民情、世俗、风土习惯有机结合,娱乐内容和风俗内容合一。大家在同跳同舞、共演共乐的气氛下比赛,用以抒发节日的娱乐快感,表示瑞兆丰年的欢乐。地方小歌舞的表演要有能人载歌载舞,有民间曲调,有舞蹈手段,有情节内容,有表演绝活,能通过塑造人物形象表达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及对幸福的追求。二人台里就要求蕴含大量的民间舞蹈动作和语汇。风俗祭祀类舞蹈则更多地反映黄土地远古遗风,巫文化及三教合一文化的色彩。

秧歌与社火共同组成了一个演出序列,要求表达广场集体表演的情绪性和色彩性。重视通过场面的变化与调度、色彩的对比来表现一定的思想情绪。讲究丰富的舞蹈动作和造型,一定的情节和内容要在小节目中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道具性强,讲求利用实物增加舞蹈动作的风格特色。鼓乐伴奏、唢呐伴奏要强化气氛。人物表演要求即兴表演与程式表演相结合,可根据表演时环境和情绪变化,随时调节,展露丰富多彩,优美娴熟的技艺,高潮时迸发热情,流露特技,连番出现精彩之处用以打动观众。即兴创造是一种重要的表演手段和独特的创作方式。

陕北社火保存着原始氏族社会人们庆祝征战胜利、狩猎成功、大家高歌共舞、欢聚一起的痕迹,火塔塔保留了篝火的痕迹。历史的繁衍过程中社火不断吸收一些有用的东西增加文化内容。古代傩仪与民间祭祀的形象再造,民间散乐的充实,百戏和少数民族舞蹈的影响,可以统统吸收进来丰富年节文化生活。社火的活动目的突出社会功利,祈雨秧歌的仪礼主要意愿是突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平安色彩,以此削弱战争和灾荒带来的精神压力。

陕北大秧歌作为汉民族北方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民间舞种,主要在于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大场秧歌,队列秧歌,谒庙秧歌,社祀秧歌,挨门拜年的排门秧歌,两村互访的彩门秧歌,大场比赛的赛场秧歌,九曲灯会秧歌,小场秧歌,对唱秧歌,以及后来兴起的城市表演秧歌,重在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表现吉祥平安的主题。表演程式、艺术特征、动律风格演变关键在于扭出情绪,走出豪情,摆出特色,千变万化中随节奏起伏,情绪发展,动律变化,力度与幅度的调节,达到粗犷、质朴、活泼、欢快的效果,能给人以强烈的情绪感染。表演中特定的舞蹈动律形象和节奏变化能表现一方人民的精神面貌、风土世俗、生活气息和生活节奏的变化,并使人能从中感受到当地的经济发展,政治文化状况,劳动生活,自然环境,生产关系,思想信仰,风俗习惯的演化,更能看出人们审美观点的影响以及黄土高原地方文化气息的熏染。表演中各艺人的动作变化可以即兴演化,可随内心节奏的变化让好的动律产生高度的典型化和民间艺术概括力。艺人通过摇头、闪腰、抖肩、颤腰、摆腕、屈膝、扭胯等有效地突出明显的韵律和风格。

社火中的小场表演是大场秧歌间歇中穿插的部分,要求节目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独特雅致。身怀绝技的新老艺人能展现特技的表演。无论踢场子、唱秧歌、对歌、赛歌,文则动作俊秀、节奏文雅、风格细腻;武则踢打跳转、干练英武,粗犷热烈、气氛紧张;丑则夸张滑稽、风趣逗人。特别是二人场子中的“包头”,舞步轻盈、舞姿变化丰富,扇花花样翻新,情绪配合微妙,那些挑逗,一闪、一逗、一嗔、一动一静、一招一式尽反映出少女天真淳朴,活泼、可爱的习性,总是含情脉脉,羞涩和喜悦交织在一起;男角“挎鼓子”则大胆表示相爱的细节,挑逗扶抱,粗犷有力,形象潇洒,以刚健陪衬少女的俏丽、妩媚、俊秀、飘绕,让水上漂式的轻盈表演达到了行云流水、夺人神采的境地,其美学价值甚高,为专业艺术家所倾倒。

