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 新民快評|戰疫情,千秋功名豈只在“論文”?

新型冠狀病毒肆虐,中國人民正同仇敵愾戰毒魔。

這幾天,多份世界著名科學期刊,特別是醫學類科學期刊,幾乎同時連續發表多篇文章,聚焦此次新型冠狀病毒及其感染引起的肺炎疫情。比如,世界權威醫學雜誌《柳葉刀》(Lancet)和《英國醫學雜誌》(BMJ)分別連發8篇和6篇文章來揭示新冠肺炎的流行病學、臨床特徵和治療方法,以及報道相關新聞等。還有不少研究團隊,在通過同行評議、正式發表學術論文之前,通過預印本等平臺公開研究成果,希望能與更多同行共享數據。這波“新冠”論文潮預計還將持續一段時間,對此沒有人會懷疑。其速度之快、視角之廣、數據之豐,令人更對科學抗疫的前景充滿期待。

但是,有業內人士仔細探究,《柳葉刀》的8篇文章中只有2篇確實就肺炎的臨床表現和傳播途徑做出了研究,其餘6篇評論分別在呼籲快速共享科學信息、保持個人衛生等對疾控的重要性,還有的是國外大學教授對於醫藥學專業學生培養的見解。發表文章固然是學術研究的重要環節,然而,比發表文章更重要的,是研究本身能不能造福民眾,以及如何更早更好地造福民眾。

也是近日,復旦大學和南開大學引發了一場學術爭議。新冠病毒疫情發生後,復旦大學張永振教授團隊迅速展開科研,分析了新型病毒的基因數據,為了世界更好地控制病毒疫情,該團隊還把破解出來的信息共享了出來。然而,南開大學高山教授團隊卻在沒有和張永振教授團隊溝通的情況下,提前利用復旦在專業網絡平臺上共享的數據搶先發表科研論文。此舉令張永振教授團隊頗感氣憤。

孰是孰非?自有公論。

換個角度來看。在科學研究領域,科研人員從事的工作大體上分為兩類。一類是基礎性研究,第二類是應用性研究。前者是為了揭示客觀事物的本質、運動規律,獲得新發現、新學說而進行的實驗性或理論性研究,它不以任何專門或特定的應用或使用為目的。歷年的諾貝爾科學獎主要是對自然科學領域基礎性研究的褒獎。在這方面我國的差距還相當大,這是眾所周知的。而對於應用性研究,這主要是為了攻克某一項臨時性、突發性的重大課題而展開的“應急性”研究。從當年的抗擊非典到這次的擒拿新冠病毒,都屬於特需特急的攻堅戰。不過,無論是基礎性研究還是應用性研究,終究是嚴謹的,是千錘百煉的,不像排演節目那樣可以輕鬆過關,更不是隻為了“蹭熱點”而博眼球。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科技部辦公廳近日發佈通知,要求科研單位把研究成果應用到疫情防疫中,在疫情防控任務完成之前,不應該把精力放在論文發表上。通知要求要求科技人員大力弘揚科學家精神,樹立大局觀念,增強社會責任感,以“功成不必在我”的胸襟,發揮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優良傳統,加強有關實驗數據、臨床病例、流行病學統計等數據、成果的開放共享,共同做好防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科技應對工作。通知還要求各有關攻關項目承擔單位及其科研人員勇挑重擔、敢於擔當,把研究精力全部投入到各項攻關任務上來,把論文寫在抗擊疫情的第一線,把研究成果應用到戰勝疫情中。

習近平總書記寄語廣大科技工作者,要把論文寫在祖國的大地上,把科技成果應用在實現現代化的偉大事業中。1月27日召開的中央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會議強調,加快疫苗研製進度,對研究表明有一定效果的藥物抓緊審批投入臨床使用。這是對相關科研工作者發出的戰鬥號令。

看一看無數個像鍾南山這樣的科研工作者吧。他們身臨熱點疫情中心,正穿著厚重的、密不透氣的防護服,奮戰在實驗室裡,在一個個試管、一臺臺精密儀器和不斷刷屏的大數據面前,熬過黑夜迎來晨曦。

用科學戰勝毒魔,誠然離不開長年基礎性研究的厚積薄發,更離不開臨危受命的科研戰士為奪取應用性研究成果的一觸即發。說到底,最終就是靠鍾南山們的踏實、嚴謹和求真務實。2003年,我們贏得抗擊非典的勝利,就是這種精神的使然。同樣,這次我們堅決打贏抗擊新冠病毒的戰役,更需要全體參戰的科研人員和醫務工作者,把紮實的論文寫在救死扶傷的臨床第一線,最終迎來在實驗室裡制服毒魔的歡呼聲。

這才是真正的千秋功名。

王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