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结婚当日,新娘出意外,新郎痛心,劝后人改良,莫要举办这种婚礼

本是出身富贵之家的公子哥,本能享受别人难以拥有的生活,但一场突如其来的人祸,让他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从那一刻开始,他对周围的人无动无衷,因为世界变成了黑色,看不懂别人,看不清自己,选择逃避,却没有立锥之地,只能选择在毫无色彩的生活中落魄下去。到底什么样的打击让他一蹶不振,让他失去了人生方向,一切都要从那场婚礼的筹备说起。

民国一对新婚夫妇

他叫孙连成,家住北京西城鱼雁胡同,虽算不上真正富贵之家的公子哥,但家中做生意,谈不上贵,却称得上富。那时,清朝刚完结,民国才开始,几千年不变的士农工商的身份排序也在渐渐弱化。没有权势的有钱人也逐渐直起了腰板。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能用钱彰显身份获得地位,对他们来说毫不在乎。房子的建造、生活的享受、儿女的婚嫁,都是用钱铺出来的。

民国一对夫妇

李连成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富有的家庭,人称“孙少爷”。孙少爷二十岁时,媒婆踏破了他家的门槛,最终父母为他选择了冰窖胡同的一家姑娘。姑娘姓陈,名少梅,年方十七。父母之所以在媒婆列举的“万千佳丽”中独独选择了陈家。自然有原因,一是陈家居住的冰窖胡同与李家居住的鱼雁胡同仅隔两条胡同,两家不远,便于知根知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陈家的家世,清朝世代官宦,社会地位高,此时虽是民国,但贵族气质犹存,尤其经过动乱没有败落,自然让人心生佩服。孙家看中了陈家的贵,那陈家姑娘又长得如何呢?在媒婆嘴里,姑娘比得上沉鱼落雁,赛得过闭月羞花,总之美得不可方物。当时夸赞一个姑娘美,离不开这几组词:

重眉毛,大眼睛,长活脸儿,尖尖下巴骸儿,高鼻梁儿。媒婆的嘴不仅让李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还盼着早成其事。俗话说“中间无人事不成”,媒婆自然不愿失去这笔大买卖。

民国一对新婚夫妇

来到冰窖胡同陈家,媒婆又痛痛快快地夸了李家公子一番,甚至夸了李家三代,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曾世代为官的陈家有可能小看了李家。那样自己磨破了嘴皮子,到头来还是

“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李家公子“长得体面,白镜子一般,方脸儿,胖胖的,身子魁梧”,这些在当时夸赞一个男子外表的词句,媒婆顺嘴就来,甚至不需过脑子,因为太熟了。精明的生意人李家没有挡住媒婆的嘴,世代官宦的陈家也败在媒婆的巧舌之下。就这样,李家和陈家有了关系,李连成少爷和陈少梅姑娘也有了姻缘。

民国一对新婚夫妇

两家相看后,虽说没有媒婆说得那么完美,但都很满意,至少双方的家世,媒婆没有添油加醋。接下来,两家要进行生辰八字合婚。俗话说,“良缘天定”、“天作之合”、“天定知天缘”,李连成与陈少梅两位新人的生辰八字恰恰应了上面的俗语。生辰八字合婚乃上等姻缘——“富德生命”。两家合婚满意后,李家放定,准备了如意一柄,金镯子四支,翡翠首饰几件,并请了四位至亲的女客带着八个老妈子,风风光光地到了陈家,场面相当热闹。左邻右舍没有不羡慕的,李家的阔,加上陈家的贵,简直是珠联璧合。放定之后,女方准备嫁妆,应了那句老话“生女儿是赔钱货。”陈家为了显示世代官宦的余威,也让女儿在婆家站住脚,有地位,不惜豪掷五万元为女儿准备嫁妆。那时的五万元已经很难用现在的钱和物来衡量。当时的两千五百元能在京师内城置办一座普通的四合院和一套上等的家具,而一千元也能在京师的南城买一座普通的四合院。五万元,能让拉车的骆驼祥子无休无止地拉上几辈子。

民国新婚夫妇

为女儿置办嫁妆,也掏空了陈家,世代为官留下的那些祖产也随着女儿到了另一家。仅仅过了一百多年,现在的人已经很难理解了,难道嫁个女儿还要倾家荡产。毋庸置疑,在那个年代,嫁个女儿真能让娘家倾家荡产,从此一蹶不振。不然,时人也不会常说“生女儿是赔钱货”,“红白事无尽无休。”过去嫁女儿,让一个家庭一夜变穷,而相应的另一个家庭一夜暴富,如今,娶媳妇也如此,不过两个家庭互换了穷富的角色。陈家用了五万元,足足为女儿准备了一百多抬嫁妆,就等着李家送来婚礼通书,择定良辰吉日。李家很快为新娘置办了“全分”头面和通信,择定了嫁娶的良辰吉日。除了这些,最要紧的是上轿的时候穿得红袄一件,红洋面,蓝绸里,这些一定是棉的。