大场踢场子是多达8至16人以上的集体表演,在同一吹打乐伴奏下,踢打动作一致,画面变化丰富,气氛热烈、情绪活泼、易生高潮。结合唱秧歌,歌舞并举,安角子,走图案,形成场面,造成强烈感染。会会秧歌尽可能显示民歌特色,唱词一问一答,民间文学性很强,轻歌曼舞,溶民间舞蹈、文学、音乐于一炉,伞头触景生情,即兴编唱,直接影响和调动秧歌队的艺术表演水平。伞头所唱歌词庄重严肃,祭祀类唱词主要表达盼望来年五谷丰登、四季平安的虔诚心情;拜年歌词是一首首吉利欢歌,亲切自然,生动形象;彩门秧歌在对答中展开智力竞赛,突出知识较量,凡天文地理、时事俗情、水鸟山花、古文典故、人文哲理、处处可唱,要求演唱者善于应变、对答如流,达到内容广泛、幽默风趣、豪放直爽、尽情对唱的效果。往往一连串的生动演唱,意境清新,意义深远,朴实真切,新鲜活泼,由歌到舞,将情绪轮番推向高潮。

陕北各种小场表演历史来源悠久,汉代以来的社会生活影子较明显,百戏、弄丸、斗牛,把盾,射弓,击筑,杂耍,裸戏,游牧,出猎,……都与对对戏表演序列相关联。演出开始,接二连三,通宵达旦,可以有各种高跷赛,各种芯子赛,各种鼓赛,各种担灯、勾灯、灯赛,各种刀、枪、棍、盾,武术绝活表演赛;各种兽类节目,马、牛、羊、猴、鱼、虎、鸟等等。流行过的节目有:“跑驴”“顶灯”“荷花舞”“扳水船”“火棍”“花棒”“霸王鞭”“踢鼓子”“大头娃”“挑花篮”“太平车”“火流星”“寸跷”“五子夺魁”“狮舞”等等。特别是龙舞又和焰火结合起来,花树焰火、铁炮声声、翻江倒海、鼓声震天,高潮迭起。龙灯节目较多,有“一龙九蛟”“龙生九子”“布龙”“火龙”“烟龙”“电光龙”“龙斗虎”“龙戏凤”,大会演时“九龙闹海”“鲤鱼跳龙门”“九龙抢绣球”“二龙高台戏宝珠”,往往把龙文化推向了表演极致。黄土地人与天要雨,龙的云气雷雨对农民非常亲切,龙的自然属性给黄天厚土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和意外的收获,使农民对龙文化始终保持着感情上的联系。尽管乌云翻飞,雷声震耳,电光闪烁,大雨倾盆,曾把人推向灾害的深渊,但乱云飞渡后又晴空万里,云状聚散滞流后又丽日高照,星月灿烂,有强大生命力的龙仍然在人们的心目中占据重要地位。龙在每年春节一展风采,带来浓浓春意。龙的象征力呼风唤雨带来丰收,摧枯拉朽赶走不幸,龙象征阳刚之气、力量和崇高,龙在农民的心目中是人的神格化。文化实质是龙图腾及炎黄远古文化的遗存,龙的崇拜是黄土地人的一种生活骄傲。龙的杰出创造是中华古人与黄土地汉子们心目中的审美总目标,最大意象是形象的宏伟雄浑、刚健有力、飞动无静,成为崇尚阳刚之美的典型代表。春节总是和龙联系在一起,迎春、庆春、贺春、报春永离不开龙文化的渲染。这也是陕北秧歌与社火文化内涵的精华所在和中心部分。

