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 故事: 孟婆汤之故人泪

《离伤》看书

一寸相思二半分,盼风盼月寄信归。

如今还里景尤在,不见当年俏佳人。

——题记

古老相传,但凡深山老林风景幽美之地,必有仙侠奇人在此隐居长住,修身养道。

这天,一道华光划破云层,从不知名的远方朝向一处缥缈无人烟的奇山深处飞驰而去,又缓缓落到一处景色颇为动人的小竹林外。

光华散去,却是一位着墨绿道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仿若神仙般的老道人,此刻,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一片竹林,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轻轻叹息了一声,踏步走了进去。

他在这竹林之内,转了几转,便来到一处完全用竹子筑建而成的庭院门外,站在门口,他默默静立了会,似在心头思索或是说迟疑着些什么,好半晌,才伸出手鼓了鼓房门。随着房门声响,不久,便听得一声幽柔声响从庭院之内,传来道:“门没锁,进来吧!”声音虽然幽柔,却带有几许警戒之意。

老道人沉吟了会,便以然想通的这几许警戒之意由何而来,他微一摇头,随即不迟疑的推开了房门,朝向庭院之内走了进去。随着他踏步走进,入目便观看到了一身警戒之意,持剑防备,正朝向房门处紧盯的一位美如天仙般的女子。

在老道人观看到这位女子的时候,这位女子也同样观看到了他,一见是老道人,这位女子脸上的警戒之意随着散去,随即她玉唇轻启,似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却是迟疑而没有出声,一片迟疑尴尬之色。

老道人看她这般样子,似猜到她在迟疑着些什么,轻叹了一声,道:“朱姑娘,你就跟小徒那样叫我吧!”

听得老道人如此一言,这位美似天仙般的女子也就是老道人嘴里的朱姑娘,脸上顿时一喜,似不可置信般的盯向老道人,迟疑而不确定的问道:“这么说来,您老是答应……”

老道人听到女子这般一说,脸色微微一暗,他摆了摆手,打住了朱姑娘的问话,沉默了会,轻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一次贫道来此,却是有一事相求。”

朱姑娘为之一愣,她刚想开口,却见老道人看向了她,问了声,道:“你……”沉默了会,才接着问道:“真的爱子游吗?”

朱姑娘看着那朝向她望来,仿佛想看穿她内心的老道人,沉默了会,缓缓应道:“您老应该是知道我以往的身份的,若然不爱,您老觉得我需要来此生活吗?”

老道人叹息,他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转而道:“知道吗!前些天我问子游,他说,世间沧海桑田,又怎能及得上他心中所执的那一念,若然为了成仙而忘却情爱,那他还要成仙何用,不若凡人安稳一生。”

听到老道人说到这,朱姑娘为之一窒,她实是想不到往日里那在她面前几乎都不怎么懂情爱的呆子竟能对着自己的师傅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道人看着朱姑娘这般样子,摇头轻叹,道:“我看出他是真的动了心,也是真的爱上你,所以甘愿为你而付出,而牺牲。”说到这他微微一顿,望向朱姑娘,又缓缓一字一语道:“可你,可曾联想过他,可曾甘愿为他而牺牲呢?”

朱姑娘的身子顿时一震,为之愣住了。

老道人看着她,又道:“子游自幼被我收养,他的性子我深知,对于修真炼道之心更是不用二说,可是,你看他现在为了你,而自我放弃,自我颓废,自我堕落,而你呢?若是真的爱他,难道甘愿看着他这样吗?”老道人的声音不重很缓,但一字一语却仿佛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击打到了朱姑娘的深心,她的脸色为之一白,似站立不稳,倒退了二步几乎跌到在地。

老道人看着她这般样子,沉默了会,道:“前些天,我特意下了趟九幽,求得孟婆娘娘特制之忘情奇汤。”说到这,他伸手自虚空一划便自虚空处取出一个酒壶,他缓缓将此物给放到了地上,边接着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自己骗子游来喝下此汤,但后来我想了又想,解铃还需系铃人,子游最爱的人是你,所执的心念也是你,所以此汤要不要让他来喝,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吧!”说罢,他又深深的看了朱姑娘一眼,转身离去。

朱姑娘的眼光却再也没有投望向老道人,而是死死的望向那静放在地面之上的那一壶孟婆之汤,愣愣的看着,死死的看着。

是夜,子游外出归来,望着那装扮一新,一身红衣的朱姑娘,脸上显迟疑不解之色,奇道:“娘子,今天你这是?”

朱姑娘不待他说完,便摆手打断,笑着道:“我在想,你我之间虽以私定终生,却还未曾拜堂行礼,不若就在今天补上这一礼节。”

子游一愣,迟疑了会,道:“可是,这也太过寒酸了点吧!”边说,他边望向四周,边又道:“如此,却也未免……”

朱姑娘不待他说完,摆手止住他的话语,道:“你心有我,我心有你,便以足够。”说罢,她伸出手,拿起那早就安放在桌上的二个倒满似酒般的清色杯子,看着这二个杯子,她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沉默迟疑了会,递出一杯给子游,又道:“我们先喝一杯交杯酒吧!”

看着这有些异常,却要一时不知道那些出了异常的朱姑娘,子游边伸手接过,边疑惑道:“娘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姑娘抬头看着他,笑了声,道:“没什么,高兴罢了!”随着她这一句话落下,眼中不知为何竟隐有泪光闪现。

子游看着那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朱姑娘,一时也猜不透朱姑娘心下到底在想着些什么,但却隐隐有些心疼,当下,他顺着朱姑娘方才说法,笑道:“好啦!听娘子安排就是,来,我们喝交杯酒。”说罢,他便伸手与朱姑娘摆好架势,仰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酒一喝完,他却突然发觉朱姑娘根本就没饮杯中之酒,不由愣道:“咦!娘子,你怎么不喝这酒呢?”

朱姑娘看着他,缓缓道:“我想多看看你。”

子游哑然,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突觉头有些晕,他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手中所握的杯子,问道:“娘子,这酒……”他的声音没有说完,便以然倒地晕了过去。

看着那晕倒在地上的子游,朱姑娘痴痴的看着,愣愣的看着,眼中泪水一滴一滴落下,边喃喃重复着道:“子游,对不起!……子游,对不起!……”这样的一句话。

时光缓缓,转眼之间以是十年。

这天,子游应师傅之要求下山进城办事,就在此城的一个街口交角之处,突然碰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年轻少妇,这位少妇也同时看见了他。

少妇的脸上突然闪过诸多神色,有惊喜、有迟疑、有痛苦等等,却独独没有茫然,但在片刻之后,看着子游那一脸茫然不解之色,少妇的脸色为之一暗,垂低下了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

也不知为何,看着少妇这般走过,子游的心突然开始疼了,眼中竟也有泪水涌现。他不解,转头看向与他同行的师傅一眼,道:“师傅,弟子今天也不知为何,这胸口突然疼得厉害。”

老道人一愣,看着依旧未曾查觉到自己泪流的子游,又扭头看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少妇(也就是曾经的朱姑娘)他的脸色也紧跟着一暗,随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低着喃喃道:“我当年,做错了吗?”声音迷茫,未曾传出,却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

注:故事随手所编,只能观赏,不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