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人》来这世间,看曲终人散,看昏聩世间之终结

用我的睫毛扫去你靴子上的灰尘

谨以此献给哈里斯和法拉,他们是我的眼睛之光,献给所有阿富汗的孩子。

在阿富汗,等级制度十分分明,而哈桑,则是这种等级的牺牲品,普什图人的阿富汗,不是这可恶的哈拉扎人的,他们玷污了我们的土地,弄脏了我们的血液,应该将他们永远的赶出阿富汗,这种哈拉扎人的存在就是我们阿富汗的耻辱。我在家里住了十八年,但进入哈桑和阿里的房间次数寥寥可数,跟哈桑玩耍结束之后,我会穿过蔷薇篱笆,进入爸爸的广厦去,而哈桑,则会回到他的寒庐,他在那出生,在那度过一生。

兔唇的哈拉扎人

哈桑出生时便是兔唇,而他爸爸则是患过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瘸的,那时的我,会学阿里一瘸一瘸的走路,阿里看到了,当时没说过什么,以后也没说过,每天下午,我都会给哈桑讲故事,文学世界是一座城堡,而钥匙在我手中,那个他无法触碰到的世界吸引到了他,当太阳快下山时,天边出现暗色的阴霾时,哈桑还是会说,

日光还足够亮堂,我们可以多读一个故事,多念一章,但此时的我总是会嘲弄他什么都不懂,我们学校里所有人都懂的,你不懂吗?我不懂,阿米尔少爷。听出我话中带刺,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就像他父亲一样,当时没说,以后也没说过。

看看这昏聩世间

他不是我的朋友,我几乎脱口而出。“请让我们走,少爷。他努力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我要费尽力气才可以听出哈桑声音中的颤抖。有时候我很想问问他,生在这种等级制度如此分明的阿富汗,而不是生在哈拉扎人应该生在的内蒙古区,究竟是什么滋味?哈桑说,我这块石头可能会对准你的左眼,在一次放风筝的比赛中,阿米尔得了第一,哈桑为他去拿最后掉落的那个风筝,哈桑对阿米尔说,我愿意。这一次,可怜的哈拉扎人哈桑遭受了巨大的耻辱,那只被他追回的风筝会永远提醒他那个可恶的普什图人对哈桑所做的一切:夺走一个孩子的贞洁。

而我只是在那条小巷那里看着,我仍然有机会做出决定,一个决定我最后会成为何种人的机会,我完全可以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接受所有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后果,结果,我跑开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

在一年一度的风筝巡回赛中,在这个时候,不知道爸爸是否也会为我欢呼,对我而言,这是唯一一次让我可以被注目,而非仅仅被看到,被聆听而非仅仅被听到的人。我希望,可以让爸爸骄傲

,那只风筝,是我可以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但那却是我夜夜梦回时的梦魇“我看着哈桑被人强暴”我自说自话,有一部分的我希望可以有人醒来听我诉说,以便我以后可以不再背着这个谎言度日,可是没有人醒来,在随后而来的寂静中,我明白,这是在我身上的咒语,终其一身,我都要背着这个谎言。

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

在俄国的军队入侵阿富汗之前,早在乡村被烧焚学校被毁坏之前,早在地雷像死亡种子那样遍布,儿童被草草埋葬之前,在这所有的一切之前,喀布尔对我来说,早就成了一座死魂之城,一座兔唇的鬼魂萦绕之城。我看到了小巷的一切,他知道我站在那里,目睹了一切,他明知我背叛了他,可是他就还是再次救了我,看着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他一直生活在寒庐之中,从出生,到死亡,而且这鬼魂般的喀布尔,早早的带走了哈桑和他的妻子,只留儿子独自还在这世上,甚至又一次经历了他父亲经历的一切,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来吧,这里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

我们都曾犯下过罪行,出卖别人,欺骗别人,但是父亲他义无反顾做下的这一切,没想到自己生出了这样懦弱的儿子,而我呢,除了将罪行发泄到那个被我背叛的人身上,然后试图全部忘掉之外,我还做过什么呢?我的懦弱,逃避,夜夜折磨着我,我一次次试图忘记,可是不可能,他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印记,在这许多年后,我再次回到了喀布尔,我要将哈桑的儿子,我的亲侄子,接到我身边来,和他一起放风筝,为他捡风筝,并且告诉他:为你,我愿意去捡一千次风筝。

哈桑说:你是他一生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