探讨陕北秧歌与社火的文化内涵,从更深层次上分析,应认识到陕北民间舞蹈艺术是东方文化大背景下黄土地汉民族宗教文化和民族心理的艺术折射,是农民心态,农民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的艺术体现。同时也是黄土地民俗文化中的精华部分。重心是歌颂陕北人民强烈的生存竞争意识,集中反映黄土、黄河、长城三合一文化的祭礼所奉献出来的生活哲理。陕北民间艺术美的内蕴在于历来扎根于中华文明的肥沃土壤,从黄土中渗透出来的古老的民族精神沐浴着千百年来黄河、黄土文化的雨露滋润,养料丰富、四处逢源,从本土文化意义上突出了中国北方农民的文化精神,这种土生土长的农民文化精神,从陕北远古的图腾想象到周秦的巫风礼仪,从篝火边的原始歌舞到现代焰火下的广场秧歌,都有特定的使民间艺术成熟的基本条件,炎黄文化基因一直从远古遗传至今,在进化中不断演变。陕北农民的精神矿产,及特定的文化现象映衬在东方文化大背景上,显示出独特的审美风貌、艺术格局及美学内涵,在于从神到人,从人到神异想天开,构成了特有的艺术思维方式,陕北人正是从娱神到实为娱人的文化活动中升华艺术美,并在群众性的文化活动中提供历史给予的一个宽广的文化结构座基。农民在自己的文化座基上创造自己的文化大厦,就是经历了历史长时间延伸性锻造的陕北民间艺术。农民们也力求突出黄土地人创造艺术的主旨,这就是通过自己创造的艺术展现“太平盛世”“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四时吉庆”“八节康宁”“安居乐业”等等理想与愿望。他们的艺术实践,就是在黄土地广阔的生活舞台上把广场性、观赏性、娱乐性、剧场性融为一体,建造黄河中上游一方天地中的人文景观。

为了从理性的涵盖面上加以观照,应从以下几个要点加深认识:

一、黄土意识渗透出的乡土意识及其美学特色

黄土艺术在于自然地气对人的精神滋养,在于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水土滋润一方艺术。乡土味,情趣味,其中没有陈腔滥调,没有矫饰情感,没有心灵混沌涌塞,有的尽是黄土之爱,儿女之情,是对大地母亲的眷恋,亦是对生命的赞颂。秧歌景观本身就是民族风格、地方风采和时代风韵的统一;亦是观赏性、艺术性、思想性的结合体;是总体美、真实美和通俗美的有机融合。闹起社火人们就有了一种热爱故土、热爱黄河的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豪感。贵在不事雕饰,贵在追求善与美的人性的开掘,贵在渗透浓厚的乡土意识。

黄土高原,稳固的小生产经济结构方式,产生了农民顽固的自我封闭的心理,地域环境山阻水隔,造就了黄土地人的自然本性和精神本性,荒蛮气息浓厚的山村,古朴自然形态,处处表现出农民对土地的关切,对劳动的热爱,对生活的向往,对爱情的追求,主导风格上显示了乐观洒脱,明朗奔放,富于生活情趣,充满人文特点的美学特色。艺术形态上始终贯穿着农民文化意识和审美情趣。一个根本的主题是对黄土地人性的呼唤,是对人的价值的肯定。文化方式上突出了对自由发展的渴望与自我完善的追求,总是通过土生艺术的形式将人们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感情宣泄出来,使心灵得到抚慰和升华,以求获得心理上的平衡。这就决定了农民艺术追求的审美趋向上要有大众化的艺术特点,反映普通人的生活,真实地表达黄土地人的真情实感和心路历程。秧歌与社火要求本土群众,人人能参加或参与进去,能弄懂里面的妙趣,能在极其自然、平淡、亲切的舞姿诗情般的倾诉中,施展自身撼人心魄,扣人心弦的魅力。农民的文化价值观受强烈的乡土意识支配,把人们的审美视觉总是带向古老圣洁的土地。本土文化内涵始终闪现着自然美和人性美的光彩,两者的交汇与融合总是造成契机反映人与自然的和谐及其原始性形态。黄土地人沿着生活惯性向前滑行总有一种生活的激情溶化为一种地域文化传统,并利用秧歌与社火形成一定程度的人际沟通方式,从而在文化作用下加固多少年所养成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