新婚夫妇

一个月后正是六月份,李家的红轿子,锣鼓喧天地按照通书上的吉日吉时,不差一时一刻地到达了陈家。按照通书上上轿的时辰,新娘陈少梅穿上那件红洋面,蓝绸里的红袄,盖上红盖头登上了婚轿。由于陈家与李家相距只有两个胡同,原本路程不远,婚轿很快就能到达。但上轿和下轿的时辰是马虎不得的,因为那是算命先生指定的良辰吉时。因此,婚轿需要在其他的胡同中绕一个大圈,增加路程,以此保证婚轿在准确的时辰到达李家。

民国新婚夫妇

就这样,新娘陈少梅从早上八点上轿子,一直坐在轿子上长达四个小时,直到12点轿夫抬着婚轿进了李家的门。李连成兴奋地等着,当轿子进屋在他面前落下时,他用“小弓箭”对着轿帘三射,等着新娘陈少梅下轿拜天地。而实际上,李连成只是拿了一把弓,模仿着射箭的姿势向轿门拉了三次弓,示意新婚新郎向新娘的轿门射三箭。然而,李连成射完三箭,等着新娘下轿拜天地时,轿帘始终没动,轿中没有任何动静。过了一会,等到本家妇女缓缓地掀开轿帘时,顿时脸色煞白,惊叫一声“新娘死了!”众人惶恐地跑过来,看到新娘陈少梅闭着眼、低着头,斜靠在轿子里。此时,在场的人都慌了神,有的人大喊冲了凶神,有的人说犯了恶煞。此时,多亏一位明白人大声喊道:“你们别胡闹了,那儿有凶神恶煞哪!你们不想想这么热的天,新娘穿着棉袄,坐在密不透气的轿子里,她怎么会不昏死过去。”。

民国新婚夫妇

此时,新郎李连成慌慌张张地把新娘陈少梅从热得像蒸笼一般的轿子中抱出来,放在院子中。新娘脸上涂的粉,唇上的红色,沿着额头上流下的汗,一道道流到脖子,又流进红棉袄里。李连成哆哆嗦嗦解开新娘的红棉袄、棉裤,红袄里蓝绸已经被汗浸湿,用手一攥能挤出水,有人拿下新娘满头的头饰,头发被汗水黏在了一起,有人用手帕给新娘擦汗,有人拿来扇子不停地给新娘扇风,有人拿来药汤给新娘喝下,然而,新娘仍然没有一丝醒过来的征兆。最终,新郎李连成与新娘陈少梅有缘无分。新娘在她新婚的那一天离开了,留下了新郎和一帮祝福亲戚。

民国婚姻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新郎李连成,那一天,他只记得瘫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新娘,不知道前来贺喜的亲戚们是怎么走的。他甚至不记得家里的红何时变成了白,因为他难以忍受这样的打击,昏死了过去。等到李连成醒来,一切都变成了白。而夏天什么都放不住,丧事一刻也不能延迟。李连成成了最悲催的新郎,新娘活着,他一次没见过,新娘死了,他也只看过两次。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之后,棺椁缓缓地由脚到头封存了新娘,埋到了地下。李连成送走了自己的新娘,也同时送走了自己。

民国婚姻

他知道,如果不是夏天结婚,如果新娘不穿棉袄,如果新娘不坐在密不透风的轿子里,如果不按照所谓的吉日良辰上下轿,他的新娘就不会死。李连成没有了生活的动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但他仍记得新娘是怎么死的,他希望别人的新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他要打破这个害人的传统,而当他每次劝说那些举办婚礼的家庭不要让新娘穿棉袄时,得到的回复却是,“新娘穿棉袄,象征金银满库,不穿不行”

;当他劝说不要让新娘坐轿子时,得到回答却是“不坐轿子不吉利,几百年的传统不能丢,”他甚至劝说不要在夏天结婚,而却被告之,“选定的吉日良辰不能变”,他知道不需要在劝说下去了。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一群人抗争,更无法改变一种传统习俗。少爷李连成心灰意冷,再无法继承家业,最终个人与那个时代的双重打击,让他选择落魄一生。

民国夫妇

“夏天穿棉袄,金银满库”的传统习俗到底害了多少个家庭,多少对新婚夫妻,多少位新娘,几百年来,无法统计。当然可以断定,李连成夫妻不会是第一对被伤害的,也不会是最后一对。几十年后,新娘穿着棉袄坐轿子出嫁的传统习俗不得不被迫改变,先由轿子变成了马车,接着新娘也脱下了棉袄。欣慰的是,在有生之年,李连成看到了这一改良(时人所称)。