在黄土地土生土长的艺术世界里,人们用秧歌呼唤人类生命自然形态的主题,人们力求用艺术理想摆脱一个封闭、愚昧、落后和荒芜的世界。人们在社火中创造着心地上的热土,人们力求在精神世界建设起超越物质世界的精神家园。乡土意识使地域风情为特色的秧歌艺术表现,在审美观照中产生最美好的艺术追求。俗中升华审美倾向,土中提炼人文精神,在世俗中升华审美趣味,要求秧歌与社火赤裸裸地袒露人的真情实感。主要是在表现世俗情景中满怀赤诚地发挥农民艺术优势。优势就在于秧歌的味要土,是一种美化和净化了的原始特征,土是优美、健康、自然的人生形式,是黄土地人特有的审美习惯和审美情趣。社火的味要野,是特定地域人性奔放洒脱的表露,要求质朴、本分、是对现实世界的达观,对未来生活的乐观,讲求自然人性的力量美、自信美、原始豪放美、崇尚本土刚强洒脱的黄土气息。

二、黄土艺术的地域文化特征及其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

陕北秧歌与社火作为三秦文化中的一种表现形态,外在动作与内在情感,动作体态与艺术形态都有地域特征的深深烙印。均以历史地理,人文环境为背景,留下生活的痕迹。舞蹈主体的动律特点、内在节奏、外部规律、心理状态、个性特征、总体特质都有黄河文化、长城文化、草原文化的血缘因子。黄土高坡塑造了一代代陕北人的艺术风格,其地理特点、经济发展水平、文化积淀与历史的深重影响,造成了陕北秧歌社火的个性差异。

陕北,秦汉至明清,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当地群众与游牧民族交往频繁,政治、经济、军事、思想、风情、民俗长期处于不断交流的状态,互为渗透、互为影响、互为吸收、基本格调是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二位一体。既有兼容开放并收的一面,也有封闭保守的一面,在民族文化融合的历史环境中,易形成粗犷豪放、凝重古朴的艺术风格。山深土厚、人性刚健、在与命运抗争的生存运动中,心理指向集中在生命与生存努力的情感宣泄方面。黄土高原的总体特质在表现形态上有相同的思想倾向,主要在本土上强烈的生存竞争意识。以此构成近似艺术特征,产生艺术上的精神气质。与社火有关的活动中,形成不同的庙会活动习惯于调动呼风唤雨、吉祥如意的龙神。在全神庙会中总是采用原始、沉重、神秘的仪式,人们以集体的力量向大自然表示顽强的抗争。秧歌与社火采取娱神兼娱人的思路、歌颂了几千年来一贯主题——“天人合一”的主旨。通过黄土地人与自然残酷、悲壮和统一,人对生命、生存所做的巨大努力在自己的艺术形式中力求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生存的原始本能震撼着每个审美主体的灵魂。那激动人心的唢呐锣鼓声中宣泄着汉民族强烈的生命生存的情感跃动。艺术的高潮一旦出现,鼓的节奏伴随着舞者的感情波动,往往意绪奔涌、动作急骤、呼吸疾徐与心脏跳动到原生状态生命体验的最高程度。壮观的场面中,红绸飘舞、扇花翻飞,金伞旋转,舞姿扬历,动地之声奔腾咆哮,舞者人人情绪得到了最猛烈的表现,个人的生命力得到了最强烈的爆发。那种文化意义上雄浑壮观的整体力量也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现。

社火节目又将诗、乐、舞集于一体,伞头吟唱触景生情,即兴赋词,出口成章,或咏叹劳作,或讽喻时政,或赞扬祥和,或祈颂平安,或祝福乡人,总是努力创造着一个属于本土自己的文明昌盛、人文荟萃的社会环境。乐音总是将舞蹈的节奏、速度、情感、情绪反复烘托,“唢呐曲牌”亦力求与场面形成神形意合、浑然一体的境界。道具的运用更是表情达意,以形传神,丰富词汇,美化舞姿,渲染气氛,增强艺术感染力,为加强表现力发挥作用。总之,广场艺术,却也将文义、乐感、舞情交汇起来,诗以明心,乐以悦耳,舞能娱目,互为补充,增强了表现力,产生了独特的审美价值。一些武打节目又将武动时的形、意、气、力同时并举,产生了敏捷有力,利索刚劲的表演。带戏的节目使人物形象生动,个性鲜明,巧妙的情节增强了艺术的感染力。闪光之处,是一种充满活力、处于运动的积极状态的精神意象。男子汉健壮的体魄、丰满的舞姿舞容、粗野的人性色彩、活泼开放的动作;女子们丰满的体态、修长的线条、光彩照人的颜色、亮丽的舞容英姿,双方交织表演中高扬的韵律,以及特定表演仪式共同构成了一种属于本土才有的黄土文化精神主体。此种主体多方面体现的风骨神韵,蕴含着深刻的社会、历史、文化因子往往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更宽泛些讲,陕北地域文化特色的深层结构中,诸种因素如生活、意识、习性、性格、气质、地方语言、特殊情感的表达方式都保持着稳定的生命力,艺术个性之根就潜藏在这些地域文化特性的基因中。通过研究,这些基因有待于追踪时代审美潮流的变化,提高发展层次,展示博大胸怀,使民间艺术的生命力更加旺盛。

陕北人处于种族、环境、时代三大因素的制约中,自然环境因素与人文因素都置于一个五千年炎黄文化的框架中,以黄土高原为地域背景的人文世界,人们的特性与品质,气质与品性,主要体现在特殊的生存方式和生命状态方面。陕北民间的艺术产生于自然客体与精神主体的交点之上,舞者激越奔放、如飞似跃的气势,重在生动形象地体现华夏民族的气质和神韵,体现陕北文化的精神风貌与气魄。黄土高原地貌的充分表现与民间艺术家的心理感受及情绪反映是统一于地方色彩之中的。黄土艺术必然包容浓郁的地方色彩,地方色彩时时影响着文化内容,也制约着人们的心理内涵和价值体系。因此,黄土地是孕育民间艺术的宽厚而慈祥的母亲。通过研究应该认识到:陕北民间艺术永远有她的血缘容貌,气质禀赋,有原始古朴的本性,有自然粗犷而又坚忍不拔的充满生命活力的强劲气质。艺术家应慎重研究黄土地生成的文化心态及其衍变,研究她的沉重与魅力,开掘民族文化结构中最为深沉隐蔽的层次,明了其生成、存在、变化、发展的艰难历程,及其演变着的神秘的文化心态。由此驾驭新的情感指向,心理内涵,价值标准和生存精神。史前艺术——黄土艺术——时代艺术,这种群体性文化现象链,仍需要我们用足够的学力,运用理性的目力、艺术美学的眼光审视一个民族的内心世界和灵魂深处,在整体观照中产生艺术家心灵对客观存在的黄土文化的情感性感应,依靠真实原貌、原始生态艺术因素产生新的艺术魅力,努力达到对生命和生存的整体性把握,重新在新的时代生活中感受黄河子孙、黄土地儿女的生命状态与生活方式。

三、黄土艺术潜在的文化心理素质和强烈的生命意识

经过历史风雨冲刷的陕北这块文化热土,形成了民间艺术特有的积极向上、健康活泼的文化心理素质,至今影响着陕北汉民族心态与人文精神。秧歌与社火中蕴含着民间艺术家不屈不挠、坚韧奋斗的精神,广场艺术的活动中埋藏着民间艺术家真切的灵感和深厚的生活实感,从秧歌中可以看到黄土地人坦荡的胸怀、强韧的生存力量及淳朴的生活。乡土文化中的精华可以在人的心灵深处引起强烈的感动。社火所体现的艺术精神,总是把大山土地的伟岸神秘与黄土地生长起来的人的顽强与执著联系起来,总是在显示自然力量强大的同时显示人的生命力量的永恒对应。秧歌与社火通过农民式的眼光与标准促生黄土艺术的宽广视野和思路,要求人们用农民的情感心理去评判黄土文化,因而,黄土艺术潜在的文化心理素质必须突出陕北人的情感,陕北人的基本人生态度,以及陕北人的思维方式与审美情趣。对黄土艺术的概括最终落实在本土人强烈的生命意识上,就是在艰苦环境中生产生活所产生的乐观态度和乐天思想。陕北人的特征之一就是在时代紧迫感的驱使下以乐观奋争的精神探寻前行的人生道路。闹起社火,扭起秧歌,人们正是展开对自身命运、自身生存意义、自身价值的思考反省。人们在一年的辛劳中与一席的欢乐中感受生命的博大与脆弱,也感受时光对生命的约束,感受生命的短暂与艰苦生活的漫长。人们由此增强了感受生命的社会责任感,思考生命力的责任感。责任就是创造新生活,秧歌与社火又是新生活中最精华的部分。陕北最普遍的社会心理背景用一句话总结,就是秧歌与社火让陕北人的人生具有了更广大的审美意义和人文价值,生活就是美美满满,乐乐呵呵地创造最有生命意义的过程。在这种心理指导下,秧歌渲染了欢乐热烈的气氛,跃动的画面上总是充满一种生命的象征,总是让人们看到背负历史艰难行进的生命,是忍受了多少痛苦和辛酸的生命,更是充满欢乐与昂扬之气的生命,因此,黄土艺术的情感纠结最终落在了对人的生命的关注上,秧歌与社火的内涵最终表现在黄土地上生命的顽强坚韧、聪明智慧以及陕北人文化存在方式与生命价值方面。

归纳起来认识,陕北秧歌与社火一直受自给自足的农耕经济为主体的农业文明形态的制约,整个文明基础的主导面与支配力量是在自然经济轨道上运行的农耕业。因此,文化内涵只能是农业文明的产物。在社会分工不发达,生产过程周而复始地处于相对停滞状况的农业文明的范畴之内,黄土文化的基本性格、重农习尚与务实品格也体现在最隆重的春节之中,秧歌是不可遏止的乡情,是对故土的刻骨铭心的钟爱之情,对生命意义的终极关怀。作为农民对生命终极意义的追求就在安土乐天的和平主义情趣中去寻找,这是一种农业文明中生发出来的国民精神。陕北区域性的小社会造就了地域性很强的农民文化。秧歌反映了农民对和平安宁的执著渴望,是历史以来防范或平息外族侵略的心理、抗拒或逃避暴政肆虐的心理造成的一种一往情深地企盼和平宁静的思想感情,更是消除灾害,创造精神幸福的精神要求。这种文化内涵中人文重于神文,气盛在于化神,文明源于情深,显示了“移风易俗,莫善于乐”的思想实质。上升到理论高度加以概括,陕北秧歌与社火是人类精神生活在陕北的一个特定表现方式,是物质创造与行为方式的重要表现方式。黄土文化的民族性、传承性、地域性在其中得到了生动的表现,因而、是汉民族北方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

根据上述三方面的论述,我们应当对陕北乡土意识与美学特色的联系,对地域文化特征与浓厚的地方色彩的联系,对文化心理素质与生命意识的联系进行广泛的思考,从中寻找陕北秧歌与社火文化内涵中的雄健的生命活力,找到文化的原创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